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回头,正好对上徐芷的眼睛。慌忙从椅子上起身,单膝下跪在徐芷面前。
“王妃...”又看了看徐颜,“属下这是在...”
“你别紧张,你陪她玩就玩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吗,快起来吧。”徐芷坐到软榻上。
“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江远有些局促地放下东西,作势离开。
徐芷拉着徐颜的手,居高临下看了眼棋局。看不出她的路数,徐颜心智不成熟想法又多,最折腾人。
“今天做什么了?”
“哼,芷儿你都不陪我玩。”徐颜开始闹小性子了,徐芷无奈笑笑。
“谁说的,我这不是给你买了蜜饯了吗?”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袱。
侍女拿过包袱,递到面前,里面花花绿绿的糖果数不胜数。
这下徐颜高兴了,不再撅着嘴。
“今日除了下棋。捞小鱼,婉儿做的羊羹好吃!放那里,热的。”她掰着指头数给他听,指了指在炉子上畏着的小瓷缸。
婉儿是她屋子里的小厨娘,为人憨厚老实,不过半大点大,厨艺了得。
徐颜特地抱着婉意转去瓷缸那里,往里看了看,里面放着盖着杯盖的茶盏,正在热着。侍女端着小碗走了过来。
“王妃您还没吃饭的吧,菜还在小厨房温着,奴婢这就去拿。”
徐芷拿起一颗蜜饯递给徐颜,问道:“她在家中没折腾吧,吃过了吗?”
侍女回答:“徐姑娘已经吃过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端着碗盏送上来。
“浣盈去把羊羹拿来。”徐芷说道。
“好烫...”徐颜第一时间把乘好的羊羹递给徐芷,捏了捏耳朵。
徐芷掀开杯盖,没几下喝完了。热热的汤汁喝下去,还舒服,味道也不错。
“拿些去王爷的屋里给他也尝尝。”徐芷又顺手的接过第二碗,她在老板娘那吃了饭才回来的,没想到却能一下子喝下两碗汤。
浣盈用瓷碗乘好之后,放在一旁,说:“王妃要亲自送去吗?”
徐芷:“...不必,随便差一人送去便可。”
萧玉在房内看着这刚送来不久的羊羹,迟疑道:“这当真是王妃命你送来的?”
“奴婢不敢撒谎,这的确是王妃吩咐的。”跪在一旁的侍女低着头说道。
他自动这些日子徐芷虽然不排斥与他相处,但从不会这么主动关心他,还给他送汤来。
表面冒着丝丝热气,羊肉劲道,鲜而不膻。
萧玉笑了笑,她那的人倒是一把好厨艺。
笠日,萧玉一大早就去了城外校场,过几日金国国主也该到了,增强守卫,以为出现什么纰漏。
进入京都,随行侍卫的兵刃都不可带进去,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看完账本后,无事可做的徐芷也带着浣盈出去走走。
京城中的主街上,每日都是热闹非凡。大到酒肆、当铺、古董店,小到卖艺的、吹人的,不一而足。
“夫人,时候不早了,咱们是回府呢,还是找个地方吃饭。”浣盈见徐芷摸了摸饿扁的肚子提议道,在外面不好叫王妃,她便随着兰叫了夫人。
徐芷笑着看了看的浣盈:“你也饿了?那我们去哪里吃?”
“自然是回味楼了,”浣盈立时来了精神,“这会儿去刚好,再晚些就每座了。”
虽然徐芷不常出门,回味楼还是听说过的,两年前才开的酒楼,因为做的中原菜特别好吃,生意一直十分红火。
回味楼里的装潢并不是很精致,好在干净整齐,桌椅摆的挺多,想必是因为生意好才多加了桌子。两人坐下不久,周围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坐人,不多时就客满了。
“王妃,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浣盈凑到徐芷耳边小声说道。
“是谁?”徐芷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柜台后低头算账的年轻掌柜身上。那名女子身材高大,面容平平,穿着一身与之格格不入的粉色长衫,着实怪异。
“那人是户部掌事的妻子。”浣盈神神秘秘的说,这户部掌事是南方人,长得俊是俊,就是有些矮小,而他这个妻子却是个北方女子,也不说歧视,就是觉得有些不搭,长得高大威猛,朝中的同僚没少那这个开他的玩笑。
“哦?”听到这话,徐芷眼前一亮,既然户部掌事的夫人都可以开酒楼。
那么她若是开几间铺子应该不会有人说闲话吧?
如此想来,徐芷便生出了几分去结交这位老板的心思,但又不知萧玉与户部掌事的关系如何,还是回去问问他再说。
“哎,你听说了吗?最近有人传言,说金国国主喜吃人肉。”邻桌一个人压低声音跟同伴说着。
“哪有那么恶心,我听说是喜欢吃胎盘,那个大补,有些权贵们也吃这个。”旁边一人纠正道。
“哈哈,你们啊都没我知道的清楚,”另一桌的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哈哈一笑,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道,“这金国国主在练就什么邪门的功法,须得每一月都要吃刚出生的婴孩,还得是阴时出生的童男童女才行。”
徐芷低头默默地喝茶,南朝民风开放,可以谈天说地,可以议朝政,所以关于各国皇室的谣言也能够很快流传开来。
只是不知萧玉让人传出了什么消息,竟已经变得如此离奇!
而且谣言对象还是此时威名大燥的金国国主。
浣盈拿起一块米糕,尝了一口,说:“夫人这米糕和之前吃的不一样啊,味道有些怪异。”
徐芷也吃了一口,这味道不似之前的软糯,多了一丝回甘,不像是寻常的做法。
这时也有人提出疑问,老板娘笑着说:“偶然间路过金国,在那地方吃了几碟子小菜,发现他们做法与我们南朝不一样,就寻思这也试试看,好不好吃。”
“还是换回原来的味道吧,这东西我们南朝人吃不惯。”
另一个人也起哄道:“是啊,这金国国主都吃生肉,也不知道底下的百姓们吃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料子,我可不敢吃。”
老板娘陪着笑脸,嘴里说着客气话,给每一桌点的米糕都换回了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