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大营的烛火在硫磺味中摇曳,照得王座上那人的鎏金面具泛着冷光。
下方跪着的灰袍魔修额头抵地,声音发颤:“大人,白面书生折在碎骨原了,动手的是个叫温铎的人族小子,据说......”
“据说?”鎏金面具下传来冷笑,王座上的人转动着手中的骨戒,“据说他能单挑十万魔军?还是据说他能徒手撕开空间裂隙?”
灰袍魔修冷汗涔涔:“属下听闻,他能融合雷火与暗灵之力,还破解了幽冥血煞阵......”
“够了。”王座上的人挥了挥衣袖,烛火猛地明灭,“增派兵力,盯紧碎骨原。”
“可......可就放任他在那搅局?”灰袍魔修壮着胆子抬头,正对上鎏金面具下猩红的眼,“大人,此人若不早除......”
“你是在教本座做事?”王座突然发出轰鸣,骨戒上的符文亮起,灰袍魔修的脖子瞬间浮现血痕,“不如你来坐这个位置?”
魔修们齐刷刷伏地,再无人敢吭声。
唯有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很快被硫磺味的风卷走。
另一边,剑阵遗址的七柄断剑悬浮如北斗。
温铎盘腿坐在星图中央,指尖划过天泣剑的裂痕:“老伙计,这次咱们要和‘空气’过过招了。”
话音未落,断剑突然震颤,七道虚影自剑身凝出。
最前方的白衣剑客负手而立,腰间玉坠刻着“破虚”二字。
他抬手轻挥,一道剑气便将温铎的衣衫割开三寸:“小子,你的破虚剑诀,缺了三分剑意。”
温铎翻身跃起,雷火灵珠在掌心炸开:“缺剑意?那就用雷火来补!”
他施展出融合暗灵之力的“雷魔破虚”,却见白衣剑客足尖点地,轻飘飘避开攻击,反手一剑直取他咽喉。
“太慢。”白衣剑客摇头,剑气擦着温铎耳垂而过,“破虚,破的是虚妄,不是蛮力。”
白剑虚影的剑尖离温铎咽喉仅剩三寸,却突然诡异地转向,在他肩头挑开道血口。
温铎一个踉跄,摸了把渗血的肩膀:“前辈,这招呼打得够疼的。”
他话音未落,七柄断剑同时嗡鸣,剑气化作漫天星雨坠落。
“躲!”温铎施展九曜移星步,身形如风中落叶般飘忽。
白剑虚影的攻击看似随意,实则招招封死退路,他好几次险之又险地擦着剑气掠过,衣摆被绞得粉碎。
“这哪是比剑,分明是猫逗耗子。”他嘟囔着,雷火灵珠在掌心滋滋作响。
当虚影再次攻来时,温铎突然将暗灵珠的黑雾与雷火之力相融,掌心腾起紫金色电弧:“尝尝这道‘雷魔乱炖’!”
电弧与剑气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可白剑虚影只是轻轻一旋,那些狂暴的力量竟被牵引着射向剑阵边缘,炸开一朵刺目火花。
“还不够。”白衣剑客的声音带着笑意,“破虚非蛮力可为。”
温铎抹了把脸上的灰,突然将天泣剑插入星图中央。
七柄断剑光芒大盛,无数道灵气如溪流汇入他的经脉。
“借您的场子一用!”他大喝一声,施展出改良版的化玄五行剑。
金剑如烈日当空,木剑化作藤蔓缠向虚影,水剑凝成冰龙咆哮,火剑卷起烈焰焚天,土剑筑起山岳镇压。
白剑虚影却不慌不忙,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所有攻势竟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铎感觉经脉如被火烤,暗灵珠的黑雾又开始不安分地涌动。
“来真的了!”他咬牙施展出雷动九天,九道紫电从天而降。
可虚影只是轻轻挥剑,那些雷霆便改变方向,朝着温铎倒卷而回。
“再这样下去,我得被自己的招数玩死。”温铎狼狈地翻滚着躲开,后背重重撞上断剑。
“有点悟性。”第二道虚影浮现,是个拄着竹杖的老妪,她随手点出,地面突然裂开血口,无数怨灵伸出利爪,“幽冥血煞阵,可不是那么好破的。”
温铎咧嘴一笑,摸出独眼老兵给的酒葫芦晃了晃:“前辈,您这阵,缺了点酒气。”
说罢将烈酒泼向血口,雷火之力紧随其后。
怨灵发出惨叫,老妪的虚影也随之消散。
就这样,温铎与七道虚影连战三日。
当最后一道虚影化作流光没入天泣剑时,他的经脉中传来一阵剧痛——雷火灵珠与暗灵珠又开始相互排斥,金色灵气在漩涡中摇摇欲坠。
温铎心中叹了口气,“始终无法讲这些融会贯通,所以一直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到底要怎么做呢?”
温铎突然抬头,远处魔气翻涌,十二道黑影踏着白骨铺就的长阶走来。
为首的紫袍魔修握着半截断链,链上还挂着枚染血的玉佩。
温铎大笑:“来的正好。”
“温铎!”紫袍魔修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你杀我胞弟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身后的魔修同时结印,十二道锁链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囚笼。
温铎扫了眼囚笼上的符文,突然笑出声:“三阴锁魂阵?又是这老一套,你们魔族是黔驴技穷了,还是觉得我太好欺负?”
“欺负你?”紫袍魔修抬手,十二道锁链突然暴涨,每一道都散发着绝世境的威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融合了幽冥血煞阵的‘三阴绞杀阵’!”
温铎的笑容僵在脸上。锁链呼啸而来,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
他连忙施展混元剑诀,三种力量凝成盾牌,却被锁链瞬间洞穿。
暗灵珠趁机疯狂躁动,黑雾顺着他的经脉爬向心脏。
紫袍魔修的三阴绞杀阵已将他困在中央,十二道锁链勒得他几乎窒息。
暗灵珠的黑雾漫过双眼,温铎却突然笑了:“看来得用那招‘压箱底’的了。”
他强撑着咬破舌尖,鲜血喷在天泣剑上:“葬剑!虚妄皆破!”
金色光芒化作万千剑影,每一道都精准刺向三阴绞杀阵的节点。
紫袍魔修的断链寸寸崩解,他惊恐地看着温铎的身影在金光中愈发清晰:“这不可能......你明明快成魔了!”
“我是快成魔了。”温铎的声音从金光深处传来,带着几分醉意,“不过在成魔之前,得先送你们下地狱。”
当金光消散时,温铎单膝跪地,摸出空酒葫芦晃了晃:“老兵的酒,果然够劲......只可惜,没酒壮胆,差点栽在这虚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