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的第一段只有三米多，按老张的描述推算，他问话时应该进洞只有一个身位多点，这种情况我们完全应该能听的到他的声音，但事实上是耳聪目明如花猫，都一点声响没听到，那洞肯定还有什么蹊跷。
我又跟他们说了我刚进洞时那怪声音和有东西把我往下拽的事情，花猫说：“那洞当然不对劲，那里面有东西，而且我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玩意？”我问道。
“这么大个儿一只眼睛。”花猫比划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圆。
“不至于吧，什么样子的？”老张道。
“跟竹叶青的眼睛差不多吧，除了大，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还没普通蛇的眼睛亮，说不定真有一条成了精。”花猫半开玩笑的说。
虽然我和老张跟他走的是同一条路，我们两个什么都没看到，但我还是相信花猫确实看到了什么东西，至于那玩意是不是眼睛就两说了，感觉花猫自己也不怎么相信那是活物的眼睛。
我们这种没什么责任感的盗墓贼，不可能有科研人员那股对未知事物的执着劲儿，几乎每趟下墓都会遇到一些自己解释不了的事情，只要能活着出来，就不会太深究。事后可能也会做些简单的分析，但顶多就是分析分析自己为什么能又一次死里逃生，总结总结经验教训，看看对下一次盗墓活动有没有什么指导意义，至于其他的，懒得浪费脑细胞，顶多再思考一下，有没有什么可以教育徒子徒孙的。
虽然刚才进的并不是墓穴，但这个已经成了思维习惯了。走出没多久，就把该捉摸的都捉摸了，该讨论的也都讨论了，剩下的就是天上地下胡诌乱扯，黄段子荤笑话大杂烩，快乐的就像是专门来爬山的。
倒是有着正常人脑回路的老张一直不怎么说话，显然对刚才的事还是心中耿耿不能释怀，我们也懒得去开解，他想捉摸就让他接着捉摸吧，真被他研究明白了岂不是更好。
到东天泛白，老张才冒出了一句：“你知道是谁告诉我，那缸下面有条盗洞吗？”
既然他要说，那我就配合的问了句：“谁？”
“你们家太子。那张照片也不是他从陈眺手机里黑到的，而是他从自己手机里翻出来给我看的，我们确实黑了陈眺的手机，但里面是另外的内容。”老张说完就一直盯着我，似乎我对这句话的反应对他来说很重要。
“哦。”我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句，太子亲自下手黑东西，能让里面文件自毁了才怪。
可能我的反应太平淡了，导致老张失望的有点激动：“他肯定知道很多事，但根本就没有告诉你。”
我只是笑笑：“他是当家的，知道的本来就比我多。”
“可这件事是跟你有关系的，你真认不出那是什么？”老张指着我的背包，从水泥屋子里弄出来那个瓶子就放在我背包里。
“认不出来，怎么了？”见他这样，我思考的不是为什么太子知道这里有个洞，而是老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他既然之前要瞒着我，现在也没必要突然告诉我，难到他是想从我这里再套出点什么别的？再或者，他想离间我和太子？这个难度太大了点吧，我从小就是太子的跟班，虽然太子是我亲侄子，但在我脑子里，是一直敬他如父兄的。
“那东西可是你出土的！”老张都急的快有点失态了。
我直接就笑出了声：“我出土的怎么了？”我盗墓这么多年，出土的东西多了，我又不好古董，弄出来自己看不了几眼就丢给出货的了，认不出来太正常了。
“有一个人，带着你出土的东西，死在你们家盗洞尽头的水泥地下室里，而且这件事情万太子一直都知道，还故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见我一直不开窍，老张只好自己分析加引导。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行不行，我脑子不好使，不擅长拼凑零碎信息，想不了这么复杂的。”我都被他墨迹的有点烦了。
老张绝望的呼了口气：“算了，你迟早会明白的。”
怎么还想拿半截话吊我胃口？哥们儿从来不吃这套，不说就不说，我还懒得听呢，转头就又跟一边看热闹的花猫天南地北胡扯起来。
倒是老张似乎还是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又插话进来：“皇叔你再想想，这死人绝对跟你有关系。”
“什么关系？我出土的东西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买家，他死了，以后我还能货烂手里卖不出去不成？”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有点故意不往他引导的地方猜了。明明是你有事情要告诉我不可，还想吊我胃口，我非活活憋死你不可。
老张又叹了口气：“算了，我认输。那个镯子，当年你们家的出货方并没有卖掉，而是自己私藏了，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告诉他说：“这种事情在我们家不叫私藏，我丢给出货那边的所有东西，他们都是给过我钱的，价格也都是我认可的。有时候风声紧或者什么其他原因，货在他们手里压几年都有可能，但这总比在我手上压着好。”
其实还有一些我没说，就是出货的虽然是自家人，但有时也不地道，故意压低价格。要是很快出掉，价格差太大，怕我们这边的人万一听说了不好解释，原则上他们只能抽两成。
然而压个一两年再出，一方面我们不会留意那么长时间，另一方面可以说行情有变，今日不同往日之类的，反正比较好描补，所以有时候出货那边比我们赚的还多。
这几年确实有几个看不惯他们的，没把土货交在家里，而是自己找路子出了。可出货也是个技术活，市场那边完全是另一江湖，在墓里神勇无敌的手艺人，到了那边就是个外行的生瓜蛋子，被人宰的更狠不说，还有出了事，差点进了局子的。
无法可想便只能指望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