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忐忑地关掉电脑，不用等侦探告诉我真相，我已经100%确认，在我身边的林念，绝对不是真的林念。
我和林念是一个高中，但不同年级。
否则，故意安排的那场相亲，他不会不认得我。
婚后大半年来，他也从未和我回忆青葱岁月，因为他压根儿就在学校不认识我。
那现在这个老公，到底什么目的接近我？或者要为什么要扮演林念？
真的林念去了哪里？
我抑制住心里的恐慌，告诉自己冷静，静观其变。
7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拿到了今晚“假林念”的应酬地点。
今晚的酒会，到场的都是金融介的名流，好在我张佳宜，虽没有邀请函，但金牌投资人的头衔，也足够敲开这场酒局。
灯光交错，小提琴和大提琴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宴会低调内敛，又暗流涌动。
穿着黑色露背长裙，内敛又性感，没有一丝赘肉的白皙后背，随着一步一摇地秀发晃动，若隐若现。
在外的形象，我一直这么大方得体。
我看到银行投资部的杨总，正和“假林念”低耳交谈。
“杨总，好久不见。”我拿着香槟，顺势挽住“假林念”，忽略他眼底的震惊。
“难怪邀约林总下一场，拒绝了，原来夫人来了，惧内啊，惧内，哈哈哈哈”杨总这个老流氓，目光灼灼地在我身上飘来飘去。
“你来做什么，不是身体还没完全好吗？”“假林念”察觉到我的不自在，脱掉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呵，还挺绅士。
“不是让我查你吗？看看有没有幽会小三，我这不来了？”我挑衅地迎上他关怀的眼神。
“哈哈哈。”他低头浅笑，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真的有点搞不懂他，明明做着恐怖又变态的事情，为何又总是宠溺的眼神看着我。
“二位要是继续这么秀恩爱，那下个季度的投资款，我可就撤销了。”在一旁的杨总，不爽地发了声。
“可是刚杨总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假林念”眉头一皱，自嘲道。
“那是刚刚，不过，现在金牌投资人都来了，当然是有新的机会啊。”杨总抿了一口酒，对我说“听说，张总手里有一个新能源再生投资项目，正在招股，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感情是看上我这块肥肉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假林念”便帮我一口回绝，“杨总，这只我和您之前的合作沟通，没有必要牵扯佳宜项目，这样，不合规矩。”
“呵，规矩，林总又在说笑了，要是合规矩的话，您怕是要明天预约下我后面的行程，才能谈！”
气氛一下降到冰点，我能看到“假林念”唇角的笑意渐无。
“杨总，不愧是投资前辈，入股我手里的项目不是不可以…….。”“假林念”试图想打断我，我剜了他一眼。
投资，我有我的想法，我也不是纯粹帮他，因为这个项目，确实目前还缺一笔钱。
“现在这个项目，不对个人和金融机构招股，如果您想加入，怕是只能将这笔钱，投入到我老公的项目里，以我老公的公司参股。”我抬眸，神情慵懒。
“果然，夫妻一条心，其利断金啊！哈哈哈哈！”杨总满脸豪爽之色。
“假”林念，一手揽过我的腰，眸光一转 ，笑的暧昧， “老婆，对我这么好？竟然让我软饭硬吃？”
8
但这件小插曲，并未让我停止对“假林念”的调查。
这几天夜里，我听见他在卫生间里打电话，断断续续。
“如果她知道了，就动手吧……”
“我说过！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极其沉定，除了略微的起伏，我听不到更多的细节。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优秀的演员，如果不是他故意释放讯息，其他方面，我竟找不到一点破绽。
一周后，我终于拿到了侦探发回来的调查。
主动出击才能赢得转机。
“老公，今晚别加班，早点回家。记得带瓶酒奥~”
发过去消息，我便扣下了手机，脑海里盘算着，今晚如何在微醺的情况下，让他开口。
“你别有用心~暧昧JPG”“假林念”秒回。
是夜，我在落地窗前，看着“假林念”手捧鲜花准备进门。
我抬头看向漫天的星光，一闪一闪，真真切切，忽远忽近，好不真实。
吱~密码锁开门的低沉声。
“假林念”将鲜花递给我，脱下外套，就准备进厨房做饭 ，“等我20分钟，煎个牛排，很快”
我推开鲜花，直径找了开瓶器，神色平静说道，“坐吧，有事谈谈”
事到如今，既然是假老公，我也不必再装什么妻子，那些娇媚撒娇都不必了。
“假林念”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嗯？说吧，查到什么了 。”
我被看得心中一紧。
他竟然如此淡定。
但谈判就是要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
于是我仍旧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不是林念，说吧， 2个月前，真的林念去哪里了？”
他眯了眯眼，缓慢地抬起了手托腮 ，“死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我磕磕绊绊才吐出疑问， “你杀了他？”
我大概猜到了林念的死局，但让我独自面对“杀人凶手”，我还是感到万分恐惧。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他竟然自嘲道。
“他和野模在海上玩，冲浪淹死了。”他神情平淡，非常郑重地对我说，“所以，张佳宜，出轨的是你老公，不是我！”
哈？突然话锋一转，这是什么和什么……
酒精混着疑惑和紧张，被我一口闷下。
“所以，你在H国整容，以他的身份回来了。”我将厚厚的一沓照片，推到他面前。
我弯唇笑着伪装着内心的紧张不安，直接倒出他的真名。
“真相既如此，林航，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
“冲他（林念），还是冲我而来。”
我直白的话，让林航微愣，但他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给了我一沓文件“那你呢？冲什么而来？”
我漫不经心地打开文件，里面的真相，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知晓。
“你，你哪里来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我手指微颤，手心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张佳宜，你明明没有留学，为什么作假学校学历，你父亲早已身故，国外现在的那位“父亲”又是谁，以及，为什么要和林念结婚？”
林航眼底似乎要喷出炽热的烈火来，咄咄逼人。
想到那个文件夹，我故作淡定，撩起耳边的碎发，莞尔一笑，不答反问
“林航，那你就是冲我来的 。”
恐吓，绝对是恐吓！
我坐在对面，笑得嘴角发僵。
9
“冲你？呵，是也不是。”他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
他举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下去，嘴角甚至溢出水渍，这和以往的他，完全不一样。
没了优雅、没了克制，只有苦涩与不甘。
“张佳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小人？竟然能做出整容替身的事情。”
“我，林航，哈哈哈，这一切本来就属于我的，只是被林念的父亲的夺了去！”
林航低头苦笑着，拿着一张张整容的照片，一下一下地打在自己脸上，声音清脆又响亮。
“这一刀一刀的划在我脸上，一点都不痛 。呵，这点痛，怎么能和死相比 。”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声音发紧：“你知道看着自己父母冰冷的躺在地上，怎么喊怎么都不醒的绝望吗？”
他望着我的眼神一下变得森寒幽深。
可我竟一点也不怕，“我知道，我爸就躺在我怀里去的。”
林航一把将我揽入怀里，紧紧的箍住我，挤的我胸腔发闷，感觉快要出不了气。
“嘶，痛，林航，你疯了！”我被肩上突然传来的疼痛，疼的尖叫。
林航依旧不松口，狠狠地咬着我的肩，直到耳后传来他的呜咽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就是一点股份嘛，不就是钱嘛，何必要把我爸妈逼向绝路！”
林航疯狂地摇晃着我，我只感觉头晕目眩。
“林航，放……放开我……”我试图推开他，但是显然推不动，他的臂力，捏的我臂膀生疼。
林航听不见一般，两眼冒着火，神色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凶恶。
“我蛰伏数年回来，林念死了，没想到林念的父亲也死了……得到这个林氏，又有何意义！”
我挣脱不了他，只能反手去够桌上那瓶酒，一声清脆，终于唤醒了失控的林航。
“我……我……你……”我有些害怕，哆哆嗦嗦道不出一句完整话。
“抱歉，是我吓到你了。”林航凄凉一笑，歉意地退后。
“张佳宜，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抱歉。”他颓然松手，神情凄然，犹如一只困兽。
地上的碎玻璃渣，踩地闷闷作响。
我竟有点愧疚。
他拿上衣服，退到门边，语气低沉，“我今晚出去住，你别怕。”
“张佳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10
看着一地的狼藉，我瘫坐在沙发上
林航？我应该记得吗？
可是我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想到了那个文件夹，是我高三的时候。
我打开班级QQ群名单，一个一个的对比，也没有林航。
直到看到了一个名称“L”的网名。
我点进QQ空间，他的最后一条动态停留在10年前：“以后，我会做一个爱笑的男孩。”
我闭上眼，试图回忆起高三那一年。
泪水却开始刺痛双眼。
这是人生中最讨厌的一年。
我和林念读的是同一所私立贵族高中，来这里读书的，不是非富即贵。
高考完的暑假，本来和爸妈畅想着去Y国留学，顺便旅游的事情。
但是我爸投资的项目，却被恶意操控，股价跌破，股东悉数上门要钱，我妈和股东争执的时候，突发脑溢血过世。而我爸，接受不了我妈的过世，中风瘫痪。
不忍再想，我起身淋浴，妄图用热水温暖全身。
热水混着泪水，从头流到脚，流向下水道。
就像把我那肮脏的手段一起冲进下水道。
从此之后，我便立志要做一个优秀的投资人，向他们证明，我爸的投资方法没有错！
我爸为了走的安心，拖了很多旧友关系安排相亲，认识了林念。
为了门当户对，我爸替我包装了留学经历，安排了“父亲”。
而我爸，在我结婚当天便落了气。
连葬礼，都是我偷偷操办。
不干净的秘密，不愿提起的过去。
“张佳宜，你是不是不应该去调查……”
我想到林航痛苦疯狂的模样，不禁问自己，是不是过于冷漠无情。
谁没有不堪的过去，谁没有一丁点秘密。
11
第二天，好不容易周末不加班，本想躺尸虚度时光。
结果，门开了，林航，居然回来了?
他看我诧异地望着他，尴尬地搁下手里的袋子，“今天有时间吗，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声音淡淡的，但还是听的出丝丝紧张。
“好啊 ，反正今天也没事干。”我爽朗地回应。
对于昨天的事情，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起。
“那你等我会儿，我做点吃的，我们就出发。”他释然一笑，说着林航利索地提着袋子进了厨房。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吗？”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突然很是好奇。
“要带这个？难道要去郊游？”我用手指着他正在装的果盒。
“嗯，很重要的地方，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地方！”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用有些不太自然的语调说道。
今天的林航，很不一样。
就算因为昨天的事情，也和往常不一样。
今天过于羞涩和不自然，我甚至能看到他渐渐泛红的耳廓。
不想过于猜想，转身窝回沙发，刷着手机，等着他忙前忙后。
1个小时后。
我惊讶地指着国际高中大门问他， “你……这是？”还还在调查我？
最后几个字 ，被我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尽量的控制自己发火频次，这是我工作后养成的习惯。
他似乎很会洞察人心，轻轻杨唇一笑
“放心，是我把我的秘密给你看，不是来窥视你的。”
被拆穿的感觉，很是尴尬，我赶忙转过话题， “你也是这个学校的？”
他的神情看不出变化，但眉眼却浮现几分笑意。
我有些慌神，“你，今天好像比平时还爱笑。”
“你昨天，不是已经看了吗？我说过，会像你说的那样，做一个爱笑的男孩子。”
林航的话，又让我一种被抓包的尴尬。
我却忽视了他说的“像你说的那样”。
“你？真的是我高中同学？”
“看来，你真的把我忘的彻底…….。”林航眸光渐敛。
“嘿。”我故作无事一般拍打他 “高中很多人和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不是针对你。”
像我这种没有过多感情经历的人，精明只体现在工作上，有时候，安慰人，很是笨拙。
“走吧，我细细给你讲。”
林航想要牵起我的手，但我巧妙的避开了。
“今天周末，学校也进不去，我带你到处逛逛 ，这是以前王阿婆的炸串店，你竟然不喜欢吃内脏，每次都只会点炸年糕，真是好笑。”
“这是一家杂志音像店，你记得吗？你好像每周五放学，都会跑进去买一本杂志回家。”
“这家店的冰淇淋，香草味，你最喜欢吃……”
我看着聒噪的林航，眼眶有些湿润。
这些琐碎的记忆，太久远了，久远到，如果没有人再和我提起，我肯定全部都忘了……
高中所有的记忆，因为高三的不愉快，我全部都封存在心里最最小的角落里……
12
“呐，发什么呆，快吃啊，不然就化掉了，你喜欢的香草味。”
不知何时，林航拿着冰淇淋站在我面前。
看着他手里的冰淇淋，秀眉轻扬，红唇抿出一模笑容。
我噗嗤一笑， “林航，我突然觉得你的整容医生挺失败的，这样看你，你和林念真是一点都不像。”
反而比林念，更帅气一些。
我接过他手里冰淇淋，轻轻咬上一口 ，“还是和以前的味道一样呢，甜甜香香的。”
“是吗，我尝一口。”
说罢，他便倾身咬了一口我手里的冰淇淋。
“是甜的呢，难怪你以前那么贪嘴。”
我惊慌地看向别处，我脸微烫，一定是太热了。
不是没有过亲密行为，但是以林航的身份这样相处，说不来的心悸。
“你不废话，冰淇淋除了甜的还能是苦的。”
连我都没注意，这句话竟然带了一些小女生的嗔怪。
“张佳宜，你真的记性好差，我讲了这么多，你竟然还想不起我是谁。”
他虽说着责备的话，但满眼笑意盈盈。
“不过也不怪你，我也就转学过来两三个月而已，后来又搬走了。”
“那次在姨妈家，谢谢你的去而复返，不然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他这么一说，有一些破碎的画面逐渐浮现。
高三那年好像是有一个转学生，隔三差五的缺课，到教室也是抑郁寡欢，不爱笑 ，不合群。
作为学习委员的我，班主任就安排我多照顾下。
有一次他连续一周没来，作业欠的太多，我抱着关心同学的义务，找到了住址，但是开门的时候，林航的状态不太好。
“所以那次，你真的是想自杀？”
“嗯，那时候爸妈都刚走，我实在受不了，趁姨妈不在家，本想割腕自杀，你偏偏来收我作业，把你赶走后，没想到你竟然又回来。当时觉得，你真的好烦人”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只有我知道，现在这种轻描淡写的叙述，在当时，是有多么无助和决绝。
因为我爸去世的时候，我也想一死了之。
“你回来和我说，林航，你多笑笑呗，做一个爱笑的男孩子。”
林航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我的手 ，“张佳宜 ，这些年，还好有你。”
他掌心滚烫，我试图抽出来，竟也抽不动。
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撒手了。
见他单膝点地，正抵着脖颈帮我系着不知何时松开的鞋带。
内心松了口气，这鞋带，真是松的及时啊。
系完鞋带，林航唇边弧度更甚，“怎么还是没长大，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捂住狂跳的小心脏，这是怎么了？
已婚少妇的我，怎会有这般心绪。
13
好在林航后续没有其他令人想入非非的行为了。
就这么听他讲述着高中和他过去的事情。
我就这么静静听着。
不知何时，迎着不燥的微风，他哼起了小情歌。
没有真正恋爱过的我，此刻突然理解到了，那种青涩懵懂的浪漫。
毕竟聊天散步，是一件很私密很亲近的事。
“你在笑什么，唱的有这么难听？”
“没，我笑了吗？”我用手揉揉脸颊，遮掩上扬的嘴角。
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赶紧回家吧。
14
林航也很尊重我，问我是否还可以住在一起。
毕竟没有说破真相之前，我们一直以“夫妻”身份相处。
很多生活、办公用品，都在家里。
“你放心，我可以住客房，主卧，还是你住。”他严肃而又诚恳地说道。
半夜，连着几声哐当的沉闷声惊醒了我。
“噁……”以及断断续续传来的痛苦声。
我敲了敲客卧的房门，试图确认里面状况“林航？你怎么了？”
“别，你别进来！”他压抑着痛苦声。
“噁……”清晰地听到里面的痛苦声从牙缝里挤出。
我也不管他的拒绝，推门而入。
此刻的林航，蜷缩在床边，脚边散落着时钟和水杯。
而他的手，被他自己用领带捆起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怒嗔他。
“别看我……出……去……”他将头埋的更低，带着不均匀的气息，低沉又沙哑。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跪在床边，用力抬起他的头，但他执意偏头躲避。
“怎会红肿的这样！我送你去医院！”我双手强迫他望着我。
他的脸，又红又肿，原本棱角分明的脸颊，肿的和鼻翼一般高。
要说是猪头，也不过分。
“别看，别吓着了，乖，回去……”他艰难又羞愧地别过脸。
都什么时候了，还宽慰我。
真想给他一拳。
“我带你去医院，是不是排异现象？”我想要扶起他，奈何他一点也不配合。
我怒了！
“林航！你到底想怎样！这会死人的！”
“不能去医院，消肿就行，你帮我倒水吧。”
看着他努力挤出来的微笑，更是火冒，逞强什么啊！
“喝个屁的水！喝水能解决，医院就别开了！”
“呵呵……张佳宜，第一次看你发这么大的火……”
林航虽肿眼泡了，但灼热的目光还是把我看的脸红。
“密码，我给你医生打电话。”我拿着他手机，冷脸回应着他的嬉皮笑脸。
“111111”
“你这叫密码？也不怕被人破解了。”我翻着他的通讯录，不齿地嘲笑。
“因为是你啊，张佳1。”他的声音像是被蒙上了雾气一般，朦胧又让人恍惚。
真是……病了还不忘撩拨……
四十分钟后。
他的整容医生，带着仪器和药品，给他注射了安眠针，让暂时感受不到脸部疼痛。
此刻的林航，是真的丑。
因为排异，脱水，干裂的嘴唇，又红又肿的双颊。
我竟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却又随即陷入了沉思。
每个人都想把最好的一面给到最珍贵的人，但，真实，总是好坏参杂。
我爸为我勾勒的“假家庭”，我骗了林念。
婚后故意经营的举案齐眉夫妻关系，骗别人，也骗自己。
这些真真假假，才是过去压在心里最重的石头。
我呆呆地看着熟睡的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林航，如此真实。
“谢谢你，还愿意靠近我，不管是过去，还是今夜”
15
本想给林航做好早餐再出差。
以前早饭是阿姨负责，后来替身林航来了后，基本是林航负责。
平时看他做饭挺简单的，到我手里就不行。
好吧，我废人一个。
最后还是点了肯德基早餐。
推开门看了眼林航，还在熟睡中，给他微信留言。
“早餐在桌上，抱歉，只能委屈你吃肯德基早餐了尬笑JPG”
直到登机前，才收到回复。
“不委屈，签约加油！家庭资产，靠你挣了，我躺下了。”
“说的也对，这可挣的不是家庭资产吗？”我暗笑，斟酌着他这句话。
出差一周，上次新能源项目IPO上市，终于要收尾了。
每天忙的昏天暗地。
林航还是每天准时早安、晚安的发消息。
每次想问他身体恢复情况，多番纠结后，还是扣下手机。
感情先暂时不推进吧……
签约当天，我和杨总刚拍完合照，就远远看到林航捧了一大束鲜花，目光炙热坦诚。
我害羞地别过脸，但思忖之后，又勇敢地正视他的目光。
既然有人走了99步，我应该勇敢迈出1步才是。
“今天，我可正式要软饭硬吃了。”我看到他戏谑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
“张佳宜，我就知道，你一直很棒。”
好吧，小小的虚荣心，我还是很满足。
“老婆养老公，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我顺着杆儿调侃他。
他的脸瞬间被涨红，四目相对。“你……还愿意叫我？”
“这么不经撩？”我唇角勾起，好笑地看着他的窘迫。
他愣了一下，随即牵起我的手，半蹲身“娇弱”得靠在我身上，低声浅笑，“就喜欢被老婆养的感觉~”
我去，这男人撒娇起来…….
会场变得极静，我耳边好似听见了疯狂按快门的声音。
好吧，这次金牌投资人张佳宜和林氏总裁大秀恩爱，再冲投资圈话题榜。
恩爱夫妻人设，屹立不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