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三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顾婉刚才那番“科普”，根本就是在故意耍她、也是在变着法地羞辱她？！
“我哥哥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知道顾婉的手段厉害，包秘书不敢再跟她正面硬刚，只能转而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向穆老爷子，试图寻求庇护：“董事长，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好好说话！”
穆老爷子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哭哭啼啼的，听得我头疼。”
包秘书吓得立刻收声，不敢再哭了，只能强忍着哽咽，抽抽搭搭地说：“董事长，我哥哥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见穆夫人……”
“正因为是第一次见，就敢用那种下流猥琐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没让他立刻从地球上消失，只是让他在业内彻底混不下去，就已经很给你、给你哥哥面子了。”
顾婉冷冷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包秘书愣了一下。
她哥哥……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少夫人？！
这事儿，她根本不用怀疑。
自家哥哥是个什么德行，包秘书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他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眼睛像长在人家身上一样。
顾婉这样的顶级大美女，被包破军给看见了，他会直勾勾地盯着看……太正常了。毕竟，她哥哥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底层混混。
包秘书心里这么想着，顿时就没了底气。
但她还是仗着穆老爷子最近对她有几分“优待”，不死心地继续作死：“可，可即便如此……少夫人您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啊！凡事不都讲个循序渐进，给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在我这里，没有循序渐进，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顾婉丝毫没有给她留半点情面。
包秘书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您，您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我就是不讲道理，怎么了？”
顾婉冷笑一声，语气愈发凌厉，“原本我是打算就此放过包破军的。但包秘书你今天这般不依不饶，反而还来找我的茬，跑到董事长面前告我的状……”
“这事儿要是被我家穆宇知道了，你哥哥怕是小命都难保。”
“你不知感激我手下留情，反而来指责我心狠手辣？那么好啊，我现在就改主意了！这就下令，让你哥哥为他的眼神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说着，顾婉就冲着门外提高声音吩咐道：“小房！立刻带人去找到包破军，给我‘好好关照’一下，让他以后再也用不上那双眼睛看任何东西！”
门外的走廊上，小房助理立刻非常配合地高声应道：“是！少夫人！我这就去办！”
闻言，包秘书被彻底吓傻了！
她看着顾婉那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冷漠样子，连忙转向穆老爷子，哭求道：“董事长！您看看！少夫人她，她简直是太过分了！她这根本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您一定要为我，为我哥哥做主啊！”
顾婉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事不关己。
穆老爷子这才冷声开口，一锤定音：“包破军对少夫人不敬，行为猥琐，的确该罚。”
只这一句话，就将包秘书彻底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对她还算和颜悦色、甚至有些纵容的董事长，今天对她竟然如此冷酷无情？！
“董事长！”
她不甘心地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听穆老爷子冷冷地补充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如果还不知道收敛，不懂得见好就收……那就连你一起罚！让你也尝尝彻底闭嘴、再也说不出话的滋味，怎么样？”
包秘书被吓得浑身一抖，心如死灰地低下了头。
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顶级权力掌控者的绝对威严！
穆老爷子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能轻易决定她和她哥哥的命运，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了，顾婉那一句“在我这里，没有第二次机会”是什么意思。
这些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身份尊贵，权势滔天。他们的一句话，一个念头，就能轻易定人生死。
她虽然现在算是董事长眼前的“红人”……
说句难听的，只是穆老爷子一时觉得新鲜有趣。等过了这阵新鲜劲儿，她就什么也不是了，到时候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孤独终老。
看看曾经风头无两的林佩霞，受宠多年，如今董事长说冷落也就冷落了。
更何况，她一个刚来没多久、毫无根基的小秘书？
穆董事长的恩宠，就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更快。
只有真正抓在自己手里的实权、地位和资源，才是最可靠的……当务之急，她得想办法怀上穆老爷子的孩子，最好是个儿子，才能勉强保住自己未来的地位啊！
她这个小小的“秘书”，在顾婉这个名正言顺、深受器重的总裁夫人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今天，包秘书总算认清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我，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包秘书低声下气地应道，态度卑微到了极点，“董事长，今天都是我的不对。是我太冲动，太不懂事了。我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求董事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见状，顾婉不禁微微挑眉。
嗬！这个包三倒，倒是个能屈能伸、知进退的。
刚才还哭天抢地、不依不饶地告状呢，眨眼间就知道认怂服软了？
看来这女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脑，还是有点心机和眼力见的。
穆老爷子见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语气也还算诚恳，心里的那点不耐烦和火气也消散了几分：“既然知道错了，就起来吧！”
包秘书这才委屈巴巴地、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见她哭得双眼红肿，妆容也花了，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可怜。
穆老爷子这才吩咐首席特助苏明：“苏明，你亲自送包秘书回去休息。”
“是，董事长。”苏明恭敬应下，对包秘书做了个“请”的手势。
包秘书不敢再多言，低着头，跟着苏明离开了办公室。
奢华宽敞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下穆老爷子和顾婉两人。
“爸，您累吗？”
顾婉没头没脑地突然问了一句。
穆老爷子愣了一下：“累？我天天处理集团大小事务，这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累不累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朝着办公室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
门外，包秘书正被苏明和她的助理们簇拥着离开，背影依旧婀娜，但透着几分狼狈和落寞。
“嗯？”穆老爷子表示没理解她的点。
“您这集团里，明里暗里、各种渠道送来的‘莺莺燕燕’应该也不少吧？周旋在这些各有心思的女人中间，您不觉得心累吗？”
顾婉不怕死地、带着几分调侃问道。
穆老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半晌才冷哼一声：“不该你打听的事儿，你就给我闭嘴！你管我累不累呢。”
看着他那副“关你屁事”的傲娇样子……
顾婉不禁想到了儿子小小。
看来，小小的傲娇不只是遗传了他爸穆宇。
甚至，还可能隔代遗传了穆老爷子这个爷爷！
或许穆家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傲娇基因，在穆老爷子他爸那辈就已经存在了！
她心里开始天马行空地乱想。
穆老爷子见她眼神闪烁，一脸若有所思、仿佛在算计什么的样子，不禁警惕地问道：“你是不是在肚子里偷偷骂我呢？”
他太了解这个胆大包天、什么都敢想的儿媳妇了！
“没，绝对没有。”顾婉立刻摇头，摆出一副“打死我也不承认”的无辜表情，“儿媳只是在想，爸您对这位包秘书，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穆老爷子来了点兴趣：“哦？说说看，怎么个不一样法？”
“您表面上看起来挺宠着她，给她一些特权，但实际上……您好像挺嫌弃她，甚至有点不耐烦，眼底藏着厌恶。”
她细细地分析道，目光锐利，“再结合妈最近突然‘失宠’，闭门不出……我总觉得，爸您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他们所有人，包括她、穆宇、林佩霞、包秘书、甚至穆琳……可能都是这盘棋局里的棋子。
“儿媳很好奇，我在这盘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一颗冲锋陷阵的‘车’，还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卒’？”
穆老爷子心下大惊！
在他所有下一代亲朋好友中，只有顾婉敢这样毫无顾忌地跟他说话！
也只有她，眼光如此毒辣，似乎隐隐看穿了他的布局！
她居然猜出来，他另有所图？！
但他是什么人？
堂堂集团董事长！商界巨鳄！
大佬从不喜形于色。
这只是穆老爷子的自我感觉良好，他总觉得自己深藏不露，威严霸气，高深莫测！
殊不知在顾婉眼里，他有时候就是一只脾气有点臭、还有点幼稚的老虎！
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暴跳如雷，时而傲娇严肃。
就是个动不动就用“冻结资产”、“赶出家门”来威胁人的……老小孩！
见穆老爷子一脸高深莫测、沉默不语的样子，顾婉决定再添一把火，直接问道：“爸，那您现在……到底还要不要考虑，把琳琳许配给那个包破军？”
穆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琳琳许配给那个包破军了？”
“包破军现在在业内已经彻底臭了，等同于一个废人了。”顾婉又补充了一句，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穆老爷子：“……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过，要把琳琳许配给包破军的意思！”
“哦。”
顾婉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看来穆老爷子的确从未有过，将穆琳许配给包破军的荒唐念头。
她松了口气，打算等会儿就去找穆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她没有再说话，穆老爷子只以为她要走了。
于是自顾自地低头继续批阅堆积如山的集团文件。
哪知道，等他处理完手头所有紧急文件，一抬头，发现顾婉居然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悠闲地品着茶……
“你怎么还没走？”他开始毫不客气地赶人。
“爸，您这顶级大红袍实在太好喝了！我还没喝够呢。”顾婉一脸无辜地晃了晃手中的空茶杯，“您不是让苏特助给我准备一些茶叶带走吗？苏特助送包秘书回去，到现在也还没回来呢。”
“儿媳还在等我的茶叶呢！”
穆老爷子一阵无语。
这个臭丫头，总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能堵得他哑口无言，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去去去，喜欢就全部拿走好了！”
他也不知道苏明到底给顾婉准备的茶叶放在哪里了，便随手从身后书柜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整盒未开封的、极其昂贵的限量版顶级茶叶，直接扔给了顾婉。
见他一脸“赶紧拿走，别在这儿烦我”的嫌弃表情，顾婉立刻乐呵呵地接住那盒价值不菲的茶叶，转身就走。
还真是典型的“得了好处就翻脸”！
居然连句“爸我先走了”都不说，说走就走？！
看着顾婉抱着茶叶，心满意足、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穆老爷子放下手中的定制钢笔，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
顾婉拿着那盒“蹭”来的好茶，开车来到了穆琳的玉露轩。
进门没看到穆琳的身影，只看到她的贴身生活助理孟欣正坐在入户花园的台阶上偷偷抹眼泪。
客厅里，似乎也隐约传来低低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顾婉有些好奇：“孟欣，你怎么哭了？”
“你家小姐呢？”
见是她来了，孟欣忙站起身，眼睛又红又肿：“少夫人，小姐她在客厅里呢。”
她也哭得双眼通红，“那个包秘书给董事长吹枕边风，要把小姐许配给她那个混混哥哥包破军！听说那个包破军是个……”
“这事儿我知道。”
顾婉打断了她，语气肯定，“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她说着，走进了客厅。
只见穆琳正趴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哭得伤心欲绝！
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往嘴里塞高级手工巧克力。
一整盒精美的巧克力就放在她的手边，原本是满的，这会儿居然只剩下寥寥三四颗了……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腮帮子都高高鼓了起来。
“你这到底是因为巧克力太甜了感动哭的，还是巧克力吃太多，蛀牙疼哭的？”
顾婉忍不住打趣道。
穆琳这才擦了擦眼泪坐起来，将剩下的巧克力往顾婉面前推了推：“嫂嫂，吃巧克力。”
顾婉拿起一颗：“哟！这盒子不小啊！你吃了多少了？”
“没吃多少……也就吃了二十多颗而已……”穆琳小声回答，带着浓重的鼻音。
“也就？二十多颗？还而已？”顾婉无奈地摇头，“怎么？觉得心里太苦了，所以想吃点甜的压一压？”
穆琳点了点头，低垂着头，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嫂子，刚才那个包秘书还派了她的助理过来，送来了几样东西，说是……来‘探望’我。”
“我好端端的，没病没灾的，她‘探望’我做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伸手一指客厅角落。
那里散乱地扔着几个被砸扁了的、看起来还算精致的礼盒。
想来是刚才穆琳一气之下，把所有东西都扔出去泄愤了吧！
“我缺她这点破烂玩意儿吗？！那个助理还说什么，如今包秘书身份不同了，按辈分也算比我‘高’一点，但以后说不定能跟我做‘姐妹’，还说我们年纪差不多大什么的……”
穆琳气得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这分明就是在暗示我，说我就要嫁给那个包破军了！”
“我宁愿从这楼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嫁给包破军那种人渣！”
听到这话，顾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她仔细问道：“包秘书什么时候派人来送的这些东西？”
“就刚才！还不到半小时呢！”穆琳抬手抹着眼泪，委屈极了。
不到半小时？
算起来，时间正好是在包秘书被她“教训”了一顿、从董事长办公室离开之后！
这分明是包秘书前脚刚在董事长那里吃了瘪，后脚就故意派人来穆琳这里恶心人、说这些混账话、送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破烂”来挑衅！
看来，刚才给她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还有，苏明不是亲自送她回去了吗？他怎么没阻止？！
顾婉压下心底翻涌的怒火和疑惑，缓缓地、冰冷地笑了起来：“孟欣。”
孟欣连忙小跑进来：“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包秘书派了哪个助理过来的？”
“是那个叫lisa（丽萨）的。”
“你去把她给我‘请’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顾婉冷声吩咐，语气不容置疑，“如果包秘书敢拦着不放人，你就让包秘书一起过来！我正好一起‘问问话’！”
“如果她敢拿董事长来压你，你就立刻回来告诉我。”
“我亲自过去‘拜访’她一趟！”
她若是亲自去“拜访”包秘书，今天非得把她那套精心布置的公寓给掀了不可！
“你告诉包秘书，最好别等到我亲自过去。否则，我会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不好受’！”
看着她那张瞬间布满寒霜的俏脸，就连孟欣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忙恭敬地应下，转身快步出去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少夫人这是要亲自出面，为她家小姐撑腰做主了？！
从前的少夫人，在穆家或许还谨小慎微，甚至有些人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可如今的少夫人，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彻底翻身，气场强大，手段凌厉。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包秘书，就连薛夫人，现在对她也有几分忌惮！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背后有董事长毫无保留的偏爱和撑腰！
孟欣心下雀跃，加快了脚步，心想小姐这次总算有靠山了！
顾婉收回冰冷的目光，这才放缓语气安慰穆琳：“你放心，我刚刚就是从董事长办公室过来的，已经当面问过爸了。”
“爸亲口说了，绝对不会把你许配给包破军。”
“真的？！”
穆琳神色一喜，眼睛都亮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垂头丧气，失落地说：“既然爸不会把我许配给包破军，那为什么我之前去找他，他宁愿见那个包秘书……也不愿意见我？”
看着她失落委屈的样子，顾婉摇了摇头：“爸不是不愿意见你。”
“而是他说……你哭起来没完没了，他有点……嗯，‘招架不住’。”
顾婉非常“委婉”地“美化”了一下穆老爷子的原话。
要是让穆琳知道，是因为她爸嫌她哭起来太烦人、太吵所以才不想见她，怕是她当场又得哭成个泪人儿。
“你瞧瞧你，这两天眼睛都快哭成核桃了。照你这个哭法，爸哪里还敢轻易‘召见’你啊？”
穆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我，我这不是心里太难过了嘛……”
“遇到难题要想办法去解决！哭是最没用的！”顾婉端出嫂子的派头，认真地教导她。
穆琳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嫂子。”
妈妈林佩霞最近自身难保，不管她；爸爸嫌她烦，不想管她；大哥穆宇是个男人，心思没那么细腻……
还好，有嫂子管她！护着她！
回想起过去这些年，自己还曾误会、甚至有些轻视这位嫂子，穆琳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正想再一次郑重道歉……
孟欣就气鼓鼓地、一脸愤懑地回来了。
“少夫人！包秘书她……她不肯让lisa过来！态度还很嚣张！”
顾婉眼神微微一闪，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既然如此，看来这位包秘书，是铁了心要让我亲自去‘拜访’她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