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完早餐后,狱警们来了,跟医院方申请出院,她们要把秦虹宇带回监狱的医务室恢复治疗休养。
回去的路上,我听几个狱警们聊天,她们昨晚一起去喝酒到半夜,还意犹未尽,难怪个个还带着酒气。
借口说监狱还有事要办,把我扔在医院里看女囚就去玩,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她们聊这些事,也不把我当个人,直接略过我,也不管我什么感受。
实际上像我这种维修杂工,在她们眼中就是低等人,边角料人物,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我也习惯了她们对我的态度,也甘愿扮演好这种角色,我管那么多呢,只要能挣到钱就好。
就像昨晚一样,她们扔给我三百块钱,我拿来买了一些吃的喝的,还剩两百来块钱。
下车后,我帮着女狱警们把担架抬到了医务室里边的病房中,离开时我回头看了秦虹宇一眼,她也看着我,我想跟她说点再见的话,但隔着医生护士和狱警,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种犹豫,似乎有什么话在喉咙里打转,却始终未能跨过那道无形的界限,化作言语飘散在空气中。
“看什么呢你,赶紧走啊!”
狱警把我赶走了。
回去自己的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个杂物间,在这间小房里,有水管,水龙头,铁丝铁线,电器电线,工具箱,杂七杂八东西的货架后面安了个床,货架前面有个缺了一个角的办公桌和一个转战多个办公室多年的破办公椅,这就是我所谓的办公室和宿舍了。
靠在办公椅点了一支烟,闭上眼全是秦虹宇刚才那期期艾艾的目光和神情。
主要是我还忘了问她在哪个监区,如果可能的话,我有机会进去监区里面,还能见见她啊。
办公桌上的破电话响了,响铃刺耳又大声,我接起来,那一头是后勤部部长林丽茹,是我的顶头上司,叫我去她办公室一趟,让我带上工具,她办公室下水道堵了。
是的,我每天干的就是这些破事,尽管我是监狱边角料人物,最不起眼的那个岗位,但遇到什么下水道堵了,厕所堵了,灯不亮了门坏了什么的,少了我这个维修杂工岗位还真不行。
提着工具去了后勤部长林丽茹办公室,她办公室挺大,她把办公室旁的另两间房爆改成了自己的住宿,其中一间用来睡觉,另一间改成了厨房,厨房的排污那里堵了。
我蹲下去检查,见洗菜盆下的弯管那里堵了,把那段拆了后清理堵塞物再装上直角管,不到十分钟,完美解决问题,洗完手了准备离开,林丽茹说道:“小许,别着急啊,先去办公室坐一会,我有事跟你谈谈。”
顶头上司说有话找我谈,能跟我谈啥,她管着这么大个部门那么多人,我跟她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人,她怎么对我那么和善的样子。
招我进来的并不是林丽茹,我跟着二叔修缮监狱外围墙时,有几个巡逻队的狱警和队长见我勤快又醒目,帮她们修了不少东西,就打电话给了上面领导,领导也认为监狱确实缺少一个维修杂工,在跟监狱长沟通后,把我招了进来。
平日里我跟林丽茹部长基本都是电话沟通,有什么工作安排,她打电话叫我去做,很少当面找我谈事。
到了旁边她办公室,见她坐在了我面前,我不禁有些小紧张:“部长,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我去做。”
她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微微笑道:“别紧张小许,我就是找你随便聊聊。”
这种温暖的微笑让我有点惶恐,脑里把最近做过的可能是坏事想了一遍,是不是昨晚夜不归宿没跟她请假的事?还是昨天进去监区引起女囚疯狂尖叫的事?或者是昨晚我拿了狱警三百块钱被她知道了?
她问我道:“你来这里有一个多月了吧。”
我说道:“一个半月了部长。”
她说道:“别老是部长部长的,没人在的时候,叫我茹姐就好。”
茹姐。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林丽茹至少比我大二十岁,做我阿姨都够了,却让我叫她姐。
我尽量让自己叫得自然流畅:“茹姐。”
她说道:“哎这就对了,小许啊,每天工作量那么大那么繁琐,辛苦你了啊。”
我说道:“不辛苦不辛苦。”
她继续道:“累着了就跟茹姐说,茹姐帮你安排往后拖一拖,不必每天都跟打仗一样忙得团团转。有空呢,多来茹姐这边坐坐。”
她的微笑中,似乎带着几分诱引我的意思。
茹姐虽然四十多,已经年长和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但保养得当,容貌和体态依然保持着年轻状态,更是有着年轻女子所没有的优雅魅力和成熟气质,用那个词来说,就是风韵犹存。
可对我来说,叫姐姐可以,但让姐姐叫就不好了,毕竟她比我大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