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于两重毒了。”
苏幼宁几乎要立刻冲过去给苏月安两巴掌,可她两个手膀的力气逐渐消弭,人反而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击。
白郎中一把把人捞住,“小心!”
苏幼宁坐在板凳上,竟一下气得眼前发晕,一股黑旋而来。
段氏吓怔了,“宁宁,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这个家尽被苏月安给坏了。
好好一个家如今成这名堂,段氏一张脸仿佛被开水烫过,气到极致。
“两个娃,你们把乌梢蛇提出去。”段氏的声音由高而低,盯着苏月安的眼睛即将要迸发出火花来。
苏幼宁喝着水缓气。
抬头一看,乌梢蛇被提走,段氏如同恶鬼一般扑了上去。她一双手在苏月安的脸上抓挠,出现一道道血痕也不肯罢休。
“贱人!恶婆娘!我看毁了你这张脸,你还怎么祸害人。”
段氏心里再没有半分把苏月安当成孙女的念头,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白郎中没有阻止,脸色铁青很是出气。
“哼,恶有恶报。宁宁,让你奶好好出出气,否则老人家容易憋出病来。”
这里都是深受苏月安迫害的人,没有一个会心疼她。
苏幼宁咀嚼着“恶有恶报”这四个字,只觉得先辈神通,居然想出这四个字,实在是应景。
接着,段氏一下抄起铁扫帚。这铁扫帚上下光秃秃,细长的杆全部捆在一起,打人身上立刻就能抽出红条。
挣脱了蛇束缚的苏月安忙不迭向外跑去。
东窗事发,她再不跑,命就没了!
说时迟此时快,苏幼宁一屁股起来冲着门口喊道:“关门!”
电光火石一瞬间,小安猛地冲出关上大门上了栓。他双手张开,一双眼睛严厉地瞪着苏月安,“你这个恶婆娘居然还想逃?做了这么多坏事,阎王爷都不收你!”
苏幼宁和段氏从屋里出来,多年来积发的怨恨如火山爆发一般。
苏幼宁一个箭步对着苏月安抡圆了抽了两巴掌。苏月安被打怕了、折磨怕了,她吞着口水一步步后退,余光看着挡在门前的小安。
“未必然我们几个都是吃白饭的,幼宁姐说了今天你没好果子吃,你就别想走!”老六和大虎还提着乌梢蛇,对着苏月安做出扔过去的动作。
女人吓得脚崴了摔坐在地上,“啊!”
“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奶。都、都是杨声叫我这样做的,求求你们别再这样对我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苏月安浑身颤抖得厉害,眼泪形成了珠帘。
她不时抽噎,呼吸都变得困难。
“哭得真惨,好像被虫子吸血的是你一样。”
苏幼宁说完突然顿了一下,看着苏月安勾唇一笑。
对付苏月安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回房抱着盆栽过来,看了小安一眼。
小安从背后把苏月安的手反剪。
接着,苏幼宁把盆栽抱着向下倒。里头的红色长虫全都落在现在,在苏月安白皙的皮肤上蠕动,最后刺破皮肤进入了苏月安的身体之中。
苏月安惊恐地看着眼球下正慢慢爬来的长虫,“不!”
……………
一切结束,盆栽里变得干干净净。
苏月安倒在地上,此时她感觉不到身体里那些东西,可以后日日夜夜这些玩意儿都会在她体内吸取精血。
“怕了?”
苏幼宁冷哼一声,“你对爹下药的账我还没算,刚刚那只是二娘的账。”
“把她提起来,咱们去祠堂!”
苏幼宁大步出去,身心是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上辈子自己就是被这对母女害了,这辈子自己始终没有对苏月安下狠手,现在看来的确是自己太仁慈。
小安快步跑去通知族长。
苏月安被押着到了祠堂跟前。黑色庄严的祠堂前立着一个桅杆,正是上次吊了小偷三天三夜的地方。
“吊上去。”
苏幼宁神色无波,宛如一泉姑井。她上前推开祠堂大门,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牌位喃喃:“祖宗在上,今天我就要解决了苏家这个不孝顺的人。”
“从今日起,苏月安和苏家再无关系,被赶出族内!”
“咚~”
苏幼宁重重磕在地上,后头赶来的村民都被震慑到。
村长的嘴蠕动了两下,最终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是要自己解决了苏月安啊……”
村长凝重地抬手,拖长了声音唱喏:“进祠堂~划名字~”
村民们立在下头,村长取出写满族长的族谱。厚重的族谱翻着,灰尘弥漫到空气中。直到出现苏家那页,村长提笔在上头一勾,“苏月安”三个字彻底被勾去。
“从今以后,苏月安不再是我们村的人。现在,每个人冲她吐一口口水,吊在桅杆上三日后丢出去!”
祠堂里灰蒙蒙的,阴冷的气息攀上每个人的脊梁。人们排成长队,一个个出去,对准被吊起来的苏月安吐着唾沫。
几乎看不见人群的尽头,苏月安浑身充满了耻辱感。她闭着眼睛,不想接受这两百人的羞辱。
对父对母下毒,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惩罚。
苏幼宁闭着眼睛,自己和苏月安的恩怨算是了结了。
“宁宁,回吧。”疲惫感上来,段氏苍老了不少。
苏月安好歹也是段氏看大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一老一少互相搀扶着回家,苏鸿德还在外面乐呵呵地耕地。苏幼宁心里痛快至极,坐在板凳上哼着小曲。
“奶,估计还有好戏看,咱们等着。”
篮子里的花生被剥开,表层的红皮一吹得了满天。段氏好奇看过来,“咋?还有事呢?”
“还有得闹,咱们等着。”
这村里不是还有一个多情种,最惜弱的江秀才?
夜晚来临,被吊了一天的苏月安几乎去了半天命。太阳烘得人嘴唇发白,她只能一次次把嘴唇舔湿,直到最后嗓子几乎干的冒烟。
“月安!”
江慕书看着周围小声叫着,男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祠堂两边的石狮子外头,“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水……”
苏月安努力发出声音,喉咙上像有沙土一样闷着。
“水?”江慕书走出来,“我先放你下来吧。我身上也没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