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段氏叹了口气,收拾起屋子来。
不过离开了两天,院子里就全都是垃圾。
红纸和酒全部堆放在地上,苏幼宁忙着整理到厨房。厨房里柴火和吃食堆满,她去房里拿了五两银子,揣在身上。
“奶,我去给婶子送钱。一会儿就煮点稀饭,吃猪下水。”苏幼宁向后喊道。
做葡萄米糕和冰糖葡萄,小虎娘出了不少力,总不能让人白帮忙。而且婶子从来不要求什么,让苏幼宁好感倍增。
“哼,回来了。”女人侧着脸对另外一人说着,语气充满鄙视。
苏幼宁还以为是和自己打招呼,看过去发觉妇女匆匆走了,好像自己是瘟神一般。
这是咋啦?
咚咚咚……
“婶子,是我。”苏幼宁敲响门。
都这个时辰了,按说小虎家的都应该起了。小虎要送去谢意大哥那读书,小虎爹要下地。
“幼宁啊。”小虎娘睡眼惺忪把门打开,看着没精打采的。
平常那个勤快到一时半刻都歇不下来的人去哪儿了?
“婶子,你身体不舒服啊?我给你找郎中去。”苏幼宁把钱搁在桌上,被小虎娘一把抓住,“没,不是这个。”
这钱……
小虎娘看着瞪大眼睛,一下清醒。她一把抓住钱藏在苏幼宁怀里,怒道:“你干啥呢!”
“钱啊,进城卖了冰糖葡萄的钱。”苏幼宁呆呆傻傻的。
这怎么还生气上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小虎娘话音未落,声音就从旁边传过来了。
“是啊,现在村里头就有人自己藏心思,知道赚钱的办法不告诉大家。自己一个人富,以前吃族里,用族里的,现在脸皮厚起来了自己家吃香喝辣的。”隔壁院子的人端着水出来,朝着小虎家门口泼了整盆的洗脸水。
欺人太甚!
苏幼宁冷笑,指桑骂槐道:“谁让你们没本事呢。没能耐的活该饿死逑了!一天天又懒又不想赚钱,还怪别个?”
“哎…”小虎娘叹了一口气把门关上,重新回来坐下拍了拍苏幼宁的手,“没事。你不晓得,你在城头卖东西赚大发了,阳城县下头几个村里就没有不知道你的。”
什么第一葡萄米糕,从没有见过的兔子冰糖葡萄。
从城里看见的人回来说得绘声绘色,卖东西的整个场景火爆地像是要去看公主娘娘。
“村里头看你家现在越过越好,就嫉妒上了。”小虎娘也不知道说啥才好。
“这钱,婶子安心拿着。”苏幼宁起身回去。
外头已经开始落雨,看这架势,恐怕是雷雨。
外头一打雷,牛肯定要再受到惊吓。苏幼宁匆匆出去找牛,雨丝带着寒起打湿了头发表面一层。
苏家的地里没有、鱼塘也没有。
“不会去山上了吧。”苏幼宁喘着粗气。
下地的人都扛着锄头快步向家里走,苏幼宁在道路中间吼着问:“大叔,婶子,有没有看见我家的牛啊?”
雨逐渐下起来了,滴答的雨声盖过人说话的声音。吼着说都让人嗓子发疼。
“你家还愁一头牛?苏幼宁,你那么有钱重新再买呗!”众人哄堂大笑,直接忽略她过去。
雨水打湿了人的衣裳,更打湿了人心。
苏幼宁继续在外面搜寻,村里再没人在外头。她头发湿得都向下滴水,衣裳黏在身上,甚至能感觉到水流。
牛到底到哪儿去了?
苏幼宁在树下站定,拧了拧衣裳。
“幼宁~”
“宁宁!”
几个方向都传来呼喊声,段氏和徐淑娘都出来找人了。苏鸿德戴了斗笠和蓑衣在外面疯跑,突然看见苏幼宁呆呆一笑:“宁、宁宁回家。”
父亲的手温暖,传递着热量给苏幼宁。她眼睛一酸,竟涩得有些发疼。
“诶!奶,二娘,我在这儿!”苏幼宁带了哭腔喊着。
“找到了。”徐淑娘手里拿个衣裳,赶紧披在了苏幼宁身上,“走,回!”
一家四口回去都在忙活,徐淑娘烧热水,顺便熬了姜汤。苏幼宁泡了个澡换了身暖黄色的衣裳,坐在房檐下看这雨。
“把姜汤喝了。”徐淑娘端着递过来,挨着苏幼宁坐下,“你出去送钱,外头下雨了还没回来,奶就说你肯定是担心牛,所有跑出去了。”
轰隆隆!
大白天雷电交接,天也暗下来。苏鸿德被吓得一个哆嗦,进了屋去。
“没找着。”苏幼宁一笑,“二娘,现在你还不晓得村里头说啥吧?”
徐淑娘一脸黑人问号。
“村里现在觉得我们挣钱了,没有给他们,也没带着他们挣,恨咱们哩。”苏幼宁一口把姜汤喝完。
过个路都不和自己说话,开口就是冷嘲热讽,还是整个村都这样。
“你知道就好!”苏家外头,张银花得意笑着,看来这个办法还是有用。
银花一把推开门,大步进入。到了廊下收伞,雨点甩了苏幼宁一脸。
“我告诉你,现在就交出葡萄米糕和冰糖葡萄的方子来。否则你就别想在这村里过!”银花嚣张说着,没觉得自己这话有哪点不对。
苏幼宁没有吱声,淡淡笑着,转身去厨房舀了一大盆凉水来泼过去。
这下真是透心凉了。
张银花没有反应过来,浑身衣裳都湿哒哒的,“你!你!”
“我,我?”苏幼宁做了个鬼脸,“给你们方子,做梦去吧!现在正好是白天,你回去睡觉,说不定就有了呢?”
徐淑娘看着张银花狼狈的样子低声笑。
“你不给,后头有你好果子吃。你家的牛就是开头!”张银花恶狠狠的,拿起伞要走。
苏幼宁一把挡在前头,拦人、夺伞、毁伞一气呵成。
“我家的牛呢?”她眯起眼睛,“我就说牛不可能跑得没边了。”
张银花也不甘下风,“牛啊不知道被谁带着到几里远的地方去了,这雨一下,就更不知道了。”
女人笑开了花,“没伞就没伞,反正老娘身上也是湿的。你家牛没了,诶,我不亏。”
张银花转身大步进入雨中,笑声传遍周围。
段氏听着差点晕过去,她一下坐在门槛上,“她啥意思?”
“是村里人。”苏幼宁握紧拳头。
这些腌臜杀材居然故意把牛给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