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总公司跟天宇集团的合作，集团上下早就有风声了。”
“也就领导层还觉得自己隐藏得很严密，但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我们私下说什么的都有。”
“您不介意我抽烟吧？”女孩姿态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我不介意，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哈哈，小刘总您真得很有意思，比大刘有意思多了。”
“私下的风言风语，其实也就是那些内容，没什么新花样，不少是冲着您来的，不怎么好听。“艾拉耸耸肩，表情老到。
她抽烟的姿势很熟练，像个老烟枪。
“大家编排女人嘛，无非是那些话，猜测您靠美貌靠关系，天宇集团才会属意你来接。”
“总之说你靠男人。”
刘雨馨笑笑，未置可否。
靠男人吗？其实真正答案跟这个也相去不远，区别就在于，林凡是她丈夫。
苏叶倩肯卖林凡面子。
“您别介意，别往心里去，毕竟您坐到这个位置，难免的。”
“尤其是您也姓刘。”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不少话，是大刘总那一派放出来的，也未必是大刘总本人。”
“但是自古，当狗腿子的都要揣摩上心。他们能这么在外污蔑您，别的不说，大刘总绝对知道。”
刘雨馨冷笑：刘鸿何止知道，他都是默许了吧。
如果不是他递话，朱雯怎么又会跟她说“阖家幸福”，主动教导她要怎么拴住男人的心？
还不就是在看她笑话，暗暗嘲讽她，嘲讽她看不住林凡。
刘鸿把她家的事往外抖，肯定没少添油加醋吧？
自己这个叔叔，还真是一刻不得闲。
不过他好歹是个男人，还多少算是江浙市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这么嘴碎。
“朱雯今天搞这一出，主要还不是为自己，她这是着急给大刘总当狗呢。”
“您拿到天宇集团的单子，大刘总也只敢在旁边说说单子来路不正了。”
“但其实只要肉吃在嘴里，谁他妈在乎是怎么来的呢。”
“他主要还是嫉妒，一方面集团现在需要拿下这个单子，哪怕经手的不是刘鸿本人，而是您；另一方面他也是真得不爽。”
“董事会那边都有声音，在讨论大刘总的办事能力。”
这事也是刘鸿自己挖坑自己跳。先前为了抢到负责人的位置，在董事会面前拼命抬高自己。
什么资历深厚、经验丰富、为人老道、那边有人，结果呢，统统放屁。
他连谈判桌都没挨到，就去天宇集团吃了闭门羹，白白浪费了几个工作日，还让一群大佬空欢喜。
集团接这种单子，讲究的也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少部门特意空出日程，已经在安排这项目上马了，新厂房申报都在路上了。
毕竟招标都结束了，结果也对外公布了，谁能想到还会有变故。
变故还处在大刘总身上，他一去，人家就不干了。
甚至连天宇集团的评价“能力不足”都走露了出来。
一开始刘鸿听到这消息，还格外恼火，发誓要掘地三尺，找出到底是谁在蓝旗内部传谣言。
可后来才发现，竟然是天宇集团那边对外公布的解释。
这是要刘鸿在业界丢脸呢。
刘鸿发作不了天宇集团，那肯定要把账一并算在刘雨馨身上。
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古怪。
刘鸿记恨刘雨馨，但这件事想要做成，还偏偏要靠刘雨馨。
“你二叔可能就是在这过程中变态了，他心里什么想法，他身边人肯定知道。”
“所以朱雯上赶着来找场子了。刘鸿从你这边丢的面子，她想帮忙挣回来呢。”
刘雨馨想想，也确实是这样。
毕竟现在她千头万绪，忙着熟悉业务，其实是无暇理会跟朱雯的赌约的。
这对朱雯也是蛰伏期，正好她能找找下家，刷刷数据，抬抬身价。
但朱雯不养兵蓄锐了，急吼吼就跳出来跟她杠，原来是要给刘鸿找面子呢。
“你们想的那个局，坦白说有点老了，点子是好点子，就是有点救。”
“互联网日新月异，同类剧本不是没有，尤其是大众三秒记忆，不搞更劲爆的点不行啊。”
“所以，我来了，想搞臭朱雯，我自己觉得，没我不行。”
艾拉挑挑嘴角，露出一个俏皮的笑。
对于艾拉说的话，刘雨馨有几分相信。虽然她不知道艾拉哪里来的自信。
但提供给她的资料上，也带过了几笔。
艾拉同朱雯，原本是一对闺中密友，两人一开始搞的是组合直播的模式。
她们两个，朱雯性感艾拉酷炫，对比相当鲜明，两人关系又是真融洽，刚刚推出的时候，确实激起了一些水花，然而水花不大。
后来朱雯被刘鸿力捧，艾拉则冷遇，单开了节目，但不温不火。
两人之间逐渐有了天堑，朱雯成了当家一姐、人气直播，艾拉便有些无人问津了。
公司内部对她俩的关系，也流传了几个版本的八卦。
无非是说艾拉嫉妒朱雯人气，又或者说是朱雯主动爬床，抛下老搭档。
这世上多的是闺蜜反目的事，刘雨馨也并不意外。
艾拉要说自己手中掌握着什么，能给朱雯致命一击，也不算是天方夜谭。
“说说看。”刘雨馨语气鼓励。
但她很快就在艾拉的陈述中，皱起了眉头。
真得要走这条路吗？
“相信我，这是让她一落千丈，最直接的方法。”
“让我再想想。”
刘雨馨还是摇了摇头。
她自问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只是为人做事，总该留一线原则。
朱雯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网红，说到底是她的员工。
诚然，朱雯是她对内部立威的重要路径；也是在集团内部，剪除刘鸿羽翼的方法之一。
但她除了公司的职务、集团的内斗，她还是蓝光科技的总经理。
而蓝光科技是做新媒体、网红经济，不客气的说，是一方话语权的掌控者。
如果苏叶倩在我这个位置，她会怎么做呢？
刘雨馨突然就产生了这个疑问。
是了，她潜意识是看重苏叶倩的，甚至把她视为竞争对手。
说起来，也是重启跟天宇集团谈判的时候了。
刘雨馨看了看行程表，给秘书下了指令。
“联系下天宇集团，看下苏总那边的时间和意向。”
虽然苏叶倩实力比她强劲，但她永远期待跟苏叶倩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