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要让谢子安开口,谁知道谢槐想错,谢子安的脾气要是固执起来,估计顾澜也会汗颜,这不眼前就是最好的解释。谢槐只好狠心打出手中的拐杖,一下比一下重,落在谢子安的背上,让看得人是心惊肉跳。
“老爷子,打了这么多下也可以了,再打下去,子安这辈子就残了——”臧英看不下去,连忙站出来劝着。顾澜想要冲上去,只可惜脚下的步子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她不敢在谢槐了范鹤之面前如此。
终究这次从美国回来,她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天不怕地不怕。
所有人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严肃,就连打着看好戏的席媱,也感觉谢槐这次是真正动怒了。不然以前打谢子安,也不会和今天一般。
“得了,都给我住手——”范鹤之重重的拍了桌子,以他对谢槐的了解,无非就是让他解解气。可是真正解气的,是要将他的孙女从警察局里面带出来,在这个地方如此做,有什么用?
谢槐和范鹤之,一个冲动,一个理性。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谢槐停下的同时,敲门声也响起。抓住这个机会,一旁的臧英急忙将谢子安给扶起。因为他是跪着,所以见不到他的神色,如今头一抬,顾澜呼吸一滞,这脸色惨白得还真是可以。嘴唇上有咬痕,显然刚刚他是拼命的忍着。
谢槐下手,究竟是有多么的重?
不再多想,顾澜走到谢子安身边,然后扶住他的另外一边,“没事吧?”
好吧,她承认这个问题是有点多余了,看着也是很有事情的好不好?
谢子安幽怨的看了眼顾澜,然后不露痕迹的将臧英给推开,自己往老婆的身上蹭啊蹭,老头子还真是狠。
“抱歉,我这儿还有一份资料需要拿给谢子安——”刚刚在门外敲门的人是薛奕,从在舞台上面将萧穆芷杀人的证据给公布后,似乎没有人在意他去什么地方了,在这段时间又做了些什么。而如今又突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还真是……引起人的各种好奇心。
总的来说,薛奕这人每次出现,都是带着刺激。要么让人乐不思蜀,要么让人生不如死。
范鹤之显然对薛奕没什么好感,直接看了一眼后,便转移了注意力。
“拿给范伯伯——”谢子安吩咐道,薛奕嘴角的笑意,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真是误交损友,哪天他吃瘪了,可别让自己看到。
范鹤之从嘴巴里面哼了一声,结果薛奕手里面的资料,薛奕对于他的态度,倒也不在乎,反正比范鹤之脾气还大的人他都见过,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这份资料,是关于萧穆芷所有在这几年里面做过的欺骗性行为的证据,换句话说就是在某个时间段开始对萧穆芷进行调查,然后将她在这段时间里面所有做过的比较大的事情的汇总而已。里面不乏她构造自己的家庭还有其他。
当范鹤之翻到最后一张,手里面所有的资料滑落在地,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整个身子重重的往后面的椅子倒去。
“怎么……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一双手在颤抖,将目光落在了顾澜的身上,此时的他,就像是失去了目标的一个孩童般,满眼都是迷茫。
顾澜有些不知所措,往后面靠了靠,身体更加的贴近了谢子安,所有的动作,都是无意识。
“萧穆芷骗了你——”谢子安知道范鹤之想要问什么,“当初我没有想那么多,但是萧穆芷这个女人前科累累,对于她的身份我只是持有怀疑的态度而已,让薛奕去调查以后,才知道了真相。而对于澜澜是您的亲孙女这件事情,纯粹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得知。”
什么!
晴天霹雳!
谢子安你在说什么?
当顾澜听到谢子安口中说出的自己才是范鹤之的亲孙女这句话后,耳朵嗡嗡作响,不带如此恐怖的爆炸性新闻好不好。
至少要提前告诉她这个消息,让她有一点心理准备。
“但是——”
“先前的那一份鉴定,是假的——”谢子安打断范鹤之的问题,“被人做过手脚——”
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在场除了知道内情的薛奕和谢子安以外,大脑都长时间无法进行思考。信息量太大,脑容量不够,需要一条一条的整理清楚才行。
“那你这个混小子刚刚怎么不说——”臧英埋怨,要是他早点说出来,不就少挨了谢槐的那一顿打,如今倒好,白白被打一顿。
这一次谢子安词穷了,苦肉计而已,这样老婆才会更加心疼自己不是吗?
薛奕鄙夷的看着某人嘴角上扬的弧度,特意吩咐他在门口等着,让他半个小时以后再进来,只能说,谢子安揣度人心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把一切都算计得很好。
“好了好了,别再计较这些——”谢青劝着臧英,不然她要是纠结起来,自己整个晚上也不用睡觉,陪她一起纠结了。
臧英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这才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谢槐的脸色则有些尴尬,只能说,这些年轻人心里面究竟在想着些什么,他一个老头子,是真正的不知道了。
这次事情过后,他是要打算打算将谢家的责任都卸下来,自己也好好过几天清闲日子,不再理会这些人。
对了,他可以和孙子一起玩,孙女也不错。
“你们先离开吧,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范鹤之已经恢复了平静,所有人听到他的话以后都起身离开了房间。顾澜和谢子安是最后走的。
“澜澜——”范鹤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挥了挥手,“走吧,有时间我再找你——”
难怪他觉得她长得和自己的女儿是那么的相像,冥冥之中,是天意如此。只是在这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岔子,险些将他给蒙了过去。
谢子安拍了拍顾澜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走着,顾澜没说什么话,两个人最后将门给轻轻的关上。
最终一室空寂,只留下范鹤之一人无悲无喜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