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柳秋白在王大娘家安然休息。
万籁俱寂之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簌簌声,好似有人在蹑手蹑脚地走动。
柳秋白心中猛地一紧,警觉地翻身下床,随手抄起桌上的烛台,小心翼翼地朝门口走去。
她轻轻推开房门,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之中,一个黑衣人的身影在树影下若隐若现。
柳秋白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厉声问道:“你是上次袭击我们的人?”
黑衣人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娇嫩:“没错,是我。”
从这声音不难听出,对方是个女子。
柳秋白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黑衣人,再次追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三番五次纠缠我们?”
黑衣人沉默片刻,缓缓摘下了面具,一张与柳秋白极为相似的面容出现在月光之下。
柳秋白见状,惊得后退一步,手中的烛台差点掉落。
那女子凝视着柳秋白,轻声问道:“以前剑州有个柳富商,你可知道?”
柳秋白定了定神,点头道:“知道。听钱半仙说,二十年前,柳富商因协助运送赈灾粮,被巡抚污蔑私吞粮食,导致家破人亡。”
女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说道:“柳富商,正是我的父亲,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们本是亲姐妹。当年,为了保护你,父亲将你送出了柳家,你就是我的姐姐。”
柳秋白闻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虽曾猜测过自己的身世,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还有个妹妹。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父亲的死因,终于发现,这一切都是现任巡抚的父亲一手策划的。如今,他的儿子又故技重施,陷害温铎,就是为了掩盖当年的罪行。”
女子语气坚定,眼中满是愤怒。
柳秋白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救出温铎,揭露巡抚的阴谋!”
女子名叫柳霜华,她看着柳秋白,认真地说道:“姐姐,想要救温铎,我们得去找人帮忙。”
柳秋白疑惑地问道:“找谁?”
柳霜华答道:“温铎的上司,西北军团的负责人郑天。他为人刚正不阿,定能帮我们救出温铎。”
第二天卯时二刻,晨光熹微,郑天带着柳秋白和柳霜华一同来到了巡抚衙门。
郑天如今官居西北总督,官职远在巡抚之上。
巡抚一听到郑天来了,立刻满脸堆笑,匆匆出门相迎。
郑天神色冷峻,直截了当地说道:“张巡抚,把温铎喊出来,我们在公堂上好好审问一番,是有罪还是无罪,审清楚再说。”
巡抚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闪烁,显得十分犹豫。
郑天见状,再次开口,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巡抚,你这是何意?我让你拿下我的人已经很客气了,你现在连审问都打算审问了?”
巡抚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郑……郑总督,温铎他……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柳秋白只觉眼前一黑,悲愤交加,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柳霜华连忙扶住她,轻声安慰。
郑天眉头紧皱,看向巡抚,问道:“温铎是怎么死的?”
巡抚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说:“可能……可能是被人刺杀的。”
郑天目光如电,反问道:“什么叫可能?身为巡抚,竟用如此含糊之词!”
巡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解释道:“昨晚我依法将温铎收监之后,第二天去牢里查看,就发现他死在牢里了。现在仵作正在验尸。”
郑天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也跟着一起去看看。”
随后,巡抚带着郑天来到了验尸房。郑天和巡抚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仵作验尸完毕。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仵作恭敬地走到两人面前,将验尸结果说了出来:“温将军外表上没有伤痕,但银针刺入咽喉,却有发黑的迹象,应该是中毒而死。”
郑天一脸怒气地看向巡抚,质问道:“张巡抚,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你管辖的境内,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吗?”
巡抚连忙跪倒在地,说道:“温将军作战英勇,多次粉碎了秦国人吞并我楚国的野心,或许是秦国人怀恨在心,派了卧底来监视温将军,然后趁着这个机会,给温将军下了毒。”
顿了顿后,巡抚开口道:“还请郑将军责罚,最少也要罚我一个失察之罪。”
郑天冷笑一声,“你倒是把话都说全了。”
接着,他没有理会巡抚,而是拿过银针,走向了温铎的尸体。
他在温铎的腹部插了一针,将银针拿出后,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将其收了起来。
郑天转过身,对着巡抚道:“算了,人死不能复生,巡抚大人也不必太过自责了。只是,温铎是我军营的人,他的遗体我要带走。”
巡抚闻言,身子一怔,似乎不敢相信郑天竟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他。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好,请将军带走。”
待郑天等人离开后,巡抚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郑天早已看穿了他的阴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郑天带着温铎的遗体,以及柳秋白、柳霜华匆匆赶回王大娘家。
王大娘见温铎被抬了进来,双眼瞬间瞪大,泪水夺眶而出,悲恸地哭喊道:“好人不长命啊!”
柳秋白听到王大娘的哭声,心中的悲伤如潮水般决堤,泪水忍不住簌簌落下。
郑天神色平静,将温铎轻轻放到床上,随后大步走到柳秋白面前,语气沉稳地说道:“别伤心了,这小子没事,不过得你去唤醒他。”
柳秋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疑惑地看向郑天。
郑天微微一笑,解释道:“你是药王的徒弟,不会连唤醒假死之人的办法都没有吧?”
柳秋白如梦初醒,立刻冲到温铎床边,伸出手为他把脉。
片刻后,她惊喜地发现,温铎是提前服用了“迷魂回春草”,从而达到了假死效果。
柳秋白不敢耽搁,迅速拿出银针,在温铎的人中、百会、内关等关键穴位扎了下去。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温铎。一盏茶的功夫后,温铎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温铎醒来后,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
郑天见状,笑道:“看来你是算到我会来了。”
温铎点头道:“当然!你要是不来,我岂不是真死了?”
说着,温铎朝着郑天竖起了拇指,由衷地赞叹道:“还得是大人你啊,一眼就看出我是假死。”
“你没那么容易死。”郑天拿出那根银针,只见银针依旧洁白如初,他轻声解释道:“我看到你只有咽喉变黑,但腹部没有异样,就猜到你肯定动了手脚。”
温铎再次点头,说道:“没错,那些毒现在还被我用灵气控制在喉咙里呢。”
话音刚落,温铎猛地抬手,打向自己咽喉下三寸的地方。
随着一声闷响,一口黑水从他口中喷射而出,落在地上,瞬间滋滋冒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柳霜华捂住口鼻,惊讶地问道:“这毒怎么如此厉害?”
温铎擦了擦嘴角,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是巡抚为了置我于死地,特意找来的剧毒。若不是提前有所防备,这次恐怕真要栽了。”
郑天皱起眉头,目光如炬:“他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你这个有功之臣下此毒手。”
温铎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次我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柳秋白担忧地看着温铎,叮嘱道:“你刚醒,身体还未恢复,千万要小心。”
温铎握住柳秋白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有大家在,我不会有事的。”
郑天出声提醒道;“不,是有你们在,西北军团还有事,我不能参与。”
温铎点头,道:“这也对,您去忙。”
之后,郑天离开了这里。
温铎也从柳秋白的嘴里知道了柳霜华。
而柳霜华不仅是那天晚上袭击温铎和柳秋白的黑衣人,还是那群抢劫物资的山匪的女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