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张若男也喝不下什么酒,她跟王美琼单挑都差点没了半条命,甚至为此去了一趟医院,她还能怎么喝,于是在发了朋友圈之后,她就让人把她悄悄送回了监狱来。
当时我在宿舍准备躺下休息,她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医务室开门拿一下药,她让她的同事来拿去给她。
我问什么药。
她说止痛的药。
伤了就算了,还发了高烧,止痛加感冒发烧的药。
我问她为什么不问问李念拿。
她说你傻啊,李念不是在外面吗还没回来。
我说是你傻吧,她已经回来了。
她这才想起来,李念回来了。
这货该不是被打的快挂了吧,怎么都伤的人都失忆断片了。
去了医务室,如果李念不在医务室,我就打电话问李念,然后给张若男拿药。
李念和安琪都在,李念和安琪聊着天。
李念如果不在医务室,都被王美琼找人来拉回去监区去了。
但是张若男也放话了,现在安琪要在这里休息,休养,假如王美琼非要拉人回去,那就继续对王美琼开战。
王美琼目前还在医院治伤,张若男都这么放话了,加上李念在这里护着,她也不敢派人来把安琪拉回去监区。
安琪伤的也挺重,比张若男还重,所以她也需要好好养伤。
我跟李念说,张若男派人来拿药,说她伤处疼,又发烧。
李念问,她不是去喝酒了吗。
我说去喝了没喝几杯,就发了个朋友圈,估计是想气死王美琼,结果是自己身体顶不住,回来监狱了。
李念说现在她是不好意思自己来医务室看病吗。
我说道:“该死的胜负欲啊。万一来了这里,被王美琼知道,她的脸往哪里搁,太要面子了这家伙。”
李念说道:“身体都这样了,何必呢。”
我说道:“要不你去看一下她。”
李念说最好这样,她就过去了。
我坐在安琪面前,问她情况怎样了。
安琪说:“还很疼。”
我说道:“也只能忍忍过去了,反正,也不用干嘛。”
她说道:“对,别人的时间很宝贵,我们的时间是浪费。”
我说道:“倒也不这么说,其实还可以做一些有意义事情。”
她问我:“比如呢。”
比如呢?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比如呢?
她们在监狱里,能干什么有意义?
踩缝纫机?
还是晒太阳,还是干什么有意义。
好像都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里踩缝纫机,一个月一点点钱,然后得到工分,然后工分足够多了可以申请买东西,让家人来探亲,甚至减刑等等,这有意义吗?
好像也没有多大意义。
安琪叹气:“刚来的时候,就对自己说,就几年,忍忍就过去了。还没几个月,我自己就快疯了,这种日复一日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是重复粘贴很煎熬,一眼望不到头,自己仿佛活在了时间的轮回里,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我说道:“你可别乱想。”
她说道:“很多囚犯对你做出的越界举动,并非是下意识的,还有一种想要打破这种枯燥日子并从中寻找刺激的目的,不去想什么后果,无所谓什么处罚。”
这个安安静静温温柔柔平平静静的年轻女孩子,本不善言辞,被关久了都已经会说哲学了。
我说道:“还是好好配合改造,争取早日出去吧,你知道这监狱里多少人盯着我看吗,到处都是人眼摄像头,那些个跟我不对付的家伙们整日想弄死我,整天盯着我,假如你只是玩闹的亲我一下被大家伙捅出去,被她们拍到,你我的下场都很惨。”
她说道:“不敢了呗。我也就是……逗着你玩。”
她抬起头看我一眼,继而害羞的低下头又不敢看我,害怕的样子。
是不是关久了,看我都眉清目秀了。
随之我就问了这句话:“人家说,男人单身久了去了没有女人的地方,看到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你是不是关久了,见我都眉清目秀了。”
她说道:“才不是,你走开。”
她还脸红上了。
李念回来了,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李念说,张若男大家受的伤也不轻,还跑出去喝酒,不好好休息,身体虚弱,扛不住感冒病毒的侵袭,现在新伤加新病,可难受。
我说道:“本来好好养伤就好,非要跑过去喝酒吃饭,要拍视频发圈显她能的,要气死王美琼,王美琼还没气死,自己先病倒下了。”
李念说道:“没事,好好休息几天就好。安琪,也是。”
安琪点了点头,小声说知道了。
没事就好,我就回去宿舍休息区。
李念跟着出来。
拉着我小声问,到底有没有跟安琪亲抱了。
我说道:“干嘛,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没有。”
李念说道:“王美琼这么孤注一掷的顽固,不怕天塌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讹人陷害的样子。”
我磕磕巴巴道:“哪,哪有,她就是要我们死,乱扯呢!就是看到我和安琪玩闹,就以为我两干嘛了,所以就直接去告状了。然后我们不承认,她就立马拉着审讯大队拉着我们去严刑逼供,你看吧,如果真有事我们不招了吗。”
李念说道:“我见安琪看你眼神都怪怪。你们怎么玩闹的?”
我说道:“就打一下拍一下这样,没什么啊。你看!”
我试着在她身上轻轻拍打一下。
李念说道:“平时你对我也这样,然后不小心就越界!”
她瞪了我一眼。
我说道:“干嘛啊,这样不是正常吗,只是说人家是囚犯,身份不一样,那我跟你这么闹没事,跟囚犯闹就成了大逆不道,本身也没什么事,可是人家王美琼就抓着这个添油加醋添柴加火去跟上级告状了。”
她说道:“你要小心点,别整出事来,自己也被整死了。”
我说道:“好,知道了。”
李念都怀疑起我是不是真的跟安琪越界过火了。
实际上呢,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都没反应过来,都已经被安琪那啥了,我自己都没有心理准备,我都傻了。
算了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回去宿舍后,好好睡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才醒来,足足睡了十个钟头。
醒来就继续忙,监狱方要求,每个老旧建筑物都要尽办法加固,于是我就勇猛的扛起了这个重活。
监狱不但不想出大钱,还不想请机械,更不想外边施工人员进来,那只让我一人去修楼?
这样子的勇猛想法,也只有监狱这群牛叉的领导想得出。
我一个人在楼下地脚处挖坑,然后用钢筋水泥浆加固楼栋,小小的身板的我有大大的力量。
我如同一只蚂蚁,在修复一棵大树的根。
蚍蜉撼树?
螳臂当车?
领导问我没啥大问题吧,我说没啥,然后挥汗如雨,用破碎机子碎开水泥地板,用铲子和钢钎挖坑再编制钢筋浇灌混凝土,每天灰头土脸就干这事。
当我在角落处挖了个深坑,爬下去继续挖的时候,李轩云刚好从上边走过,一看到全身是泥的我,她还愣了一下,确定是我了之后,她蹲了下来,问我你在干嘛。
我说道:“干活。”
她问我:“做什么挖下去呀。”
我说道:“加固楼栋地基。”
她说道:“还要爬下去呀,你都是泥巴了。”
我说道:“没办法,生来命苦,不能享福。”
本来搞这种重活儿,应该让挖掘机进场挖掘,配合几个工人工作,但却让我一个人干,能不灰头土脸吗。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问我:“她们说昨天你跟一个囚犯闹出事被查了是吗。”
我说道:“那你信我还是信她们。”
她说道:“我不知道所以我问你”
我说道:“没有的事,就是人家诬陷我,好了你去忙你的,等下人家看见,又要说我跟你的一些闲话。”
她说道:“好。你记得找我。”
我说道:“我忙啊,我忙完就找你。”
她刚离开,就见张若男探着个头出现在上方。
我问道:“哟伤好了病好了?就出来耍了也不好好养病了。”
她说道:“本来就没伤没病,我要养什么,我要到处走到处晃荡,让人看我健康得很我精神得很我什么事都没有。让王美琼跟我打架?下次再打还让她趴进去医院。”
我说道:“得了吧你。”
她问我:“刚才李轩云跟你聊什么?她说让你找她,约会吗。”
我说道:“你就少管闲事,你身体好就下来帮我挖坑干活。”
她说道:“我不如请你吃饭。”
我说道:“也行。话说回来,你就该把王美琼打残废让她回不来监狱上班,我们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她说道:“你以为容易?我差点被她反杀。还好我挣脱她的十字固紧固,戳了她的眼睛,然后才把她压下来地上摩擦反败为胜。”
我说道:“听起来就很过瘾,唉,可惜没有能看到。”
她说道:“别看了,打架打得灰头土脸,一点也不帅,比你在坑里还丑。”
我说道:“是是是,丑得很,赶紧去晃荡去吧你,我好好干我的活。”
她问:“说真的,这样子加固是不是地基就稳了。”
我说道:“地基是稳了,但还要承重柱稳,还要墙面稳,还要楼层承重面稳,能加固一点是一点,对吧。”
她说道:“意思是说这其中只要有一个环节不行,来了个地震,那就从哪个环节崩盘崩塌。”
我说道:“大概是这样。”
她说道:“我得少去这些楼,好好在我们大门看守大门口。”
我说道:“嘘,这些话别那么大声,搞不好人家说我们散播谣言。”
这些楼栋建筑太历史久远了,万一有地震什么的真的后果不敢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