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是张家的人,不处理好这事以后整个张家在村里都没有威望!
族老中其中一位便姓张,当下就一把将东西朝张艺的头砸来。
张艺头上一下嚯出一道小拇指长短的口子。
“啊!”
周围人吓得出声,而后迅速捂住嘴噤若寒蝉。
谁打张艺,他都能反抗,唯独不能是张家的族老。
“张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族老吼着。
其余几位族老赶紧拦着,“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别因为这些伤了身子。”
张族老还不解气,坐在凳子上吹胡子瞪眼,“什么东西!居然拆起别人的婚来了。”
那苏鸿德是傻子,可再怎么都是同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居然做出这种羞祖宗的事来。
“老祖宗,我错了!”张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错,你该对着我跪?你该求人苏家原谅!”张族老又起来将手里的龙头拐杖打过来。
“是,都是我的错。我、我怎么都行,只要苏家能原谅我。”张艺不要一点脸,转身对着苏幼宁磕起头来。
苏幼宁不禁摇头。
这人一旦不要脸,就彻底废了,没了底线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徐淑娘抽噎了几下,“你害得我差点要当一辈子的寡妇!”
原谅谈何容易?
“我不替徐姐做主,这事你要讨两个人的原谅才行。”苏幼宁居高临下看着张艺,“我爹这边,要你给苏家清理一个月的茅房,每天把茅坑里的屎尿担去地里。另外,我爹和徐姐,不,和二娘结婚的那天,你要去抬轿子。”
村里到现在都多是旱厕,前面一块石头,后面都是悬空,里头挖得深来堆屎尿。这些屎尿还可以担去施肥。
苏家修了新房子,老房子那的旱厕却还在,村里都当公厕。夏天苍蝇都围得团团转。
张艺咬着牙,半天才艰难说:“好!”
不答应,张族老也不会放过这个给张家蒙羞的人。
“好,重新请期!”村长一声喝下。
所有人重新站好,张艺头破血流站在张家末尾。
徐淑娘跪在中间,苏幼宁亲自拿了一个正常碗过去。
哐当哐当……
铜钱从里面落下,族老笑了,“大吉!成!”
“定期……”村长接着一喝。
“祖宗在上,今朝儿女婚嫁不敢自专,神灵庇佑,为我请期。”族老拿起铜板,闭着眼睛直直落下。
下头铺了一个黄历本子,从七夕往后宜嫁娶的黄道吉日都在这一页。
只见铜板落定,族老拿起黄历本子一看。
“七月廿十,冲马煞南,宜入宅嫁娶。”
也就是七夕后三天!
“真是个好日子。”苏幼宁高兴地上前扶起徐淑娘和苏鸿德。
请期这事算是定了。
小虎娘笑得合不拢嘴,“幼宁,那你家这几天可就要忙着准备啦。什么酒、鸡啊鸭的都要买了。”
包括贴的喜字,叫门准备的喜钱等等。
“是。”苏幼宁赶紧吆喝着大家,“大伙儿一会儿到我家吃饭,半个时辰后过来!”
“爹,咱们送族老。”苏幼宁拉着苏鸿德。
徐淑娘喜极而泣,“我去!宁宁你去家里准备菜,我回来就做饭。”
请期也定了,她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
现在就算不成婚,徐淑娘也算是苏家的未嫁人,以后再没有人能够指指点点,说她的闲话。
苏幼宁点点头,扶着段氏回家。
从地里摘的新鲜蔬菜都堆放在厨房,一共二十颗白菜、十五个南瓜、无数黄瓜。
蔬菜长得最快,苏家吃不完只能烂掉。
苏幼宁拿出猪肉来,洗干净后切成无数份在碗里,然后撒上盐准备腌制。
“呀,用这么多干啥?”段氏拿着葱进来,立刻阻止。
整个村两百多号人,整肉吃就已经是浪费,居然还用上盐了。段氏黑着脸,“你真觉得现在苏家富的流走啦?让开!”
话是这么说得没错,可是现在村里人都看着苏家好了,不请着吃一顿是不成的。
“奶,你是想他们吃人嘴短,以后安安静静不说咱家闲话。还是想一直被人说,听得你倒?”苏幼宁没有直接吵,而是给出了两个答案。
“这……”段氏抱着盐罐子犹豫了,最后无奈地把等下递出去,“给你给你!”
话糙理不糙,这以后苏家还要过日子的。今天张艺为啥为难淑娘和鸿德,还不就是因为没得到好,嫉妒了。
一盏茶的工夫,苏幼宁把所有菜都处理了大半。徐淑娘快步回来,围上围裙开始切菜,厨房的菜板上一直“咚咚咚”。
厨房里土灶上有四个锅,这会儿两个都焖着米饭。
苏幼宁快速炒菜,菜油下去,一阵阵香味飘出。
段氏带着苏鸿德在外头摆凳子,按照规矩,村民们来的时候也会带一些。一些家里困难,没有桌子板凳就要苏家准备了。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来齐。
十人一桌,楞是坐了二十来桌。苏幼宁忙得脚不沾地,炒菜炒得胳膊都算了。
苏鸿德帮忙上菜,其余桌的有的直接派一个人来端菜。每桌都固定有十来个,桌上都至少有一个肉菜。
“我的天,这得要多少钱。肯定光是肉都要二三两银子。”小虎娘不敢相信。
菜终于做完,徐淑娘带着段氏和苏鸿德先去吃了。苏幼宁一瓢冷水才舀在锅里,准备就着火把锅刷了。
外头,谢忱提着一个人进来。
整个村的人都在,所有人一下吓得站起来。
“这是谁啊?被打成这样。”
“不会是谢家小子打的吧?”
……
徐淑娘看着不对,起身冲着后头叫:“幼宁~幼宁,快出来!”
“来了。”苏幼宁手还是湿的,她双手在半空。
只见谢忱一脚将人踢在地上,男人摔了个狗吃屎。这人瘦得身上只有个骨架的,没有穿外衣的男人现在能清楚看见一根根脊梁骨。
这是谁?苏幼宁看着谢忱。
“在鱼塘周围埋钉子想要伤人的那个偷鱼贼。”谢忱的话没有一点情绪,冷得像是机械音。
这个偷鱼贼差点就伤到了苏幼宁,谢忱不得不警惕,不得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