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的味道实在太好了!顾时通满口都是葡萄米糕。
“你放屁!城里这么多家都比不过,怎么可能?我看你就是个托!”一个店小二看不过去,指着顾时通一通嚷嚷。
旁边的人一把捂住小二的嘴,小声道:“你疯了!那是顾家的公子。”
顾时通一下从一个贪吃的纨绔子弟变成一脸严肃迫人的清贵公子,“睁大你的狗眼,老子缺那几个钱?”
小厮拉住顾时通,“少爷,别和这起子人计较。”
苏幼宁见好就收,再这样下去恐怕打出来就坏了。
“大家今天来凑我这个场都是看个热闹,这样,我留下一些米糕,大家可以尝尝。城里头宣传的苏氏米糕就是我,结果这几天被人捷足先登,先在城里卖起来了。明天七夕,我还是在这里摆摊,大家有钱的买几个米糕,没钱的凑个人场,热闹热闹。”苏幼宁爽快笑着。
徐淑娘端出一盘子葡萄米糕在另外一边,人都围着吃白食去了。
“公子,你的米糕。”苏幼宁递给顾时通。
顾时通摸着下巴,“这样,你把方子卖我。我自家吃,绝对不外传影响你生意。”
“好!”
出乎意料,苏幼宁一口答应。顾时通都没有想到,通常有这样好吃的都会自家留着。
现在有钱人家都有几个自己的美食方子,各种大宴时做一两个出来才是真正镇场子的,能够提现自家底蕴。顾时通家里的姐姐不日要婚嫁,才想着买方子。
他诧异了一下,“你真卖?”
“是。”苏幼宁肯定。
旁边的徐淑娘扯了下她袖子,在葡萄米糕上头花费了这么多工夫,办法一下卖给别人可不是浪费了?
其实不然,苏幼宁早就有了打算。
城里到处都有葡萄米糕,今天被自己这样一砸场,整个县城的酒楼都得恨上自己。这以后卖葡萄米糕少不得有人砸场子,除非和酒楼合作,专门制作葡萄米糕,有人在前头挡住那些风风雨雨。
二来,酒楼肯定会继续钻研如何将葡萄米糕做得好吃。这能人辈出,说不定就有比自己做得更好的。
卖顾时通方子,可以得钱,也卖他个面子。
苏幼宁立刻提笔在纸上写下步骤,伸出三根指头,“三两,这不贵吧?”
“姑娘客气了。”顾时通笑的像个傻子,小厮递过来钱袋,他从里面取出十两一拍压在桌上,迅速溜了。
今夜不知多少酒楼的掌柜都要因为苏幼宁而睡不着了。
“回。”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客栈,这会儿子除了夜市热闹,其余都已经寂静下来。
………
容成客栈。
“咚!”
一堆东西被重重扔在地上,几个男人把苏幼宁一行的东西全部给扔了出来。
苏鸿德紧紧抱着葡萄米糕和冰糖葡萄,护着筐子。
“儿子,儿子!”段氏过去看着苏鸿德,“没事吧?”
“你们干啥?我们可是交了钱的!”段氏泼辣吼着,冲上前一把把柜台上的账本扯烂。
天底下还没有这样的道理,交了钱竟然被赶出来。
苏幼宁慢慢走着,直到段氏一嗓子,让她意识到出事。
“让让,让让!”她拨开人群,只见自己全家的包袱都被扔在地上。
“掌柜的,这是啥意思?”苏幼宁脸黑下来。
整个客栈二楼都围着人,几个彪形大汉从上头下来,身体能把苏幼宁全部遮住。
“不干什么,你惹了我们大掌柜还想住客栈?”掌柜阴阳怪气,一个眼色过去。
几个大汉上来还要把苏幼宁向外赶。
“大掌柜,什么大掌柜?”苏幼宁根本不退,怒瞪着大汉:“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是敢动老娘一下,老娘明天就报官说你非礼,让你在里头好好蹲几天!”
几个男人一下也不敢动手了。
“就是!”徐淑娘站在苏幼宁旁边,“别仗着你们人多,要是敢对我们动手,我们就报官。我可是寡 妇,我一头撞死在这儿,官府还能给我发个贞节牌坊,你们就等着下狱吧!”
徐淑娘跟着苏幼宁在一起也变得泼辣起来,再不是当初那个被混混欺负就要死要活的柔弱女子。
狠人怕狠人,掌柜的只好好言好语“请”她们出去。
“姑娘,这、这我也没办法啊。我虽说灵性这里,可还是归杨大掌柜管。你惹了她,杨大掌柜说了不让你留宿。”掌柜的挥手让几个汉子下去。
一个个皮糙肉厚的还不如一个女娃泼辣厉害,一句话就能够把人扎死在板子上。
“是杨星?”苏幼宁蹙眉,这人居然这样小气。自己端来了葡萄米糕过来比,比不过就背后甩手段。
掌柜的没有办法,“你们今天惹了全城的酒楼,谁敢收留你们就是和所有人做对!”
这意思是没有任何客栈可以住了,苏幼宁垂下眼眸。开门做生意,就不允许别人比他们的更好,怎么不说说这一个个踩在自己的名声上向上爬?
真是奇怪的道理。
“成啊。”苏幼宁微微一笑。
走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不能让他们这么好过!
“我们走。”苏幼宁可怜兮兮的,给了徐淑娘一个眼神。
徐淑娘立刻会意,步履踉跄倒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喃喃:“这可怎么办?大晚上的,这是要 我们一家人 流落街头啊……”
“天杀啊!你家客栈居然做出这样不是人的事来!”徐淑宁一下拔高声音,一条街外都听得见她这嚎啕大哭。
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容成客栈赶人,这生意不知道以后还好不好做。苏幼宁低头勾唇一笑,抬头立刻变脸带着徐淑娘擦泪,一路哭着过去。
四个人带着全部东西。
段氏是真的悲从心来,“遇见这种恶人杂种,还开店做生意,老婆子祝他关门大吉!”
“奶,这容成客栈好狠的心啊,咱们几个弱女子………”
苏幼宁连哭了三条街,走到杨柳巷口才停下来,一下变脸。
她推开门,“嘿嘿嘿,奶,爹,快进来!”
起初不住这儿是因为里面空空荡荡,不方便,二是怕徐淑娘前夫家那边再来寻事。
段氏红着眼睛,“啊?”
她尚未反应过来。
旁边的房门打开,妇人走出张大了嘴:“淑娘,你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家那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