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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姜清辞，你的债，还清了，华不为猛地冲来，脸色沉得比那若水河的水还要黑！
在见到容瑕的第一眼，他几乎是下意识就猜到他怀里的女人是谁了！
果然，等看清之后，他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容瑕，只冷着声说道：“把人送进诊疗室！”
“姜二小姐？！”
华宁看清女子容貌时，脸色大变，手里的包袱也扔到了一边。
“阿宁，进来帮忙！”
容瑕把姜清辞放到诊疗床上，就被华不为赶出去了。
他望着自己身上的血迹，第一次感觉到莫名的心慌和恐惧。
好像今天之后，他的心就会空了一块！
“公子！”
赤炎从暗处出来，本想说云栖问出了一些事，结果自己话还没说，就听容瑕下命令道：“去请鱼良生来！快！！”
赤炎目光闪了闪，并没有过多犹豫，应下了便走。
程琦在药房和诊疗房里来回地跑，因为看见姜清辞身上的伤，他脸都是一片惨白的！
他学医这么久，还没见过伤得这么惨的！
还是伤在一个女子身上！
当程琦端着血盆从容瑕身前走过的时候，他猛地拉住他。血水一震，从盆里涌了出来扑在地上，溅得他白袍上点点红晕。
程琦有些错愕，“你怎么还在这？”
他前几次送她来的时候，不是转头就走了吗？这次怎么还一直守在门外？
刚刚他一直忙都没注意到他。
“她，怎么样？”
程琦听他这么问，当即冷下了脸，用力甩开他的手，哼道：“你还有心在乎她怎么样了吗？”
“容二公子，难道你不觉得，你就是姜二小姐的劫难吗？”
“哪次你带她来，不是让她浑身是伤？”
“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容二公子，你若真关心二小姐，以后，就别靠近她了，行吗？！”
他扭头就走，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了。
是啊，他对她的残忍，连一个陌生人都看不下去了，他，是怎么做到一次又一次这样伤害她的？
很快，容瑕就看见华不为满手鲜血地走了出来。
“华大夫，她怎么样？”
容瑕着急地询问出声，可华不为却不想理他。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问出这样的话的？！
“她的伤是怎么弄的？是你让人打的吗？”
他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他让人打的，但是，他料到了有人会这样逼供她，只是他没有提前安排人保护她而已……
这样说来，她的伤也算是因他而起的吧。
他的反应，让华不为更气了，“容二公子，我知道你们容家的事了，也知道容家是被姜二小姐的父亲冤枉的！”
“可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啊！她一介女子凭什么要为她父亲的错误，承担这样沉重的后果？”
“你若想为父兄报仇，累及无辜，那便直接一剑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就是！何必要这样折磨她？”
“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伤口吗？你知道那些伤口有多深吗？”
“她一个女子，身上多了一道疤，对她都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又何况那满身的伤痕？”
“你让她未来，如何面对自己的这具伤痕累累的尸体？”
前伤还没好全，后面又添新伤！这就是神仙下凡，也医不好她啊！
容瑕沉默着，任由华不为数落他，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心里的愧疚少一些！
华不为没有再进去了，因为她伤的部位太过私隐，所以只能让孙女去处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里面的华宁终于出来了。
她墨青色的男装长衫染上了不少血迹。
“爷爷，姜二小姐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容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华不为，脸色神色又难看了几分。
华不为点头，随即看了看天色，说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走吧，别一会误了时辰。”
华宁看了看身后的房间，有些不放心，“那二小姐……”
“没事，爷爷在呢！”
说着，华不为推着她往后院走，“走前得换身衣裳。”
这个样子，估计宫门口都不能让她进！
华宁顺从离开，只在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容瑕。
这个，就是让姜二小姐那个聪明绝顶的女子，一再犯糊涂的男人吗？
除了相貌好一点，他何以值得？
容瑕察觉那道视线，抬眸看来，只捕捉到她回身前一刻的淡淡敌意。
华不为走后，云栖来了。
说是问出了一些事。
本来是让赤炎来禀告的，但是赤炎一直没有回复，他有些等不及了，便亲自来了。
“厉王的人？”
怎么会？
他猜的不是辰王便是端王，厉王……
难道陷害容家的事，厉王也有份？
如果真是这样，那秦战怎么可能还会与他结盟？
还是说，连秦战自己也不知道厉王参与到那件事里了？
“公子，大理寺的事皇上知道了，清辞小姐被您带出大牢的事，皇上应该也知道了。”
容瑕面色沉了沉，“嗯，我会进宫解释的。正好，将那几个人带上！我倒是要看看，厉王这次，怎么狡辩！”
临走前，他推开了诊疗室的房门。
房中，姜清辞脸色惨白，即便昏迷，也是眉头紧皱的。她的血衣被人换了下来，衣服破烂，染着刺目的红。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中衣，盖上了温暖轻盈的锦被，只搁在外面的手被冻得冰冷。
他眸光暗了暗，挣扎了好一会才伸手握住她的手。
掀开衣袖，是渗着血迹的纱布，以及浓浓的草药味道，泛着极致的苦味。
“我，是你的劫难，是吗？”
“罢了。”
“姜清辞，你的债，还清了。”
“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
容瑕走后，地上的血衣不见了。
姜清辞手指微动，眉头紧紧皱着。
梦中，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四处奔跑，却始终看不到光亮。
茫茫中，忽然有一个白色身形在她身后出现。
她明明看不清来人相貌，却下意识叫出“容瑕”二字。
她朝他跑去，用力地抱住他，可忽然，他化作了点点星光，飞升到天空，成了漫天星辰。
她心慌意乱，好像心脏被人挖了一块。
“容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