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没问题。”村长笑着,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只要屠夫不说坏话,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苏幼宁立刻拿纸笔写不下来,一整套东西她都是准备齐全的。屠夫这时候才拍着大腿,暗道上了苏幼宁的当了。
搞完这些,鸡都开始叫了。苏幼宁带着威风回家好好睡了个囫囵觉。
…………………
一晚上过去,村里也没传出什么事来,知道的人也碍于苏幼宁说的那句“罚三两银子”,不敢多嘴。
苏家一下多出几块地来,把地全部翻一遍都要两天时间。
“宁宁,今天你还要和你爹下地去啊?”小虎娘大清早就在磨刀。
苏幼宁点点头,却被她拉住。
猪圈里的三头猪都被拉了出来,小虎爹叫来人帮忙,几个人抓住猪准备杀猪。
“这不是过年,婶子你们……”苏幼宁越发看不懂了。
小虎娘摇摇头,“上次不是有那个什么猪瘟吗?我就害怕了。回头和他爹一合计,还不如现在就杀了。该吃肉吃肉,该卖就卖了。”
“对了,你可呆在这儿,一会儿我把三副猪下水都给你。”小虎娘拍了拍苏幼宁的手,亲热至极。
苏幼宁立刻要去拿钱,被小虎娘摁住,“上一次如果不是你,婶子这所有的猪都要没了。就好好等着啊。”
一道篱笆隔开,旁边的院子发出猪的嘶吼,当真是杀猪的叫声。
几个人摁住猪,小虎爹轻车熟路下去,一下就让猪断了气不再挣扎。一只猪被剖开,肉全部摊开,里面的猪心、猪肺等全给了苏幼宁。
血则被接起来可以做猪血吃,可是村里人并不喜欢,觉得一股子腥味。
不一会儿,三副猪下水都拿了过来。
“谢婶子了,我做出来给你家拿一副。”苏幼宁笑嘻嘻的。
段氏打了桶水来倒在一个大盆里,苏幼宁把一副猪下水放在里面,将里面翻出来清洗得干干净净。
“不行。奶,还要多点水,今天就让爹别下地里,咱们把这个先做了。”苏幼宁双手放在腿上,撑着腰。整个背部酸疼,她扭扭脖子,继续去翻第二副。
一桶桶水倒进去,最后脏水泼出来。
旁边的院子地上也全是水,小虎拿着桶冲着地面上的血渍。
三副猪下水全都清理干净,苏幼宁赶紧拿着东西进屋。灶里塞上引火的玉米壳,一下惹燃后再塞木头。
不一会儿,锅上面冒着白烟。
苏幼宁将水倒在里面,煮得热了再下卤子。她站在上头搅着,而后将三副猪下水扔了进去。
盖上锅盖,慢慢煮入味。
几个时辰的时间都在等彻底进味道,这些是要进城卖打口碑的,她不得不小心。另外一边则开始和面,面发起来,就切成小块,开始做馒头。
上次在城里卖的馒头不错,苏幼宁两边同时开工。
等到晌午时都已经做好。
段氏嗅了一口,“真香!”
苏幼宁说到做到,拿出一副来,“奶,这个要给隔壁婶子。”
段氏立刻打了下苏幼宁,一脸不赞同,“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干啥。”
“这些还都是婶子没要钱给的呢!”苏幼宁自己给提了过来,还专门说明白怎么吃,“婶子,你切成小块放起来。可以就这样吃,或者下在面里,和其他的菜一起吃都成。好着哩!”
小虎娘实在感激,两家人情分再增进不少。
两副猪下水,进城能卖不少钱。苏幼宁有些犹豫,若说要卖味道,最好现在就进城,卖下午和晚上。可是这样的话,牛车来回肯定来不及。城门落锁,就要在城里住一晚。
段氏一听,立刻道:“让你爹陪你去,如果实在回不来,你们就住一晚。”
这样看也是划算的。
苏幼宁也是这样想,“有爹在,我的确也不怕了。”
苏鸿德拍着手,在院子里绕圈:“要进城啰!进城啰!”
两个人分别抬着猪下水和馒头,威风则在家里守着段氏。它跑出来几回,苏幼宁专门给威风说清楚,它后面果然没有再跟上来。
牛车上,苏幼宁靠在父亲肩头:“爹,真奇怪,我有时候觉得这狗东西好像真听得懂我的话。”
“听得懂。”苏鸿德憨憨的回应着。
也不知她是在重复苏幼宁的话,还是真清醒着。苏幼宁转身看着父亲两鬓,居然生出来几很白发来。
她摸着苏鸿德的脸,“爹,进城了我就正好带你再在城里看看医生,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白郎中说要到京城,如今自己存了大概五两多银子。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攒够。
苏幼宁低头满足笑了。
牛车摇摇晃晃,居然比平时早到了。她从上面一跃,看着偌大的“阳城县”的牌匾。
“今天怎么这么早啊?”苏幼宁边把东西搬下来。车夫等待着,解释了一句:“最近县城里头在修路,下面各村过来都快了。我听说是京城里头一位叶家二公捐的钱。”
“叶二公?”苏幼宁喃喃道,“也不知道和叶爷会不会有关系。”
自从抓到和高氏私会的男人后,她也再没看见叶之霜。
苏幼宁朝西市走去,突然前面一个女人快步跑着,几个男人在后面紧跟。
“徐姐?”苏幼宁觉得不对,“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快步过去,见徐氏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整个人闭着眼睛十分惶恐。苏幼宁拍了下徐氏的肩膀。
女人一下瘫软,惊恐地睁开眼睛,“你们这群混蛋,我是不会从了你们的!我宁愿死!”
徐氏的簪子就差戳破喉咙,这时她才看清身前的人。
“是我啊,苏幼宁!徐姐,你是遇见谁了,刚刚那几个混混?”苏幼宁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徐氏整个人瘦得只剩了骨头,她“哇”一声趴在苏幼宁的肩头大哭,“幼宁,我、我婆婆没了!”
这时,苏幼宁才注意到徐氏一身缟素,手臂上还钗了一朵纸白花。
徐氏本就是守望门寡,还没嫁过去丈夫里没了,和婆婆相依为命。
女人哭了半天才缓过来,“我如今孑然一身,被那些人缠上,也只有一根绳子吊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