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姑娘分明是卖成双成对的，你非要拆开。那剩下那个怎么办啊？”一个大爷问着。
开门做生意，别人买东西苏幼宁自然不好拒绝。这剩一个单的也的确是不好卖。
“没关系，会有未婚的小娘子看上喜欢的，到时候也卖得出去，谢谢大爷。”苏幼宁甜甜一笑，感谢了这位大爷然后把冰糖葡萄递过去。
过了半上午，葡萄米糕已经卖了一半了。
摊位下的盒子放满了铜钱，徐淑娘小声道：“幼宁，你可得看好了盒子。我估摸着里面能有四千文了已经。”
满满当当全是钱。
照这个速度，今晚能够全部卖完！
葡萄米糕和冰糖葡萄全卖了，估计能有十两银子呢！这才是真正的一夜暴富，刨去成本，也能净赚个八两。
“忙活了一上午了，快吃点东西。”段氏端着饭过来。
杨柳巷的屋里盐巴、糖、油都什么都没有，段氏还是借了隔壁邻居的厨房才做了这些。
“奶，还辛苦你了。”苏幼宁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着一家人进城买东西方便，没想到七夕生意竟然这样好，忙得脚不沾地的。
西市人潮拥挤，人山人海的。
苏幼宁吃了口米饭，突然惊觉，“奶，你说我们可不可以现在回去做猪下水？”
杨柳巷里有厨房，只需要买些调料和猪下水就可以做。而且这一次盐从城里买，价格贵是贵些，可却不会让官府怀疑。
“对啊！”徐淑娘眼睛一亮。
葡萄米糕和冰糖葡萄都属于一些甜嘴的玩意儿，不填肚子。可是猪下水就不一样了，能够直接下饭吃。
说着，二人就立刻去买。
“奶，你在这里帮忙看着卖。有穗子的冰糖葡萄是十文，有人如果想要拼着一起买也能卖，没有穗子的是四文。这个也是四文。”苏幼宁交接清楚才离开。
西市里正巧不就是卖猪肉吃食的地方，苏幼宁才走没几步就买齐了其余都调料，现在只剩下猪下水。
“店家，有没有猪下水？”徐淑娘温柔问着。
城里可没人知道怎么用猪下水做吃食，这些东西全部放在一个大盆里，准备扔掉。
“有！”
卖肉的屠夫手里两把刀，一个宛如细棍子，另外一个是正常的刀，两把刀磨着发出“咣咣”的声音。
“你们要多少？新鲜的还是？”屠夫一笑，肚子上的横肉摇摆着，“正好我这有要杀的。”
说着，就见男人走进了后边的房间要杀猪。
门“彭”一声还上，徐淑娘看了苏幼宁一眼。
这案板上卖的猪肉的确新鲜，周围不少人都在挑捡着。
“我去看看。”苏幼宁悄摸到小黑屋，里头并没有发出杀猪声。
通常杀猪，都是把猪吊起来，活儿好的屠夫一刀下去就要让猪断气，否则猪能够一直叫个半天。
里头传来脚步声，苏幼宁退后一两步，就看见屠夫手里拿了个盆，血淋淋的肠子留在里头了，“咚”一声放在案板上，吓了徐淑娘一跳。
“十文。这么多，你也不亏。”屠夫开始切别的肉售卖。
苏幼宁偷暼了一眼小黑屋里头，血从门缝里流出来。
她微微推开一个缝隙，门边就有盆防着生肉，可是这肉看上去颜色不大好。倒像是……母猪肉！
“不好意思，我们不要了。”苏幼宁扯着苏幼宁就要走。
母猪肉的猪肉放在案板上卖，大家一下就能看出来。可这肠肠肚肚的却不一定，苏幼宁估计这个人刚才根本居然去杀猪，只是从小黑屋里提了一个猪下水出来罢了！
“站住！”
杀猪的拿着两把刀出来，徐淑娘吞了吞口水。
“你们要新鲜的猪下水，老子给你们杀了，现在说不要？卖过了今天可就不新鲜了，可没有定下又说不要的。赔钱！”杀猪的提着猪下水就朝苏幼宁扔来。
整条肠子上的血都飞来。
“啊！”
徐淑娘退后好几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有话不能好好说？”
“就是，给钱就说给钱的事，你扔别人一身干啥？”其余买肉的看不下去了，好好的七夕，两个小姑娘身上被泼得全是血点。
徐淑娘翻着身上的钱袋，苏幼宁一只手摁住了她，摇了摇头。
“我们不买是有原因的。你卖肉，说去给我们杀猪拿最新鲜的猪下水，可是在那房子里走了一遭，提了个母猪的出来。我们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吃了母猪肉要发疯，吃了这猪下水更不知道要咋样。出了啥事，我们赔不起。”苏幼宁语气平静。
“放你娘的狗屁，谁说是母猪肉！你说就是了？”屠夫跳脚了。
“母猪肉”三字一出，摊上许多妇女立刻拿着篮子走人。
能吃的起猪肉的人家自然都是要一个新鲜安全，这是在县城里，又不是农村，不会有人为了省几个钱吃母猪肉的。
“还不承认？”
苏幼宁叹了口气，简直无药可救。
只见她推开小黑屋，从里面端出一盆子肉来。有一些是切除了明显有问题的地方来，案桌上的肉就是这样处理出来的。
霎时，屠夫哑口无言。
“武屠夫，你还卖母猪肉。你儿子都发疯了，真是造孽，亏了阴德。”老婆婆讽刺地看着这屠夫，背着背篓去旁边买菜。
徐淑娘一副听到大消息的模样，“还真是报应。他卖别人母猪肉，结果自己儿子疯了。”
“成了，去买猪肉。”苏幼宁赶紧换了摊子。
一共买了两副猪下水，装在篮子里带着回了杨柳巷。
因为晌午段氏做过饭菜，所有锅刷得干净。徐淑娘打了水，几个大盆放着，苏幼宁快速清洗着猪肚。
然后将猪肚放在锅里早就制造好的卤水之中，盐大把放下。
煮了有两个时辰，才从里面捞出来。
等把两幅猪下水做完，已经是酉时了。街上开始挂上灯笼，街道上也开始出现杂耍的人来。
苏幼宁拿着猪下水匆匆去了摊位上，段氏脸上没有半点喜色。
“奶，咋啦？”
猪下水放在摊位上摆好，香味传出，不少人望过来。
苏幼宁这才发觉一下午过去了，葡萄米糕竟然没卖多少。
段氏苦笑一声：“这周围的，担心自己东西卖不出去，全在降价！”
一个个都只要二三文，把苏幼宁的米糕排挤得都没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