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监区,副监狱长就叫了我们去她办公室,见到面当即对王美琼破口大骂:“你们干什么吃的!监区里严格规定不可以带男人进去监区,你们吃屎了你们!这事他不知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原来这就是副监狱长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监狱长啊。
短发,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中等矮壮,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几万人的大监狱里,我们能见到副监狱长的机会微乎其微,若不是今天这事,我都不能有机会见到副监狱长。
王美琼颇为委屈:“是总监区长叫我们带他去的,已经跟各个监区协商过发通知了,可我们哪知道3监区还放犯人出来操场放风啊。”
副监狱长怒道:“你们就不能晚上等囚犯休息再去吗!”
王美琼更加委屈的表情:“副监狱长,男子监狱那边都有工程部,工程部有工程师,还有负责监狱的管理和维修等等工作人员,我们几万人的大监狱只有这么一个后勤维修小杂工,什么事都找他,他有时候忙到晚上都没空啊。”
副监狱长一听,气也消了一大半说不出话来了,王美琼说的毫不夸张,我有时候忙的话,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回去睡觉。
王美琼继续说道:“副监狱长,这次我们吸取教训,保证下次不敢再犯。”
副监狱长挥挥手,示意让我们走了。
刚下综合办公楼,王美琼立马对我开火:“吗的刚才在监区里面,你要不是站起来被女囚看到,她们会冲过来吗?如果她们不冲过来,我们就不会被副监狱长抓来骂!你有点脑子没有啊?”
好家伙,这时候还来怪我来了,当时我看到女囚后的确是站起来了,但是大喊大叫说这里有男人的是王美琼,要不是她这么一嗓子,那些女囚都没注意到我在那里。
因为我是新来的,没有任何靠山后台,只能任由她骂了。
走出综合楼外面,看到一群女狱警抬着担架快步从监区大门那里出来,担架上有个满脸是血的女囚,看来是受了伤。
女狱警们想把担架上的伤员抬到对面的医务室,无奈后面两个狱警身子单薄力气微弱,没跑几步就停下休息气喘吁吁。
王美琼推了我一把:“还不快去帮忙!”
连抬担架这种事都轮到我上阵了。
我跑过去,帮狱警们抬着担架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看了一眼女囚,都没检查就连连摆手自己搞不好,让她们把伤员女囚送外面医院去。
又帮着抬上了门外不远处救护车,后面女司机直接把门一关,上车就开车走人,我就这么跟着几个女狱警面面相觑地一起去了外面市里的医院。
几个女狱警管教也在看着我。
我对她们微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来监狱里一个多月了,大多人也都认识我,她们也跟我打了招呼。
我多嘴问,女囚怎么个情况。
狱警说摔的。
到了医院后,帮着抬女囚去急诊室抢救。
搞得身上都是血,去洗干净了,然后到外面抽烟。
等太久了,几个女狱警纷纷跟我说让我盯着点,然后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在过道坐着靠墙睡了一觉,醒来后天已经黑了。
这时女囚被推出了抢救室,拉到旁边的急救室休息间,护士吩咐我,让我去收拾女囚的衣服,她已经换上了病人服。
我东张西望,这帮狱警也真是的,一个人也没了,不知道去哪了。
去给女囚收拾衣服,女囚却睁开了眼睛看着我,面色苍白,但却遮不住她俊俏的脸庞,精美的五官。
她努力张嘴,沙哑的声音:“给我水。”
我哦的一声,去跟护士说了,然后护士叫我自己去打热水给她喝。
四下找不到热水在哪,就跑去外面买一瓶水回来喂了女囚喝,喝水后,她让我扶着她坐起来。
我说这不行,医生不给,她却硬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在了床头,看了看四周:“我在哪。”
我说在医院。
她又问:“你是谁?”
这双眼睛,如同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灼灼生辉,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美。
我,我是谁?
我被她这么盯着看,有点害羞,说道:“我是监狱的打杂工,我,我帮她们把你抬到了医院。她们有事去办一下,让我留在这里看你。”
她想动一下,伤处在左边肩膀,那里都被绷带包扎,疼得她咬紧牙关。
我问道:“你想干嘛你和我说。”
她说道:“帮我挠一下我右手手臂,好痒。”
我伸手过去给她挠痒。
医生说她是被尖锐物给刺伤,失血过多导致晕厥,若是送医不及时,恐怕救不回来了。
为什么狱警告诉我说,是不小心摔伤,摔伤有那么严重吗。
她问我:“监狱里怎么会有男人?”
她在喝水后,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声音也不沙哑了,悦耳动听。
我告诉了她实情,并告诉她,医生说如果送来医院不及时,她可能就死了。
她听后,惨然笑一下:“想不到在我人生最惨的时刻,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杂工救了我,还陪伴照顾我。”
我说道:“救你谈不上,就是帮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