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杯中最后一滴酒倒入嘴里之后,席沐承将杯子啪的一声放在了台面上。
“跳支舞有兴趣吗?”
寂静的空间里,席沐承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然后,安意便听见了张碧丽笑着说:“我的荣幸!
这一刻,安意没有自己心里想像的轻松,反而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舞池里二具身躯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安意突然觉得有些刺眼,忙将视线移了过去。
手里慌乱的拿着酒杯倒着酒,望了盛满液体的酒杯,安意一仰头将它们全部倒入嘴里,任由酒精的浓烈滑过喉咙。
将杯子放下,不在去看台上纠缠的二人,安意站了起身,只身往洗水间走去。
路边一个男人正在弯腰对着垃圾桶一通狂吐,在看到安意时,还扬起那张邋遢的嘴对着安意吹着轻浮的口哨。
安意顿觉晚上吃的东西都要从胃里喷涌而出了,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再从洗水间出来,发现刚刚那个男人已经清理好自己,此刻正抄着手靠在洗水间的门外,看样子正在等着安意。
安意无视他的存在,将身子越过他,往外走去。
可是身体在经过他的身边时,人被他一拉,一个脚心不稳,便跌落在他怀里。
男人轻浮的手揽着安意的腰肢,嘴角浮现着诡谲的笑意。
“小姑娘来这种地方了,装什么清纯呢?”
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安意不是刚出校门的单纯女孩,她知道这个男人拉住她,是想干嘛。
瞧着对方穿着贵气,眉眼之眼的凌利也在彰显着他的身份不一般。
安意知道这种人不是她能得罪的,也许席沐承可以与他抗衡一番,可是她已不想再麻烦他。
安意轻轻的推开了那个男人的手,这种主她惹不起,她只想赶紧脱身。
安意装出一幅可怜的模样:“大哥,我跟家里赌气,偷偷跑过来的,刚刚家里来电话说,我父亲已经急的病倒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呢,我现在急着过去呢。”
安意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她试图装可怜来打动这个男人。
可是她想错了,男人是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安意的这些博取同情的招在他这里根本不见成效。
男子听后笑了笑:“急着过去啊,好啊,既然你都叫大哥了,大哥眼见小妹有难,不能不帮啊。这样吧,你坐我的车过去,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男人的大手便拉住了安意的手,安意几个躲闪都被他紧紧的拉在了怀里。
也许他早就看出了自己在撒谎,只是不屑于拆穿而已,亦或者他就享受这种老鹰捉小鸡般的游戏。
“大哥不用了,我有个朋友就在这里,我让他开车送我过去就好!”
安意急于挣脱男人的手。
“哪来的朋友?带大哥去看看!”说完,男子便大力一收,将安意拥入了怀里,直接强拖着她往包间走去。
安意试图挣脱,可是女人跟男人在力量上面的悬殊是天生的。
眼见挣脱不掉,男子脸上的奸笑越来越大。
安意四处张望了一番,也没见熟人过来,而其它的人都在抱着看好戏的模样,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一把的打算。
原来电视里面,那些英雄救美的桥段都是骗人的。
“安安,原来你在这啊?”
安意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姜堰临的声音这般好听过,悦耳的如同天籁。
此刻的他也如天使一般,将她再次拯救出地狱。
安意急忙的抓住了姜堰临的手,就如同在涉死的边缘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朋友,他就是来送我去医院的!”
说完,唯恐姜堰临穿帮,赶紧将身子转了过去。
“走吧,我爸正在去医院急救的路上,等下来不急了!”
说完,便拉着姜堰临赶紧离开。
好在,男人并没有为难他们。
他虽混,可毕竟在这里有头有脸的一个人,他不希望为了一个女人,明天被人打的上了头条。
安意拉着姜堰临慌乱的跑到了拐角,确认对方没有追过来,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双手一直不停的拍打着受惊的心脏。
“你这艳遇可以啊!”
安意没好气的盯着还在拿她打趣的姜堰临,双手放在腰间一撑:“这是艳遇吗?”随即开口道:“对了,还没有谢谢你呢!你怎么出来了?”
她不敢想像,刚刚如果不是姜堰临碰巧看到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姜堰临仰头笑了起来,之后解释道:“哦,沐承带着张小姐离开了,其它人也觉得没劲要走了,刚好你的朋友也准备要回家了,我就想着找到你,大家一块走了!”
安意点了点头,胸口因为姜堰临那句沐承跟张小姐走了,没来由的觉得一紧。
这是最好的安排,安意在心里宽慰着自己。
随即抬起了头,望向姜堰临说道:“好,我们也过去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一路上安意都在反复练习,待会不管看到什么画面,都要装作不经意。
可是到那她才发现,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因为席沐承压根就没有等她,而是径直带着张碧丽离开了。
虽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心里还是没来由的胸口一痛。
故作轻松的扯出了一抹笑容对大家说道:“非常感谢大家今晚能来,没让大家尽兴,是我的失职!”
大家纷纷表示没有关系。
吴笑笑将霍尊放在肩头的手推开,走到了安意身边,双手轻轻拍打着安意的肩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虑任何人,我不知道你今天搞这一出是何用意,但我想你终归有你自己的理由!”
安意点了点头,吴笑笑才转过身挽着霍尊离开。
而菲菲跟幕白对望了一眼之后,很有默契的什么也没说,一起相拥着离开了。
现场只剩下安意跟姜堰临。
姜堰临将衣服往后背一搭,眼睛朝着门外的方向努了努。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安意愣神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此刻的席沐承跟张碧丽应该正打的火热吧。
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滴答滴答砸在了酒吧的地板上,许是周围嘈杂的环境,姜堰临居然都没有察觉出来安意的眼泪,只是在黑暗中看到一双晶黑闪亮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