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还在同叶之霜交代系列。
门洞里急匆匆跑出一个人来,苏幼宁瞪着眼睛,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凑到一块儿了?
“恩人!”麦客妻子带着儿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两排站立的商贩都看着,苏幼宁的脸一点点染上酡红,“快起来。”
“如果不是恩人当初帮我,恐怕我和儿子就饿死路边了。”女人泪如泉涌,用袖子擦拭泪水,“花娘一辈子会记得您的恩情。”
不过陌路相识,苏家姑娘却给了自己银子,花娘擦去泪笑出来,“我一直叫人帮我打听,如果姑娘进城了就让她赶紧来通知我,还真让我得了机会。”
花娘身上散发出畜生的味道,并不恶臭,带有一点点的腥味。
“你现在在城里干啥呢?”苏幼宁问着。
花娘一下想起正事,她拿出一大块银子,“恩人,我想做个买卖。我现在在城里面养着猫啊狗啊,养好了送给贵人们当玩意。现在有人要一批这些畜生吃的东西,恩人回家做一批小鱼干,到时候我亲自过去取。这是定金。”
一大锭银子当定金!
事情定下,谢忱驾着牛车将苏幼宁带回去。距离下一次打集还有十日,时间管够。
谢忱并没有主动和苏幼宁说起自己身份,这些日子,苏幼宁没事就在谢家跟着学字。
日渐升温的感情此时反而有些落了下来。
苏幼宁心道:“谢忱是有大前程的人,自己不过是个村妇,还是别痴心妄想的好。”
“叶之霜是我幼年好友。”谢忱没有回头。
这个人好像背后都长了眼睛,能看见低落的苏幼宁。
“嗯。”苏幼宁的心里甜滋滋的,说不出这种感受。
花娘既然要定小鱼干,自然需要谢忱帮忙。
“谢大哥,花娘说的你也听见了。这些小鱼干,我想都在你这儿买。”苏幼宁道。
村子里数谢忱的鱼最新鲜。
道路两旁垂杨柳随风而动,牛车晃悠的动静不大,上面铺了一层又一层干草。
苏幼宁躺在上面,眼睛忍不住向前看去。谢忱的背宽大强壮,搭上那样一张脸……
她的脸烫的不行,正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声音。
谢忱道:“不行。”
就在苏幼宁震惊且有些无语时,谢忱下一句话来了——“这鱼我不卖。小鱼干好抓,我教你。”
苏·傻眼·幼宁内心os:大哥,你能不能说话不要大喘气?真吓死个人。
牛车突然一停,谢忱向苏幼宁伸手道:“下来。”
等她到旁边准备跳下去时,男人突然一下抱住了她,亲自将她抱了下来。
这样的温柔,苏幼宁第一次感受。她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圈光之中,回不过神来。
谢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次次的举动由不得苏幼宁不多想,可他这个人明明又不是一个耽于情爱之人。
“算了算了,惹不起。苏幼宁,你这辈子要远离男人。”
苏幼宁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走到谢忱身旁时已经心如止水。
两个人站立的地方是一条小溪,河水欢快地流淌,每一块石头处都有回旋的水花。
谢忱手上拿着一个笼子,放在了水流之中,道:“看好了。你要捕鱼就将笼子放在这里。”
水流流速快,不一会儿他将笼子拿起,里面便都是一寸长的小鱼。
“对应着捕鱼的大小,笼子大小也有区别。”谢忱说得细致。
“你为什么不留在京城来了这里当渔夫?”苏幼宁说完猛地一打嘴。
该死!自己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谢、谢大哥,咱们走吧。”苏幼宁低着头不敢看他。
一路上安静无声,到了村口,段氏一下冲上来。
老太太揪住苏幼宁的衣服,“你一个女娃娃天天跟着他干什么?苏幼宁,你要给我们苏家留点脸!”
“奶!”
苏幼宁指着车上的蒸笼,“我今天在城里卖馒头卖了一百多文钱,如果不是谢大哥捎我,我根本找不到车。不信你可以问咱们邻居的大婶。”
说完,苏幼宁一个人抱着蒸笼气冲冲回家。
她整个人在爆发的边缘,或许是因为谢忱的身份,或许是因为跟人有了私情的高氏。
苏家院子里传来说话声,高氏和苏月安嗑着瓜子嬉笑。
她们居然回来了!
苏幼宁“嘭”一下推开门,高氏一身新衣裳,头上还插了根花簪子。苏月安也是上下一新,装扮得娇俏可爱。
“哟,二娘回来了。这天都快黑了,二娘也不去烧饭?”苏幼宁将蒸笼放在厨房。
灶都是冷的!
“你们两个是想爹一会儿回来吃冷饭?”苏幼宁一把将锅铲砸了过去。
高氏见了姘头,换了这些东西,居然还敢妖妖艳艳地出现在家里,真当没人知道她干了什么吗!
“苏幼宁,砍柴烧火做饭是你的事。你也不看看你是不是享福的命。”高氏斜靠着桌子,“反正我不做饭,一会儿你爹回来了没有饭吃。”
段氏正好回来,一听这话不满地瞪了一眼高氏,“还嫌在你娘家呆得不够?”
高氏的气焰一萎。
“好了,苏幼宁,快去做饭。”段氏坐在凳子上。
三个人都一齐等着苏幼宁忙过,她看着这样子气笑,直接从厨房里出来,“奶,谁爱做谁做,反正我现在有钱,我可以带着爹出去吃。随便找个婶婶撂下十来个铜板,我们的晚饭总归是有的,那二娘和妹妹我就管不了了。”
高氏还想破罐子破摔来逼自己,也不看她有没有这个底气!
苏幼宁啧啧几声,拉起高氏的衣裳,“奶,你也不用担心二娘,看二娘这身衣裳就知道姥姥姥爷肯定贴补二娘了。”
段氏一听,精明地看着高氏,“钱拿来。”
“什么钱,娘。”高氏懵了。
“你身上的钱!你嫁了过来就是苏家的人,钱当然要上交。今年家里粮食不够,你心倒大还去做衣裳。”段氏一通骂。
高氏不拿出几个子来是消不了这场灾的,她挤出几滴鳄鱼眼泪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拿出。
苏月安娇笑:“奶,刚刚姐也说了自己有钱。这些钱也应该交给奶,孝敬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