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婵狠狠地摔下手中那只龙虾,转身将李氏手里的小条子抢过来:“我是跟人打架了,但我和妹妹被他欺负,被他打,我还不能反抗吗?我姚晓婵死过一回,这条命宝贵着呢,可不愿再做那被人随打随骂的受气包!娘你如果觉得这是在给你惹麻烦,那下次我们再被人欺负,再次打架了,我会让他找麻烦直接找我,一定和你没关系!”
邓氏儿子被打了,否管谁对谁错都要站出来给儿子撑腰,而原身被姚美丽都害到没命了,李氏却半个字儿都不吭声,到现在还是只怪她给她惹麻烦了。
说她怕邓氏呢……可她若真的对邓氏完全逆来顺受的话,那她把幺儿姚三娃护的跟个眼珠子似的,谁都不能碰一下算怎么回事?
谁欺负姚三娃李氏就直接抱上孩子到姚老太太连氏那里哭……连氏不待见她,也对这个被说要早夭的孙子不怎么喜欢,但再不喜欢那也是孙子,或多或少会为他出头。
姚晓婵是完全不信李氏不知道这原身被欺负的事儿,只是还没死,所以无所谓?可惜原身早死了,目前她对李氏也升不起什么母女情分,只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本就略有愧疚,只能尽量把他们当亲人待。
而且原主怎么也是李氏亲生的,不是那继母后娘养的,也不可能真的不疼,没短过她吃喝,至少没饿死她,在姚家这样的环境下把她拉扯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哎!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住,打你也打不出来,也不知道要教你多少遍,都说了喊你看到他躲就是,你跟人家打你能捞着什么好处?”
李氏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堂姐昨天都还揪我头发!他们比我们跑得快,我们躲不掉!”
姚晓草愣愣的望着二人,她知道娘亲为什么要打大姐,但没想到大姐的胆子现在变得这么大,不仅和大房作对,连对着娘亲也敢顶嘴,但她觉得大姐这样好厉害,连娘亲都不再打她了。
“躲,能躲一辈子吗?”
姚晓婵扯扯唇角,对李氏的话不以为然,她现在在李氏面前没有说话权,犯了事儿只能挨揍,想要被人正视,站稳脚跟,让李氏不把她当小孩子看,只有靠自己。
手脚麻利的将地上东西捡干净,端起木盆就往二房的茅草屋里走。
院子里,李氏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这个大女儿头脑从小就木讷,没想到这都快十岁了,因为那场病,竟然突然就清醒机灵了。原以为只是暂时的,但现在看来是真的变了。
厨房内,姚晓婵将盆里的小动物倒进木桶里,舀了两瓢水进去泡起来,把桶放在案几底下,又将向林娟借来的木盆洗干净,准备空了拿去还她。
刚收拾好出来,就见对面屋子门口站着她爹,姚家老二姚守树。
姚守树生的浓眉大眼,一副忠厚老实样,穿着一身褐色粗布短打,满身上下数不清的补丁。身材不算魁梧,但那是因为重伤和营养不良的缘故,他自身的骨骼架子很高大,受伤之后瘦了很多,曲着受伤的左腿靠在低矮的土坯墙上。
“爹?怎么出来了?晓莲呢?”姚晓婵走过去扶着他,看了他身后室内一眼。
姚守树受伤之后什么活都不能干了,一直窝在屋里养伤,由她三妹姚晓莲照顾,姚晓莲才六岁,家务活不怎么能做,平日里就只负责照顾姚守树。
“先前你和二丫头都不在,你娘只有叫她,她去菜地里摘菜去了。”
姚守树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隐有责备道:“你伯母是你的长辈,你要尊敬孝顺她,她教训你是应该的,你可别目无尊长忤逆她,你看看你刚才都在做些什么混账事,今天就算了,我只告诉你,你得记住了,下回别和她顶嘴,那是不孝,若是再让我听见,你就给我跪祠堂去。”
姚晓婵:……
对为老不尊为长不慈者,如何孝顺?对邓氏孝顺?孝顺毛线!
“恩,我知道了。”
姚晓婵嘴上乖乖的应道,心里却在腹诽着,她不和封建教育下长大的愚孝人士计较,跟他们扯道理,扯到天亮都扯不清。
此刻时间已不早,不一会儿就到饭点了,中午的吃食依然是一人一只水煮番薯,就着水煮青菜。
等姚三娃在外面玩够了回来,大家才开始吃,三个小的吃的欢,对他们而言只要有的填肚子就足够好了。
姚晓莲年纪尚小,一边吃还一边盯着姚三娃手中的馍馍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