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骨折等着手术，联系老婆来帮我签字。
接通视频的是她的小奶狗秘书。
“姐姐睡了，大叔有什么事吗？”
老婆面色潮红地躺在他怀里，小奶狗的眼神里满是挑衅。
后来，我儿子都两岁了。
前妻还在圈里哭着回忆我之前多爱她。
1
换灯泡的时候踩空了人字梯，右脚后跟重重地挫到地板。
钻心的剧痛让我瞬间浑身冒出冷汗。
刚拨出老婆的电话又下意识地摁掉，她工作的时候最不喜欢我去打扰。
我转拨了120，拍了片子之后医生说这情况建议手术。
没办法，还是得麻烦她。
躺在病床上，看着隔壁的病患都有家属在忙前忙后，我显得有些寂寥。
差不多晚上9点，估摸着她这会应该忙完了，我拨去了视频通话。
等了很久视频才接通。
眼前的画面让我呼吸一滞，几乎忘了骨折处的剧痛。
“姐姐睡了，大叔有什么事吗？”
她的小奶狗秘书，苏辰，半裸着上身，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老婆穿着一条性感的情趣内衣，面色潮红地睡在他怀里。
那条薄如蝉翼的短裙我之前在衣柜里见到过，私底下还兴奋地猜想或许是她留给我的惊喜。
现在，她确实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我眼神阴鸷地盯着熟睡的老婆，正欲开口，她突然嘤咛了一声。
小奶狗神色得意，亲了一口老婆的脸颊，挂断视频。
再打过去，已是无人接听。
我听着隔壁床心电检测仪滴滴滴的声响，面容颓废地枯坐到了天明。
尽管医生强烈建议我手术，我还是坚持先打石膏做保守治疗。
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回到家。
人字梯还横倒在客厅中间，卧室里也没有老婆沈柔回来过的迹象。
我叹了一口气，太累了，躺在沙发上无法抑制地沉沉睡去。
门猛地被推开，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刺眼的灯光。
苏辰搀扶着浑身酒气的沈柔，见到我坐在客厅，手臂不动声色地搂住沈柔的腰。
“大叔在家呢，姐姐喝醉了，不过我看你这样也没办法扶姐姐。”
“还是我抱着她去睡觉吧，噢不，去卧室。”他看着我的断腿，轻笑一声。
沈柔半眯着眼，摇头晃脑咯咯咯地笑着：“我能指望他什么呀。”
“一个大男人整天窝在家里，还得靠我养着，没出息。”
苏辰笑着附和：“是呢，姐姐一个人养着家太辛苦了。”
沈柔抱着苏辰的脑袋亲了一口：“还是我的小辰辰最贴心。”
我心底腾地蹭起一股怒火，硬撑着断腿走过去，心太急绊到横在客厅中央的人字梯，额角磕在尖锐的金属角上，腥咸地鲜血滑进我的嘴里。
“咦，什么东西砰的一下。”沈柔眼神迷离，笑嘻嘻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我。
“大叔你就别逞强了，好好养着。”
我猩红着双眼，目眦欲裂地看着苏辰把沈柔拦腰横抱在怀里，走进卧室。
2
“我帮姐姐换好睡衣了，明天再来接她。”苏辰冲我扬了扬下巴，转身推门离开。
我疲惫不堪地躺在冰凉地板上看着头顶刺眼的白光，视线渐渐模糊。
婚后没多久，沈柔的母亲就病重，那时候她的事业正在上升期。
“老公，我真的很爱美妆行业，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满眼乞求地看着我，轻轻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的心软成一团棉花，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不顾领导年薪翻倍的挽留，辞去工作。
我开始跟着护工学习如何照顾不能自理的老人，忍受着岳母异常暴躁的脾气。
跟着美食博主从只会清炒时蔬到逢年过节也可以料理出一大桌各色菜系的佳肴。
起初沈柔对我非常感激，只要下班了就会像个粘人小猫一样，一直挂在我的身上。
搂着我的脖子，热情地亲吻我：“老公，我真的太爱你了。”
后来，沈柔的事业越来越好，胜任了分公司的经理。
没多久，苏辰出现了，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即使回来，也是明里暗里地嫌弃我没有事业活不像个男人。
挑剔我的家务做的不够整洁，饭菜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口味。
但她并不知道，这几年我虽然没有正式工作。
凭借着之前程序编码的技术，我一个月接兼职的收入也超过了5万。
我没有告诉她，是不想让她觉得，这么多年的努力还不如她眼里的窝囊废。
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的自尊，可她却在冲上云霄之后把我的真心踩到污泥里。
“老公，你躺在地上做什么。”
沈柔提起滑落的睡衣肩带，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昨天.”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做早餐。”
她一脸不悦地看着空空如也地餐桌，转身进了洗手间，哗哗的水声模糊了她不满的抱怨。
我看了一眼右腿上打的石膏，和倒在地上的拐杖，不禁苦笑，这么不明显么。
“沈柔，你可以扶我一下么，我的腿骨折了。”
她往脸上抹着面霜，走出来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等会吧，我化完妆就来。”
我深吸了几口气，想到之前她带着苏辰来家里吃饭。
苏辰端汤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她一脸心疼地抓着他去冷水下不断地冲洗。
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烫烧膏，对我一脸责备：“林森你为什么不自己把汤端上来。”
悲伤，不甘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扑面而来。
“怎么弄成这样的。”沈柔吃力地把我扶起来：“之后中午就不用给我送饭了，我和苏辰出去吃吧。”
“你在家好好休息。”她走到玄关处，弯着腰挑选着高跟鞋。
我看着她的背影，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压的我喘不过气。
嗓子干涩枯哑，我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开口：“沈柔，我们离婚吧。”
3
她僵立在原地，转过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林森，你刚刚说什么。”
我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顿道：“离婚吧。”
她的神色闪过几分慌张，转而又面带愠怒：“你又闹什么？”
我不想再跟她兜圈子，配合她演各种无聊的戏：“苏辰更适合你。”
她好似被戳中了痛处小脸涨的通红：“林森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他就是我的秘书，你这么多年没出去工作过，连正常的职场关系在你眼里都容不下了？”
“我每天在外面舔着笑脸奔波应酬，就为了求大公司多施舍一点订单，你帮不上我一点都算了，现在还非要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
不等我反驳，她直接摔门而去，玄关的玻璃摆件都被震了下来，摔得粉碎。
那个白瓷天鹅，是她以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算起来，我已经有3年没收到过礼物了。
自从苏辰出现之后，我和林安的关系就像合租的室友。
她从不过问我的事情，我也不允许去干涉她和谁在一起。
每次我忍无可忍情绪爆发的时候。
她就像一团棉花，吸纳我所有的不满，然后没有任何回应。
或者干脆就像现在这样，避而不谈，冷暴力。
等我自己消化完所有的负面情绪，她再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回来。
时间久了之后，我习惯一个人消化掉所有的情绪。
小心翼翼地卑微地维护我们之间易碎的平衡。
因为只要一想到要失去沈柔，我都会难受到窒息。
可现在，我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老公，今天我会早点回来，你在家乖乖等我，别闹了。】
破天荒的，我收到了沈柔率先示弱的短信。
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起身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叮”
【老公，现在把梳妆台第一个抽屉里的密封档案送来，是竞标文件，必须亲自送。】
我皱着眉，放下整理到一半的衣物，匆匆赶往沈柔的公司。
推开办公室的门，她和苏辰紧紧相拥在一起，眉眼间无限深情娇媚。
“你怎么来了？”沈柔一脸惊慌地推开苏辰，神色不安：“我刚刚差点摔倒了，你别多想。”
苏辰极力压制着不满，挤出笑容走到我旁边：“我扶您坐下。”
我不动神色地抽出手，反手给了苏辰一记狠厉的耳光。
“文件我已经送到，你们继续。”
沈柔瞬间被激怒：“林森你到底有完没完？我不是说了今晚会早点回家，你又来这里发什么疯？”
我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走出办公室。
“林先生你别生气，我和姐.沈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辰上来拦住我，暗处却绊了我一脚。
我重心不稳，摔倒在走廊上。
公司里的员工站在不远处，神色各异地张望着，人群中不断窃窃私语。
“这个大叔不是之前天天给沈总送饭的家政工吗？”
“是阿，现在看起来，关系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该不会是沈总传说中的丈夫？”
“怎么可能，沈总有钱有颜值，怎么会找这样的男人。”
沈柔满脸愠怒地斥责：“怎么是我给你们安排的工作太少了？”
人群面面相觑，如惊弓之鸟般四散而去。
她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我让保安送你回去。”
4
我剜了她一眼，几乎咬碎了后槽牙，硬撑着旁边的椅子慢慢站起来。
“不必，你早点回来签离婚协议。”
沈柔脸色铁青：“林森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这婚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我告诉你，就算要离婚，那也必须是我先开口。”
我冷笑一声，正欲开口反驳，沈柔突然捂着腹部脸色一阵惨白。
“林森我肚子好疼。”她一脸求救地看着我，额头上冒着大颗的冷汗。
我心有不忍，拨打了急救电话，神色复杂地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医生一脸责备：“自己妻子怀孕了都不知道，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
病床上的沈柔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一双圆圆地杏眼噙着泪花，满眼乞求地看着我：“林森，我们有孩子了，你就要当爸爸了，别闹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和苏辰确实有点过于亲密，但我真的从来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情。
“我明天就换掉助理，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内心有几分不忍地看着她：“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给买你晚餐。”
医院的食堂很近，短短5分钟的路程却让我走的如此漫长。
我承认，我没有办法彻底放弃我们从校园就开始，长达7年的感情。
尤其是当医生告诉我沈柔的肚子里有了宝宝。
那一瞬间，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几乎冲散了这么久的阴霾。
我一直都很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可以在他的身上弥补自己童年的缺失。
我坐在长椅上抽了几乎半包烟。
如果沈柔真的可以跟苏辰一刀两断。
我可以忍着疼，把这口血水吞下去，给我们这段感情一次重来的机会。
下定决心之后，我买了一份她最喜欢的鲜肉紫菜馄饨往回走。
病房的门是虚掩的，里面传出了沈柔的声音：
“好了，别生气，我一周去找你两次。”
“我肚子里的宝宝当然是你的。”
“哪有比林森更衷心的免费佣人，他之前照顾我瘫痪的妈妈都尽心尽力。”
“三言两语就把他哄乖了，之后宝宝给他养着，我们继续二人世界。”
5
沈柔在病房内的轻笑声，就好像一圈带着荆棘的钢丝不断绕紧我的心脏。
就像地狱的恶鬼，阴森冰凉地围绕在我身侧，让我浑身如坠冰窖。
怎么最后，我们就走成了这样。
这些话语，显得我过去这么多年付出的真情都像一个笑话。
前所未有的疲惫裹挟着我，让我连推开门去质问她的力气都没有。
我沉默地转身离开，把馄饨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抹去了屋内一切我存在的痕迹。
我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的小家。
对于现在的沈柔，已经到了多说一个字都让我觉得恶心厌烦的地步。
我把她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模式，等彻底办完离婚流程，再换个全新的号码。
已经很多年没有旅游过了。
婚后一直照顾着岳母，等她离世之后，就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沈柔的饮食起居。
苏辰出现后，我更加心力交瘁地维护这段早就该散掉的感情。
每天都在想法设法讨她的欢心，逐字逐句地分析她发过来的只言片语。
哪怕只是她一个生气的表情，都让我如临大敌。
我陷入了这样的一个死胡同，彻底失去了自我。
如今我彻底放下，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了。
我选择了一个滨海城市，请了两个护工照顾好我的饮食起居。
找了一个最好的骨科专家，安心等待手术。
特意定了一个单人间的病房，推开窗就能看见蔚蓝的大海。
夜幕降临，海风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一夜比一夜睡的更安稳。
再也不用每天守着空荡的房间，惦念着沈柔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再也不用看着她的头像，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发信息。
再也不用对着一桌冷掉的饭菜，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陪着睡。
这一切的这一切，几乎就把我折磨地疯掉。
还好，我终于醒来了。
沈柔的头像不停地跳到微信界面的最顶端。
有时候是长长的语音条。
有时候是大段大段的文字，或者一声声质问。
【林森你去哪了？】
【你又闹什么脾气，不是都说好了吗？你狠心倒连孩子都不要了？】
【林森你真以为我没你不行吗？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你何必这样在外面过苦日子，你什么都不会在外面能找到什么工作？】
【既然你这么自私，那我也继续苏辰玩了，反正男人不都一个样。】
【林森，回来好不好，求你。】
我波澜不惊地看着这些文字，只觉得有些好笑。
拿起手机发过去一条信息【不必纠缠，早点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