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管看着赵清漪苍白而震惊的脸，语气更加肯定：“赵总，属下看得清清楚楚！那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车牌号‘京A·88888’，就是顾氏集团董事长顾振霆的专属座驾！绝对错不了！”
他压低声音，语速飞快：“薛副总一出穆氏大楼，就直接上了那辆车！车子启动得很快，我们的人不敢跟太近，怕被发现。但看方向，应该是往城郊高速入口那边去了。”
“城郊高速？”赵清漪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挤出来，“具体去哪了？！”
“属下……属下不知道。”李主管低下头，“那边监控盲区多，我们的人不敢冒险深跟。”
“好，我知道了。”赵清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杀意，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你做得很好。继续盯着薛副总，特别是他和顾家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赵清漪，绝不会亏待忠心的人。”
“是！赵总！”李主管恭敬地应声，迅速退了出去。
办公室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赵清漪脸上那点强装的平静瞬间崩塌！她猛地攥紧拳头，刚包扎好的掌心伤口瞬间崩裂，鲜血迅速染红了洁白的纱布！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眼神阴鸷得可怕！
“薛承瀚……薛承瀚！”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恨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这段日子，你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找各种借口跟我吵！还说什么要引进战略投资者稀释股权，根本就是在转移视线！你早就和顾瑶那个贱人勾搭上了！”
她猛地一掌拍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震得桌上的水晶笔筒都跳了起来！掌心的剧痛和鲜血的粘腻感让她更加疯狂！
“顾振霆那个老狐狸！表面上是想攀附‘磐石安保’，背地里却把女儿送到薛承瀚床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赵清漪冷笑连连，面容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顾家没有适龄的公子？那辆车上坐着的，除了顾瑶那个贱人，还能有谁？！”
“以前听到些风言风语，我还当是有人嫉妒我，故意挑拨离间！心想薛承瀚恨透了顾婉，怎么可能看得上顾家的女人？！”
“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赵清漪眼中充满了自嘲和怨毒，“男人？呵！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罢了！哪有什么真正的恨？只有利益和欲望！”
“赵总！您消消气！伤口又裂开了！”苏晴心疼地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手，慌忙拿出新的纱布和消毒药水，“事情还没完全查清楚，您别气坏了身子啊！”
“身子？”赵清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空洞而冰冷，“薛承瀚都恨不得我去死了！我还要这副身子做什么？！留着给他恶心吗？！”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李主管去而复返，脸色有些古怪，手里捏着一个揉成一团的纸条：“赵总，刚才属下刚出电梯，这个纸团就被人从楼梯间扔出来，砸到属下脚边了……扔的人动作很快，没看清是谁。”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递过去：“您……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赵清漪眼神一凛，一把抓过纸条，迅速展开。
纸条上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宋体字，没有任何落款：
【新月会所，VIP888，下午三点，有惊喜。】
“新月会所？”赵清漪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更深的寒意取代。
“赵总，上面写了什么？”苏晴担忧地问。
赵清漪没有回答，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李主管，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立刻！去查新月会所VIP888包厢今天下午三点是谁订的！动用最高权限！我要在半小时内知道结果！”
“是！赵总！”李主管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寒，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西山别墅主卧。
顾小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妈咪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全息投影的《量子生物学导论》。
“妈咪……”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顾婉立刻放下书，脸上绽开温柔的笑容，俯身将儿子抱进怀里，在他软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妈咪的小宝贝醒啦？睡得好吗？”
“嗯！睡饱啦！”小小用力点头，小脑袋在顾婉颈窝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那个……姨姨走了吗？”他指的是顾瑶。
顾婉抱着他的手臂微微一顿：“嗯，走了。小小怎么突然问起她？喜欢那个姨姨吗？”
小小立刻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嘴撅得老高：“不喜欢！她笑起来好假！像……像电视里那个坏皇后！小小不喜欢！”
假？坏皇后？
这个形容……真是贴切又精准！
听到儿子毫不犹豫地说不喜欢顾瑶，顾婉心里那点因为血缘关系而产生的微妙不适瞬间烟消云散，心情大好。她忍不住又亲了亲儿子：“小小真棒！眼光真好！妈咪也不喜欢她！”
“好啦！快去洗漱！外曾祖父在实验室等你做实验呢！别让他等急了！”
小小立刻从她怀里滑下来，自己麻利地穿好小恐龙连体家居服，蹦蹦跳跳地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噔噔噔跑回来，踮起脚尖在顾婉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妈咪再见！”
“去吧！”顾婉笑着目送他欢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时，陈铭无声地走了进来，他行动间左腿的机械外骨骼支架发出极其轻微的电机嗡鸣声，伤势还未完全恢复。
“顾小姐，张岳那边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妥了。”陈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看向顾婉的眼神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现在在外面，问您还有什么指示。”
他对顾婉的态度很矛盾。
最初，他是穆宇派来监视顾婉的“眼睛”。
但几天前在城东污染区遇袭，他的机械腿严重受损，是顾婉亲自操刀，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精密技术和特殊材料（来自空间）帮她修复了核心神经接口和微型电机，甚至比原厂配件性能更优！
这份“救命之恩”和展现出的惊人技术实力，让陈铭内心产生了动摇。
“让他继续追查游勇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顾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另外，加派人手，24小时盯紧‘磐石安保’总部和薛承瀚、赵清漪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是。”陈铭应下，转身准备离开。
“陈铭，”顾婉叫住她，目光落在她那条修复过的机械腿上，“你的腿……感觉怎么样？神经接口的同步率还稳定吗？”
陈铭脚步一顿，背对着顾婉，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很稳定，同步率比之前提升了12%。谢谢顾小姐。”
“那就好。”顾婉点点头，“去吧。”
陈铭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去找张岳传达指令，而是乘坐电梯直达穆宇所在的“听涛阁”。
“穆总。”陈铭站在穆宇宽大的办公桌前，微微躬身。
“什么事？”穆宇从一堆全息数据模型中抬起头，眼神锐利。
“顾小姐刚刚下达指令，”陈铭声音平稳，不带任何情绪，“要求如玉继续追查游勇，并加派人手，24小时监控‘磐石安保’总部以及薛副总、赵总监的动向。”
穆宇眉头微挑：“哦？她让人盯着‘磐石’和赵清漪做什么？”
“属下不知。”陈铭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但今天上午，顾小姐还让张岳……将薛副总离开穆氏后的行踪，匿名透露给了赵总监。”
“薛承瀚的行踪？透露给赵清漪？”穆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为什么？”
“因为……”陈铭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穆宇能听到，“薛副总和顾氏集团的二小姐顾瑶……关系非同寻常。此事，赵总监一直被蒙在鼓里。”
听到这里，穆宇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几分讥讽的弧度：“呵，她倒是长进了！学会借刀杀人了！”
他身体向后靠进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顾婉和顾瑶不和，跟赵清漪更是死对头。她今天这一手挑拨离间，是想让顾瑶和赵清漪这两个女人斗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穆宇精准地下了结论，“她这是要坐山观虎斗，等着看她们狗咬狗啊！”
“穆总，”陈铭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顾小姐如今行事风格与过去判若两人，手段也……越来越凌厉。她这样针对薛副总和赵总监，万一激怒了薛副总，会不会……连累到您和‘神锋’项目？”
穆宇沉默片刻，眼神深邃：“让她去做。”
“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我倒是很想知道，顾婉这个女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我，拭目以待。”
他没想到的是，顾婉的“花样”，很快就让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