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又是一夜无眠。
床上还残留着安意的味道,房间里还遗留着安意的气息。
或许,他要离开这栋房子一段时间了。
白鹰就像在A市凭空消失了一般,席沐承疯了一般撒下了天罗地网去找寻他,早日找到他,安意便少一份危险。
不但席沐承在找,幕白的人也全数出动翻动着整个A市。
而这些背后的暴风雨安意都全然不知,她也不知大家为了她的安全已经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
如果被她知道,她应该不敢相信,她一个本就无牵无挂之人,却得大家如此厚爱。
她所有的生活还是按部就班的过着,除了多出个已经休假回来的艾伦。
“艾伦,你没有事情做吗?”安意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抬头问着艾伦了。
她发现这次艾伦回来之后变得怪怪的,不但放着行政部那么多的工作不做,还每天死盯着她这里,已经疯狂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了。
期间路风断断续续来找过她几次,都被艾伦给回绝了回去。
他们之间没有见过白鹰的模样,只有死去的黑鹰知道。看得见的危险未必可怕,这种看不见的危险才叫人防不胜防。
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她只能杜绝安意见到任何男性生物,哪怕路边一只公狗靠近安意,她都会汗毛全部都竖起来。
“等席总说不需要我保护你的时候!”艾伦朝着安意回复着。
“那随你吧!”安意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紧张什么,在安意看来,艾伦就是席沐承故意放在她面前的探子。
她以前是听席沐承说过,他在刘氏财团安排了他自己的人,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艾伦,刘耀文的行政助理。
有了这一层认识之后,安意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排斥艾伦,再看向她,脸色也不太好。
可是艾伦却丝毫没有介意,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安意,至于被保护人是何种心情,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艾伦没有再说话,安意也赌气似的索性不在管他。
席沐承自己悄悄的住到了北湾的另一栋小别墅里,这里没有童妈,所以他可以日日夜夜喝着酒,都不会有人出来阻止他。
手机的视频里面一直都在回放着安意靠着童妈撒娇的那段视频,他将手机调成了回放的模式,一遍完了接着又放,百看不厌。
幕白不知何时开门走了进来,这栋房子本就是他们以前偷偷回国住的地方,那时候这里面住着他跟席沐承还有姜堰临,所以,他有这个房间的锁匙。
一听说席沐承失踪了,他立刻就想到了这里的二处房子,一处是这里,一处是席沐承后面自己买的一栋小户型的别墅。他先是驱车去了那里,却猛然发现了出门倒垃圾的安意,虽心有很多疑惑,他还是忍,住什么都没有上前问。
万一安意不知道这栋房子是沐承的,那他岂不是帮了倒忙。
思虑了一会,他马上将方向盘调头,朝着这里开了过来。
人还没有走到玄关处,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了呕吐声。
沐承怎么了?
幕白赶紧冲进了书房,毫不意外的在洗水间里看到了扑在洗脸盆上大吐特吐的席沐承。
衬衫上面已经沾上了呕吐物,人也如瘫痪一般,滑落在地。
这一刻的席沐承是不一样的,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精气神,怂拉着脑袋坐在了地上,就像个被人抛弃等人认领的孩子。
“席沐承,你能不能不要在动不动就喝的这么烂醉如泥了?”幕白将他身上那件脏了的衬衫皱着鼻子给脱了下来。
已经烂醉晕睡过去的人自然不能回应他什么,无奈他只得叹了一口气,将席沐承扛到了冲凉房里,打开花洒将他全身都给冲洗了一遍。
之后再扛着他送到了床上,床上的被子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了,幕白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开身后的衣柜,双手在里面翻弄着。
床上的人迷糊的睁开了眼,又踉跄的爬到了书房。
拿起地下倒着的半瓶酒,又一仰头灌了下去。
下一秒手里一空,手里的酒瓶被人抢了去。
“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自己的身体不要了,是吧?”幕白将酒抢了过去,开始骂骂咧咧。
席沐承扑了过来,抢着幕白手里的瓶子,幕白一个转身,席沐承不但瓶子没有抢到,脚下一个踉跄,自己还差点摔倒在地。
“给我!让我喝,今天肯定喝的不够,所以安意都没有来梦里找过我。”
席沐承见抢不过来,索性坐在地上朝着幕白嘶吼着。
幕白忽然被席沐承这种态度激怒了,一把从地上拽起了他,一拳就照着他的脑门砸了上去。
打架这种事,他第一次这么狠。
一拳接着一拳的砸着,直到席沐承的脸上出现了淤青,嘴角出现了血,幕白的手才停了下来。
而席沐承自始自终都没有回过手,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席沐承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深深的刺激着幕白。
他手里又一拳一拳的砸着,嘴里也在怒吼道:“席沐承,你他妈的跟老子打一架啊,打了之后心里的憋着的气才能出来啊,别他妈的整天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打完了老子陪你去给安意跪地叩头,将她给你求回来!”
幕言真是气疯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席沐承,整个人消沉、狼狈,像一只野兽,躲在黑暗中,不断的舔舔伤口,连呜咽都没有。
幕白打累了,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席沐承没有幕白的身体支撑,整个人一个趔趄也跟着摔倒在了地上。
二人就这么并排的坐着,许久幕白声音有着无奈:“席沐承你听着,既然你执意这么作贱自己,从此以后我要是再管你,我幕白二个字倒着写!”
说完,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子里再度安静的了下来,席沐承没有去管嘴角的伤,只是呆坐着。
“安意,我到底是把你弄丢了!”他一个人呆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他知道自己让幕白很失望,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能让他的安意回来,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除非白骨黄土,否则我必守你百岁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