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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要杀了她，为我父亲陪葬！“没有！”
秦战回答得干脆又自然，真的看不出半点惭愧、内疚等情绪。他冷漠得，就像是个看待毫无关系的人死去一样，心里半点波澜不起。
“你，你说什么？”周氏看着面前的儿子，满脸陌生，她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了！
秦战站得笔直，只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给内堂里供奉的灵牌烧纸的母亲，冷冷道：“我说，舅舅他死有余辜！”
周氏眼底一片凄凉，内心甚至萌生了怒意和恨意，指着他大喊：“你混账！！”
“母亲，或许儿子要提醒你，混账的人是舅舅，并不是您儿子！”
周氏漠然，强忍着心里的怒意，朝他大吼，“你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话！”
“母亲，您已经不小了，该明白什么是轻重缓急了！”
秦战走进房内，冷漠的目光从周氏身上的麻布丧服划过，随即踢了踢地上被打碎的破碗，旋即坐了下来。
周氏看着眼前的儿子，心口拔凉拔凉的。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竟然会用这个态度跟她说话！
“母亲以为我们出了廷尉府，就真的没事了吗？”
“你以为外面那些死在赌坊手里的人，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秦家，放过您吗？”
“还有那些被舅舅害死的女子们，他们的家人，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的孩子白死吗？”
周氏神色一怔，脸上愤怒的情绪也尽数变成了疑惑。
“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阿制都已经死了，那些人难不成还想掀起什么风浪吗？
“舅舅的死，是必然的，不管他是不是秦家的替罪羊，他都活不了！”
“他身家丰厚，害死那么多女子，你以为朝廷会就这么算了吗？”
“他一介商人，却敢在天子脚下为所欲为，你以为别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您以为朝廷会相信，邕江那么大一盘棋局，能是他一个商人能控制的？”
“事到如今，您竟然还在替他的死感到悲伤，惋惜？您难道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秦家，正因为舅舅而走向灭亡吗？！”
周氏听着这些话，心里涌现一股不安：“怎么可能？我们不是被放出来了吗？阿制他也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了下来，这些事，都跟我们秦家无关啊！”
“你说无关就无关吗？”秦战冷冷看向母亲，心里的愤恨早已达到顶峰，只不过一直被他压制着而已！
“在别人眼里，舅舅是因为有秦家这个大靠山才能在京城开赌坊，才能在天子脚下掠夺良家妇女，残忍虐杀！在他们眼中，我们秦家，跟舅舅是一样的！”
“秦家的名声，因为那几十条人命，再也洗不清了！”
周氏听了这番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可是阿制他已经死了，死前把所有罪责都担下了，他……”
“那只不过是明面上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不然，母亲您这时候应该还出不了大牢！”
秦战眉眼深处闪过一丝疲惫，他要应付外面，真的不想再被宅内的事拖累了。
“母亲，把灵位撤了吧，要是被人知道您偷偷祭奠舅舅，我们秦家的麻烦，会更大的！”
说完，他起身离开。
周氏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疲惫的眼底透着几分慌乱和挣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是她亲弟弟，难道连个灵堂都不能偷偷给他设吗？
秦战走后，周氏的房外出现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女子脸上素白，眼睛红肿，似乎是哭了好久。
她盯着秦战的背影，紧握拳头，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皮肉中。
周汝梅，周制的女儿。
“姑母——”
周氏听见声音，抬头看去，就见周汝梅虚弱苍白的脸，泪水打湿她的脸颊，让她看起更显得楚楚可怜几分。
“梅儿，你，你都听见了？”
周汝梅低声哭泣，眼睛肿得几乎要睁不开了。
“梅儿，对不起，姑母没能护住你爹……”
周氏是真的喜欢周汝梅，这可是她身边长大的孩子，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怎么可能不疼她？
“姑母，我不怪战哥哥，战哥哥也是为了保全秦家，况且，父亲确实犯了错……”
周氏看了看脚边的火盆，又看了看上面的牌位，内心除了悲伤之外，也只剩无奈了。
“你能明白，就…就最好了。”
霎时间，周汝梅悲伤地神色一变，一抹狠厉狰狞爬上了她的脸。“姑母，是姜清辞！我要杀了她，为我父亲陪葬！”
周氏怔了一下，眼底浮现一丝惊讶和疑惑，“你说什么？”
“姑母，我得到消息，是姜清辞带着陈聪和廷尉府的人去的我家，还挖了我父亲的花园，这才找出那些尸体的！”
“她是故意害我爹的！她是想利用我爹，毁了秦家的！”
“可是姑母，战哥哥为了那个贱人，竟然对您隐瞒了这个消息，他到现在还在护着那个贱人！甚至……他甚至把梅儿送您的上百年老野参，都拿去送给那个贱人补身体！”
“姑母，那可是梅儿给您留的后路啊！是能救您一命的珍贵药材啊！他就那样拿给姜清辞！连个招呼都不给您打一声！”
周氏惊愕地看着她，不敢相信，“那株老野参？不可能啊，我昨天还看见它在库房里……”
“那是因为我拦住了青竹！”
周汝梅眼底泛着恨意的光。
“姑母，梅儿不明白，为什么姜清辞那样伤害战哥哥，让他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他却还要那样护着她？不惜拿着您的救命珍药去给她！难道在战哥哥心里，自己母亲的地位还比不上那个姜清辞吗？！”
“如今，姜清辞害死我爹，还害得秦家失去爵位，名声扫地，她是把秦家人当仇人看待的啊！”
“可战哥哥，却像是中了邪一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始终护着她！姑母，要是长此以往，秦家岂不是会毁在姜清辞手里吗？！”
周氏怔住了。
她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被姜清辞那个女人迷惑到这个地步！难怪她每次说到姜清辞的时候，他都处处维护她，还说什么她是个好女人！
原来，他是中了那个女人的毒！
那是他的亲舅舅啊！即便阿制有错，可要不是姜清辞，阿制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都是姜清辞这个贱人！
秦家这些日子的磨难，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周氏眼底一丝狠厉闪过，轻声道：“梅儿，你放心！姑姑，绝对会为你爹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