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父母就偏爱哥哥。
他每每闯祸，父母都把我拉出去当着别人面打来谢罪。
他沾花惹草、无端挑事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就连他犯了事儿，父母都拿我的学费供他出国。
三年后哥哥背上巨债突然回来。
爸妈为了帮他隐瞒，想让我替他负债。
连我的青梅都劝我替他承担。
我不答应，他们甚至想联手除掉我，让伥鬼哥哥代替我的人生。
我以前顾及亲情，不想和他们计较。
现在他们对我赶尽杀绝，我又怎么可能忍受下去。
1
回到家饭菜飘香，桌子上摆满琳琅大菜。
厨房传来久违的嬉笑声。
站在门口的我愣在原地恍惚起来。
自从哥哥离开后，家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菜式。
我抱着疑惑靠近厨房，那张与我九分像的脸措不及防闯进我视线。
我的心脏一滞，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居然是我哥回来了！
我记忆深处那段不堪浮现。
从小父母便偏爱哥哥，我只能捡哥哥剩下的。
他每每闯祸，父母都把我拉出去当着别人面打来谢罪。
他沾花惹草、无端挑事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就连他犯了事儿，没钱的父母拿着我的学费供他出国。
还是我一天打几份工挣学费，才得以读书。
就连喜欢的女孩子都喜欢他。
为什么是孪生兄弟，却有这般不同？
唯一的区别是他眼角有颗痣，显得他邪魅桀骜不驯。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他做事张狂不计后果，嘴巧的常常逗的爸妈哈哈大笑。
而我永远是戴着笨拙黑框眼镜，唯唯诺诺的温声细语。
虽是个学霸，可被自卑压低的头颅始终无法抬起。
2
“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给你哥腾位置。”
老妈幽怨的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臂上，将我的思绪拉回。
她撅嘴不满嘟囔把我推一边，转过头慈爱的望着哥哥，拉着他坐下。
“看来弟弟还没变，跟以前一样像个呆子，可别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他调侃打趣的话语逗得爸妈哈哈一笑，附和着他的话说着我的糗事。
我如鲠在喉，在原地茫然无措。
“还不过来坐下，你哥回来你还是垮着个脸干什么？”
爸爸压低声音呵斥我，我缩着肩膀不敢抬头看他们，迈着碎步坐在他们的对面。
哥哥鼻梁上有着被打的发青痕迹，爸妈心疼坏了。
连连热情给哥哥夹菜，不一会儿把他的碗堆成小山。
眼前的温馨画面如此近，可又离我那么远。
我捧着碗默不作声吃菜，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默余跟你商量个事儿。”
老妈清了清嗓子突兀的叫我名字，我心里咯噔下莫名的有种不祥预感。
老妈虽跟我说着，手上给哥哥夹菜的动作却没停。
“我们都想让你跟哥哥交换下工作，反正你们俩都长的一样，也该让哥哥陪陪我们了。”
老爸也出声附和道：“你小子可别说我们亏待你，你哥可是在国外大公司上班，凭你的资质去也算不错。”
哥哥在旁边笑而不语，撒娇似的蹭了蹭妈妈肩膀。
妈笑着宠溺的摸着他脸颊。
听着他们所谓的商量结果，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皱起眉头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下意识捏紧筷子略带怨气的说道：
“妈这个不是儿戏，我的朋友事业都在这里。”
啪！
妈瞬间变了脸色，重重的将筷子摔在桌子上瞪着我。
爸也不满的斜眼看过来。
“你怎么回事？以前都是怎么说你怎么做？现在是翅膀长硬了是吧？”
“让你去国外都是便宜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们的咄咄逼人压的我心头闷闷的，内心一头猛兽在无声咆哮。
我哥林天赐默默放下碗筷摸了摸鼻子，耷拉着眼皮，落寞的神色不加掩饰，犹豫着开口道：
“既然弟弟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大不了我跟爸妈再分别个七八年，反正我跟弟弟长的一样，他陪你们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还重重叹了一口气，肩膀也松垮下去。
爸妈顿时心疼的都快溢出来。
“天赐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哪能一样。”
“你是谁都代替不了的，今天这个换也得换，不换也得换。”
爸强势的语气不容我反驳，他们母慈子孝的场景刺疼我的眼睛。
我的脑袋里有无数的疑惑。
“为什么非得让我跟哥哥换，他也在国内发展不行吗？”
我放下碗筷气急反驳。
“现在正是我在公司上升的好时机，太多年没见我又舍不得爸妈，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法子。”
“就当哥哥求求你好不好，我真的舍不得爸妈。”
哥哥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无奈之举，后半句话近乎哀求的向我说。
他眼眶里闪着莹莹泪光，愧疚的回头看爸妈。
爸妈激动站起身子走到他身边，老泪纵横的抱着哥哥。
“这些年你是辛苦了，爸妈没做好我们的责任。”
“你放心啊！妈会一直陪着你。”
我气得脑袋嗡嗡的，耳朵也有着阵阵发鸣。
“你必须跟你哥换，也该让你哥享享爸妈在身边的福了。”
“这个做法太荒谬了。”我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对于爸妈的做法感到不可置信。
“你要想不清楚这顿饭也不要吃了，什么时候想清楚再说。”
我起身赌气离开。
在关门刹那看到哥哥歪头挑衅般的笑。
3
脑袋里不断闪过哥哥恶魔般笑容，每当他达到他目的时就会这样。
看来这次亦是如此。
我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任由冷风吹的脸颊生疼。
孤立无援的感觉将我包围，我想起女朋友南遥。
她跟我在同一公司上班，不过不同部门。
今天是因为爸妈的催促才早早回来。
我抱着希翼给她发去短信：“遥遥你在干嘛？我过来找你可以吗？”
“我今天加班，默余你不用过来。”
想着她这么晚肯定没有吃晚饭，我打算悄悄给她一个惊喜。
我打车跑到十公里外的老城区，去买她最喜欢的芋泥香酥鸭配粥。
“这丫头最爱吃这个了。”
我小心翼翼把热乎的吃食放怀里，想着她高兴咧嘴角笑的模样，莫名的舒服自在。
等我风尘仆仆一路小跑到公司楼下，就眼尖的看到南遥着急拢了拢衣服往外冲。
我以为她看到我了，提着东西笑着就要从树枝笼罩的阴影里走出。
就在要跨出阴影的刹那，一道不合时宜的身影双手插兜悠悠的走出去。
我伸出去的脚僵在半空，整个人犹如石化在当场。
南遥泪眼汪汪的飞扑到他的怀里，不断用手去摸着他的脸，摩挲他眼角那颗痣直直发笑。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她不敢相信的哽咽昵喃。
我哥轻笑出声的揽住她腰身，亲昵伸手刮她的鼻头。
“小傻子，当然是我回来了。”
南遥低声抽泣的把头埋他胸口，双手死死的搂住他的脖颈，生怕他再次消失。
我默默缩回那只脚，站在黑暗角落里看着这一幕。
脖颈被无形的一双大手掐住窒息。
哥似乎察觉到我的存在，视线看向我这边，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大胆起来。
南遥红着脸娇嗔拍着他的胸口。
我已经不想看下去了，转身将手上食物丢进垃圾桶。
拖着如灌铅的沉重步伐无声离开。
我做着最后的挣扎，给南遥发信息。
“遥遥下班太晚不安全，我来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已经到家了。”
她的文字里充满了疏离，我心如刀绞。
别无去处的我只有到死党家里暂住。
次日，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上班。
南遥看到我的身影心虚低头错开我的视线，手上的动作慌乱。
“遥遥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奇怪？”我凑近她关切询问。
她吓得往后仰，不自然的眨巴着眼睛摸脸。
“没……没有啊！”
她昨天的衣服没有换，脸色像是被滋润过的绯红。
凑近我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熟悉烟草味。
细小的发现令我心碎，脑袋混乱的像是一堆浆糊。
三年的感情还是比不上他是吗？
“你的建筑设计线稿好了吗？上面有在催了。”
南遥镇定的岔开话题。
“默余？”
我陷入强大冲击中没反应过来，南遥伸出手拉扯着我的衣角轻晃。
“啊？哦，我再润个色就好了。”
“那你得抓紧了，这可是代表公司参加的作品。”
她起身推着我的后背离开，催促着我抓紧赶稿。
我心累到瘫坐在椅子上，伤神的揉着鼻梁。
“叮叮……”
手机的震动消息从昨天响到现在，全是爸妈轮流炮轰我。
变着法子的想要我同意他们的要求。
我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反手直接把手机关机。
这件事情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中午跟南遥吃饭我心不在焉，差点把汤都洒了。
“默余，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盯着她关心的眼神，问道：
“如果我哥回来了，你会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眼珠子不安左右的转动着。
4
南遥抬头勾起嘴角一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赶紧吃饭。”
我并没有戳穿她开始的慌张，自嘲的摇头叹息。
下午我将设计稿递交上去，马不停蹄开始联络我在国外的朋友调查我哥的底细。
得到的消息庞大到脑子发懵，我愤怒眯着眼，轻咬笔尖转动思绪。
下了班我迫不及待冲出去，意外发现他等在我公司楼下。
我发疯的跑过去，毫不客气扯着他胳膊往旁边巷子里拖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的目的。”
我哥一把甩开我的手，吊儿郎当的倚靠墙壁不屑挑眉看着我。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耍着无赖的撇嘴摊手，料定我拿他没办法。
我气愤的拳头捏了又松，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咬牙说出他回来目的。
“说什么国外大公司？就是个恶劣催债公司罢了，你挪用公司的钱得罪人，所以想要我去做替死鬼。”
说到最后我气到发抖，指着他鼻子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诡计。
我哥发出轻哼，歪头挑眉：“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就算你知道又怎样？”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假面目。”愤怒占据我的理智，我扑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我哥松垮着身子鄙夷着我，有恃无恐朝我渐渐逼近。
“你知道又能改变什么？爸妈无条件爱我，就连你相处三年的女友我勾勾手指就过来了，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说着撇嘴上下打量我。
“你的人生本该属于我，你生来就是多余的，何必再顽固抵抗，就像小时候那样去做不就好了。”
“够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就等着爸妈把你赶出去吧！”
我猩红着眸子朝他怒吼，转过头就要去父母家揭穿他的伪善。
我哥垫着脚尖朝我歪头摆手，说出刺激我神经的话语。
“她跟我在一起，比你跟你开心多了。”
我尽力克制住滔天的怒火，喃喃道：“我一定会击碎你的诡计。”
火急火燎的赶回家，爸妈却神色不自然的驱赶我离开。
我语速着急的向他们解释，说出我哥回来的真实目的。
“你不要说了，赶紧走！”
他们反常的举动令我失望极了，心碎成渣。
我鼻头一酸，红着眼眶忍不住崩溃质问：“明明都是你们生的，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我？”
“你哥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头，你还要计较这么多？”
“都说了叫你赶紧走啊！”
我妈呼吸急促，皱着眉头克制着什么，拼命颤抖着手推搡我。
“走？往哪儿走？”
就在我们拉扯之间，身后出现一道恶狠狠的男声，还伴随着电棍滋啦作响的声音。
爸爸打了个哆嗦，惶恐的伸手把妈揽到身后。
很显然他们之间见过面，我疑惑转过身。
五六个黑衣人凶神恶煞的龇牙咧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林天赐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林天赐是我哥，我不是他。”我提起他就是气，恼火的甩手否认。
“呵！你跟我俩扯犊子喃？你家就你一个儿子，林天赐你当我傻？”
他扬起下巴斜嘴用鼻孔看我，威胁着挥了挥手里的电棒。
我紧蹙眉头烦躁再次解释。
“老子连你户口本都看了，你还跟我扯犊子？”
他们一伙人冲上来扯着我领口叫骂，给我了肚子两拳。
可我的心思不在他们的叫骂，满脑子都是所谓户口本的事儿。
“别……别打了，你们干什么？”爸妈颤巍着想要拉开他们。
我弓着身子捂着肚子，暗暗擦掉嘴角的血迹。
我眼尖看到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户口本，瞅准时机从人群缺口冲出去。
我呼吸急促的翻着藏匿已久的户口本，翻来覆去的看，里面就是没有我林默余的名字。
“怎么会？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