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忽然被一道声音给打破。
“皇上,找到了。”展昭将一块被布包起来的东西拿到了濯成弘与伏悠雪的面前。
伏悠雪正打算伸手去拿出来的时候,濯成弘却制止了她的动作转而让展昭将这个东西打开。
其实在找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无论是什么,安琳都知道自己这次恐怕难以翻身了。
最近她遇见的烦心事颇多,若不是为了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她确实不会冒险前来。
对方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她下毒了,她必须要和对方沟通不要杀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是有人早早的就设计好了的局,只要她一跳进来,整件事情都是她一人所为。
“皇上,传太医令前来便可知道这是何物。”展昭将手中的布包打开后,便可以发现这些东西黑漆漆的没有谁能辨认出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已经入夜,将太医从宫外连夜招进来,不知道的又会以为宫中出了什么事。
但这件事着实不能再拖延了!
“皇上。”伏悠雪见濯成弘在犹豫,不免开口叫了一句。
也就是这声坚定了濯成弘的信念,他对着一边的展昭下令说:“请太医令入宫。”
与此同时,有两名侍卫站在了安琳的身边,眼看就要出手拉扯的时候,安琳冷呵了一声。
“本宫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还轮不到你们像押送犯人一样的来押送本宫。”
说着,她扬起了自己高贵的头颅,一步步的走向了前面。
伏悠雪冷眼看着她,心里已经确定这个女人是故意给自己下了两种毒打算借此来洗脱嫌疑。
“走吧!”濯成弘揽住了伏悠雪的手臂,带着她一步步的走向了坤宁宫。
此时的坤宁宫倒是热闹,所有的妃嫔都闻风而来。
宋茜看见安琳被带进来的那一刹,圆滚滚的眼中全部都是满满的恨意。
明秋水抬眼看见了安琳,平静的眼眸中没有多少波澜,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打从进入坤宁宫开始,伏悠雪的眼眸就落在了明秋水的身上,毕竟明秋水和安琳是沾亲带故的,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这两姐妹策划的呢?
思考的时间,宁启已经在展昭的带领下入了宫,在那里检查毒物。
宋茜却已经按捺不住了,怒气冲冲的起身走到了安琳的身边,眼看扬手就是一巴掌。
“住手。”伏悠雪倒是第一个开口阻止的,一个眼神下去,翠儿便将怒火滔滔的宋茜拉到了一边。
宋茜见自己的一击原本是要的手了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翠儿会将她拉开。
“一个个的还嫌不够乱吗?”伏悠雪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伏悠雪一句话落下,所有人都纷纷起身告罪,尤其是宋茜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恰好这个时候宁启已经将毒物的成果检测了出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娘娘,这次的东西与之前各位主子中毒的毒物是一样的。”
听见这话,直直的站在屋子中的安琳才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一脸的悲痛欲绝。
她只顾着想要自己逃脱被下毒的命运,偏偏却忘了别人何尝不是需要一个背锅的呢?
“皇上,您还不下令吗?”伏悠雪沉了沉眼眸,眼中全是慢慢的轻蔑。
这个眼神刺痛了濯成弘,他的手暗中收紧最后不得不放开下令道:“安氏谋害皇嗣,戕害嫔妃赐自尽,安氏一族全部发落。”
全部发落?
听见这四个字,伏悠雪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凉意,帝王之怒果然不同凡响,动辄全家性命,哪怕是家仆都不能躲过。
不知道为什么,伏悠雪总觉得这件事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濯成弘一向都是想要保持朝堂平衡,可是这个平衡如今被打破了,濯成弘又打算让谁顶上来呢?
跪在地上的安琳听见要发落自己全家,第一时间便是说:“皇上,罪妾死不足惜,但罪妾的家人全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望皇上能将所有过错归于罪妾一个人身上便好。”
将所有过错全部都归于她一个人身上吗?
伏悠雪没有说话,在现代社会没有连坐,向来只有一命偿一命的做法。
“安家贪污甚巨,且多次经商,你真当朕看不见吗?”濯成弘明明在笑,但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
官不得经商,这条文是从很久之前的时候就流了下来的。
安琳听见濯成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
是啊,没有什么东西是皇上不知道的。
“皇上,罪妾知道您送罪妾的宝钗上的红宝石里面包含了麝香,可罪妾想着,若戴着能让您安心,罪妾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那样戴着了。”安琳说到这里,看向伏悠雪的眼中也是满满的恨意,“可凭什么,就凭她是皇后吗?我没有资格,凭什么她就有资格生下你的孩子?”
听见这句话,伏悠雪有些难受。
原来别人想要害她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她有了皇上的孩子,就因为濯成弘不允许别人生下他的孩子吗?
之前伏悠雪想过为什么后宫中得宠的人那么多,结果生下孩子的却只有她这个到了冷宫里的皇后。
原来这不是没有缘由的。
在下面所有的嫔妃,包括宋茜在内都吃惊于这个情况。
在安琳说出真相之前,她都一直以为她身上的麝香珠是安琳暗中吩咐了内务府的人动了手脚,因此她才没有办法怀上濯成弘的孩子。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幕后操控着一切的竟然是濯成弘。
“朕只需要嫡子,不需要庶子明白了吗?”濯成弘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除开伏悠雪,没有一个人不觉得心惊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们在进入宫中之前就应该有的觉悟。
既然话都说开了,濯成弘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藏着捏着了。
“今日的事情任何人不得透露半句,否则安家就是你们母家的下场。”
这一刹,帝王的无情在瞬间被展开。
他小时候被庶子欺辱的痛苦,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感受到,那边干脆不要让他们来到世上便好了。
多少女人进入宫中,代表的是一家的荣耀。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们,她们生孩子的权利被剥夺了,这又该是多么的残忍。
伏悠雪觉得心惊的同时也怜悯下面的妃嫔。
她此时也该庆幸自己是皇后,如果她穿越而来的时候不是皇后,会不会她也也要承担这份痛苦?
“皇上,你真狠的心。”安琳露出绝美的一笑,眼中似乎坚定了什么一般的冲向了另一个柱子。
瞬间,血洒满了地板,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惊呼声。
尤其是宋茜,她大悲大喜大怒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全部都经历了,再看见眼前的一幕,心神有些受不住便晕倒了过去。
而身为她们丈夫的濯成弘,也只是淡淡的吩咐展昭将这这里清扫干净,并且让剩下的人全部散去。
伏悠雪起身的时候,脚下不免踉跄了一下。
还是濯成弘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并且低声询问了她一句,“没事吧!”
眼前的男人对她温润如玉的背后,不知道又是多少的阴谋算计,或许他对自己好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她是濯膑的生母罢了。
光是想想,伏悠雪竟然觉得心底有一个小小的疼痛感。
“皇上,你是不是打定主意立膑儿为太子了?”伏悠雪闭了闭眼,预感到自己孩子未来的悲哀。
原先对于这个位置几乎没有半点儿心思的伏悠雪忽然问了起来,这让濯成弘察觉到伏悠雪也开始变了。
但这样对他来说挺好的!
念到这里,濯成弘低声回复道:“现在还不到时机。”
还不到时机吗?伏悠雪沉默了,顺从的跟着濯成弘一步步的走入了内堂。
而宋茜在回到宫中不久便已经醒了过来,脑中全部毒死濯成弘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与濯成弘共眠的时候,濯成弘只说她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还没有到开放的时候。
后来他们亲近了,便有了那么一串麝香珠。
回想起过去种种的美好,伏悠雪暗中捏紧了自己手下的床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所谓的美好后面全是满满的算计,那个男人心里只有皇后一个人罢了。
“替本宫将消息带回去,父亲想要怎么做,本宫……定会鼎力相助。”
一句话落下,也决定了宋茜接下来的路会怎么走。
而另一边的伏悠雪,此时正靠在濯成弘的怀里对于濯成弘的所为若有所思。
将宋家削去一半权利,却又不将对方打压到底。
而对于安家,竟然直接就是连根拔起,这未免也过于古怪了!
濯成弘原本心情尚可,陪着伏悠雪两个人在说话,结果说着说着没有了声音。
这一低头便看见了伏悠雪的眼中在运量着什么。
“是不是觉得朕做事稍微狠辣了一些?”濯成弘基本上一眼就看穿了伏悠雪在想什么。
相较于宋家而言,濯成弘对于安家确实过于残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