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我就在里头忙活。娘、娘在绣帕子,我们都没出去,威风是没栓绳,可是也没啥啊。它从来不会自己瞎跑的。”徐淑娘急哭了。
苏幼宁向来看重这狗。
“不对,威风不会自己跑出去。”她沉下气,“威风找不到有多久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就半个时辰。”徐淑娘结结巴巴的。
家里有人,贼不敢这么大胆来杀狗,发出什么声音,奶和徐姐都会听见。苏幼宁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昨天胡大爷的话。
她喃喃道:“配种……”
是不是有人带走威风想要配种!
“徐姐,今天胡大爷来过?”苏幼宁气冲冲,几乎要杀人。这些人被自己拒绝,居然背地里对一个狗动手了!
徐淑娘回想着,“没,胡大爷没来。刘家那个小辫子来了一回,说家里得了肉,给我们分一耳朵。”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幼宁冲进厨房就提了把刀出来,朝着刘家过去。
刘家外头隐隐约约传出声音。
“吃。再给我吃!这个狗杂种!”男人已经没了耐心,冲自家婆娘吼:“你药到底下没下里头,我看着这狗吃下去的,咋这么快就精神了。”
苏幼宁在门外听着,心头的火直冲大脑。
真是好办法啊。
她冷笑着,威风从来不吃外头的东西,可是自家人端给它的,恐怕是毒药它也吃。先把药下在里头,徐姐肯定要把一部分肉喂给威风。
威风可想不到这么复杂,哪怕闻着不对,可觉得是徐姐喂的,也不会攻击。等着狗不对,刘家的就抱着狗过来了。
“你家真厉害啊!”苏幼宁一把把门踹开,手上拿着把菜刀像是要砍人。
“啊!不是,我们没干啥,你狗好着哩。”刘家婆娘害怕地快速说着,躲在男人后头。
威风摇着头,歪来倒去像是在打醉拳。
苏幼宁一把将菜刀劈在桌上,“彭”得一声。
“想要狗自己去城里买,再有下次,老娘就割了你们的肉来喂狗!”苏幼宁咬牙切齿。
她蹲下抱着威风,威风张嘴差点咬伤她,闻出熟悉的味道后发出低声的吼叫,十分委屈,像小奶狗一般。
黑背大狼狗都有苏幼宁高,又沉又重。一路上她都吃力。
“幼宁,我来吧。”徐淑娘想要替她。
“不,你去叫白郎中来。这些杂种对威风下药了,人吃的药在狗身上不知道会咋样。”苏幼宁忧心忡忡。
威风看着老大一只,可换成人的年纪也还不过是个孩子。
到家,苏幼宁吼道:“奶,拿个大盆过来,威风浑身发烫。”
一个大木盆放满了冷水,威风泡在里面,眼睛半睁。苏幼宁从来没有看威风这么萎靡,好像将死一般。
从它到家里也才不过一两个月时间,好不容易房子修好,能够过过好日子了。
“威风……”苏幼宁带了哭腔。
白郎中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怔在了门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淑娘,“你说你家出事了,出事的是条狗?我也不是兽医啊!”
村里哪儿有什么兽医,向来这些猫猫狗狗都是宫里贵人们养的才会有照顾的人和医生。
“白先生,这没办法了。”苏幼宁红着眼睛,“威风被刘家那个王八蛋给下了药。”
“这、这……”白郎中束手无策,他还从来没给狗看过病。
苏幼宁死马当作活马医道:“您就当给人看病一样开药。”
可这………狗能吃下去?
院子里乱成一团,谢忱从外头走进来,看着狼狈的苏幼宁笑出声。
突兀的笑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苏幼宁气得想骂人,转身一看,“谢大哥?”
谢忱从来没有想到苏幼宁会露出这样又呆又傻又着急的可爱样子,像一只小绵羊。
“幼宁,他是被下了那种药。狗和人不一样,起的作用不大,顶多就是有一会儿闹腾劲,在水里泡泡就没事了。”谢忱笑着,看着苏幼宁身上的东西。
苏幼宁突然一下反应过来,脸色通红。刚刚威风还一直在自己身上扭,原来不是因为下药痛苦,仅仅是因为热得有些难受。
水盆里的威风吐着舌头,谢忱从白郎中身上取下药箱,“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用这个煮水给威风喝。”
“就没事了?”段氏凑过来。
“本来也没什么事。”谢忱心情极好,对旁人的话也愿意回应。
苏幼宁羞赧,“我这是着急。威风没事就成,谢大哥救了威风,就算是威风的干/爹了!”
她手舞足蹈的,力图把刚刚的事翻篇。
“干/爹?我有一个狗儿子?”谢忱凑近了点。
不知是夏日的热气,还是他呼吸的温度,苏幼宁感受到一阵喷洒,整个人差点忘记呼吸。
有别人在,哪怕谢忱的手忍不住想要揉揉面前的小脑袋,他也克制住了所有冲动,“方子写好了,我走了。”
等等!
苏幼宁心中喊出,不知不觉竟然出了口。
所有人都看过来,她讪讪的:“谢大哥一起吃个饭吧?正好……我……我也要说说鱼塘的事!”
她一下想到理由。
“老夫也厚脸皮在你家吃了。”白郎中大笑,对谢忱道:“没想到你居然懂这些,学过兽医?”
谢忱摇摇头,“以前父母教过一些。”
威风在水盆里泡了许久才恢复精神,从里面跳出来,在苏幼宁旁边蹭着。
谢忱和苏幼宁坐在院里,旁边是白郎中。
她道:“谢大哥,这鱼干的生意还是要做的,我家有好几块地,这几天我哥爹都空着没管。我想让谢大哥去管鱼塘。”
之前本就是这样说的,只是后来因为莲花瓦当的事情才停了下来。
谢忱点点头,“好。”
厨房里,段氏难得抓着徐淑娘说悄悄话。
“你看谢家那小子怎么样?”段氏神神秘秘的。
谢家哪个?
“谢忱?”徐淑娘停下手中的活。菜散发出香味,再焖一会就能盛出来了。
段氏一脸满意,“我看谢家那个,家里没有父母,宁宁过去不用伺候婆婆。平时就回来吃饭,这离得又近。”
现在段氏全都想通了,苏月安那是彻底和家里没关系了。苏幼宁是家里唯一一个娃,当然要替她考虑。
况且看着这两个有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