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闪烁,紫杨路,美好时光咖啡厅。依旧是临窗的位置,依旧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临窗而坐,身影依旧挺拔,脸庞依旧俊朗,可是一双眼睛里却盛满了忧郁和期待的眼神。
没错,他正是一直以来消沉不已的周家少爷周瑾。他一直保持着端正的姿势坐着,似乎雕塑一般,连呼吸都是那样的轻不可闻。期间,有热情的服务员前来询问是否要点单,是否需要帮助,他只是礼貌的拒绝,一双眼睛依旧定定的看着窗外。
然而,他在等的人却还没有出现,忧郁和期待的眼神里慢慢蔓延出了焦灼和失望交织的情绪,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指针已经指向了深夜十点钟,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她不会来了吧,难道她看了我的信认为我已经一塌糊涂,不值得她再见,会不会我只是一厢情愿,她从来没对我动过心么?小蝶,你到底在哪里啊?”
喃喃自语罢,周瑾拿起了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向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只是轻轻嘟了一声后,他还是挂断了,俊美的脸庞上有着冰冷的泪珠滑落,心中却是哀怨道:小蝶,你若是不想来,我又如何勉强的来呢!只是没想到我还是不能再见你一面,这或许是对我的惩罚吧。这样也好,让我一人承受吧。
这样想着,转身决绝的离开了座位,走出了美好时光咖啡厅,来到黑色宝马前,准备打开车门,突然心念一转,离开宝马,沿着一条沿河的小径慢慢走了起来,盯着河面的灯光变换,光怪陆离,任由思绪翩飞,想着和洛小蝶的过往,无限的思恋和失望涌上心头,别是一番滋味,一番惆怅若何!
“周瑾,是我!”一声清脆的呼唤突然响起,如天籁绝音直接冲入周瑾几乎已经封闭起来的耳朵,直蹦入他深深地脑海里,触及到了那颤抖的灵魂!周瑾努力克制住心底的狂喜,双肩却有些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小蝶!是小蝶!一定是做梦吧,她还是来了!然后,轻轻转过身,终于迎上了那张日思夜想的如花笑颜。
来人正是洛小蝶,一双含情美目波光流转,俊俏的脸蛋上笼着一层河水反射出的淡淡光晕,一头如瀑青丝轻泻在肩头,一袭素白的吊带雪纺裙装,映衬着亭亭玉立的身姿,真真是天仙化人般的惊艳,数月不见,她越发出落的楚楚动人,明眸善睐了!
“小蝶!你终于来了!”周瑾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眼角有些酸涩,轻轻呼唤道,磁性的声线里混合了欣喜,却听起来有一种想要哭的情绪在里面,可见,周瑾是多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跳起来一把拥抱过自己的心上人了呢。
“嗯,我想来想去,还是要来见你一面,不然,担心自己会后悔!”洛小蝶轻轻抿唇而语,下巴微微一颔,头微微一低,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小蝶!我很想你!”周瑾看着眼前佳人的一颦一笑,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滋润滋润越发干涩的喉咙,低低却热烈的喃喃道。低喃才罢,终于控制不住,伸手揽过了洛小蝶的柔软腰肢,紧紧的抱着,仿佛抓到了世间至宝,生怕下一秒被人夺走似的!
洛小蝶没想到绅士修养甚好的周瑾会如此突然豪放,根本就不设防,一下子就被周瑾拥进了怀里,惊讶间,低低惊呼一声,正想运转体内灵力,挣脱周瑾的禁锢,毕竟一个女修再差也还是有那个实力挣脱一个普通人的怀抱的,然而,不经意一抬头,却迎上了周瑾那双满是柔情,满是思念的眼睛,里面的情意正和着泪水在闪闪发光。
洛小蝶一怔,心就突然柔软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周瑾竟然如此的思念成殇!
突然,洛小蝶就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周瑾,离开周瑾的这段日子,却正是她进入峨眉,步入仙门的转折,也是开启她另一段意乱情迷的时光,平心而论,她对周瑾的思念绝对没有对方这么多,这么强烈。没办法,谁让她身边的桃花开得一个比一个绚烂,一个比一个妖媚呢,乱花渐欲迷人眼啊。当然,这不能说自己有多么喜欢处处留情,只是潜意识里想把周瑾让给林青瑶,刻意回避着和他的莫名心动而已。
就这么一会儿的柔软,洛小蝶不由得轻轻的拥住了周瑾,算是安慰,算是感动,也算是一时的心动。周瑾又是轻轻一颤,把她拥得更紧了。时值夏季,两人本来穿的衣衫就比较单薄,这么零距离的拥抱着,两人的心跳声都是那么的清晰可闻,体温也是越发的灼热,河面掠过的晚风也难以散去这股子的热气。
“小蝶!”周瑾似乎情绪宣泄够了,轻轻松开了怀中的佳人,眼神里溢满了柔情,温柔道:“你还是来了,还以为你看了信,从此就再也不理我了呢。你终究没有让我失望!我真的很想你!”
“我可没那么小器呢。再说了,你也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相反,或许这对你和青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洛小蝶却没心没肺似得莞尔一笑,语带玄机道。
“小蝶,你这是在讽刺我么?”周瑾脸色一变,语气都变得几分哀怨了。
“周瑾,你喜欢我吗?”洛小蝶却突然话锋一转,顾左右而言他,不着边际的问道。
“当然了,这还用问吗?”周瑾不仅错愕道,有些惊叹洛小蝶在感情上的粗枝大叶,他都多次表白了,还这样的想念她,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为何还要多此一问呢。
“因为我的容貌么?若我以后老了呢?”洛小蝶淡淡道,俊俏的脸蛋上一副平静的表情,波澜不惊似的。
“小蝶!不单是容貌,是你的所有都让我着迷!你老了,我不是也老了吗?两人情好,恨不能生生世世永为夫妇,彼此情感自然与日俱增,老而弥笃。人谁不老?老又何妨?”周瑾温柔道,忍不住轻轻拉过了洛小蝶的一双玉手。
周瑾如此说时,倒是发自肺腑的,虽然在信中提到痛定思痛想要放下,可是见了姐姐就忘了妹妹,一见洛小蝶的面,着实就有些忘却林青瑶了。没办法,情根一旦种下,是很难拔出的。
洛小蝶却淡淡一笑,轻轻抽出玉手,道:"假使真能如你所说,两人到老非常恩爱,当然是不错的了。可是万一中道出了阻力,或者遇着什么外来的灾祸,要将相爱的两人拆散,你该怎么办呢?"
周瑾正色道:"自然生同室,死同穴。譬如遇着天灾,寿限已尽,非人力所能挽回,自不必说。要是无端遇见外人的欺侮,凭我们周家的势力,还怕什么呢?退一万步说,万一日后你要是受了委屈,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为你出头的啊。"
"拼死有什么用?你要是这样说,不要说生生世世永为夫妇,连今生都难白头偕老了。"你有没有想过长生不老,神仙美眷,岂不胜如人世的暂时欢娱么?”洛小蝶莞尔笑道,嘴角轻轻挑起一股看破世情般的淡然笑意,连话语都说的那么玄机重重。
这话要是林青瑶在旁边,自然是理解语中的玄机,可惜对着周瑾说,他就有些不得要领了,显然很难明白,觉得似乎是痴人说梦。
“小蝶,你说的怎么这么玄乎呢,长生不老不是只存在神话传说里么,神仙才能长生不老,我们一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长生呢。你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越发让我觉得不可捉摸了,连长生不老的话都说出来了呢。”周瑾纳闷道,丝毫不掩饰心中的疑虑。
“周瑾,事到如今,不瞒你说,我倒是有心去追寻长生不老呢,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结束学业,安置好一切,准备静心去求道的,不再纠缠于什么情思意乱。”洛小蝶一语惊人,自己却是淡然道。
“小蝶?!你这次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神棍了,被他下蛊毒了么,现在才说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长生不老?你以为我们是活在神话里么,我们可是活在现代文明的二十一世纪啊!”周瑾彻底被洛小蝶的话语给雷的里焦外嫩,语无伦次道。
“周瑾,你不明白的,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总之,我已经看破儿女情长,不再纠结于此,你跟青瑶现在发展到这样的阶段,正如我刚才所说,也是一件好事,青瑶跟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了,你要跟信里说的一样,好好照顾她,把我忘记,我只是一个曾经而已。”洛小蝶淡淡道,给人感觉她在一本正经的说着有些荒唐的事。
“这就是你不接受我,离开我的理由?小蝶,你还真是编的出这样的荒唐的借口啊!你说你从来不喜欢我来拒绝我也比这样拒绝我让我好受些!”周瑾彻底凌乱了,激动的苦笑道。
他不相信眼前的佳人离开他竟然是为了追求长生不老,这是拒绝他最幼稚最荒唐的理由啊,正常人谁会这么说啊,谁会相信长生不老呢。他真是被她的神秘莫测给搞的晕头转向了。
“周瑾,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跟青瑶才是,我会祝福你们的。青瑶那丫头心里除了你就没再有别的念想了,你们结婚吧,我会做伴娘见证你们的幸福。”洛小蝶平静道,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我说了真实原因,你却偏偏不信,我也没办法,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对不起,周瑾,我们今生注定有缘无分,或许等来世吧。
“小蝶!我明白了,原来你一直是想把我推到青瑶的身边!好吧,为了你,我愿意跟青瑶在一起,正如我在信中说的。这样你才满意,你才放心去追求所谓的长生!可别忘了,俗话也有‘只羡鸳鸯不羡仙’一说啊!”周瑾苦笑道,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对不起,周瑾,青瑶是个好女孩,好好待她,忘记我,你们会幸福的!我走了。”洛小蝶低低道,转身离开,一片裙角迎风而起,留给周瑾一个美丽的背影。
“小蝶!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周瑾看着蝴蝶飞走,终于忍不住,大声喊着,发出最后心中的呼喊。那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洛小蝶听言,身形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随之一声“嗯,有!”妙音随风飘了过来。
周瑾闻言,心中略感安慰,却更多的是失落,眼睁睁的看着佳人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霓虹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