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离开销魂殿后,便立即前往白阖殿内,与众位长老商议今晚的怪事。庄严肃穆的白阖殿内,掌门端正地坐在殿堂中央,神情凝重,寻思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各位长老手执拂尘席地坐在两旁,时不时用手抚摸自己花白的长须,也是对黑衣人的身份百思不解。
一长老详尽地分析道,“黑衣人夜闯我昆仑山的目的应是劫救白苏,却不曾料想那捆仙锁具有非凡的法力,非有掌门的咒语一般人不但不能将其解开,还会受到捆仙锁的反噬。不过,黑衣人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冒此大险欲救白苏,想必与白苏有莫大的关系,白苏应认识此人而已。”
掌门从座上站起来,手放在背后迟疑地兜转了半圈,否认道:“本道之前问过白苏,只是黑衣人蒙着面,白苏也未识出此人究竟是谁。现在细细想来,如果本道猜的没错,那黑衣人闯入昆仑之时使用的法术应是魑魅魂音,此法术可制造野兽咆哮的假象,其发出的野兽声看似有迹可循,实则为虚,入境者会受其声迷惑,向四面八方寻找声源,最终无功而返。只怪本座当时过于心急,未曾细想,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五派中常用的仙术。黑衣人施此法只为拖延时间,好有机会闯入销魂殿。”
“掌门师兄的意思是……这件事与可能与其他四大门派有关?”
掌门默然不语,只是转身走到座前,两手握着座上的扶柄,疲倦地坐下,然后轻微地摇头说道:“此事若没有证据,不可妄下定论,黑衣人也可能是非五派中人,或是外人盗学五派中法术。”掌门说完闭上双目,安静地坐着,一句不发,像是在沉思着什么。长老们在两旁轻声议论着,不敢打扰到掌门。
而掌门沉吟了片刻,突然张口说道,“本道越想此事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毕竟白苏关系到明日的祭仙大会,而祭仙大会有关乎昆吾剑的解封,唯恐此事与神器有关。”
“倘若真是如此,那黑衣人明日定还会有所行动,我们必须作好准备,保证明天的祭仙大会万无一失。”长老们不禁心生余悸,皆严肃着脸,眉宇之间挂着一丝担忧。
“嗯…也罢,众长老也不必过于担心,我已派遣白墨带领众弟子这几日悉心把守昆仑,山,一旦有任何异常,我们定能及时处理。”
“既然掌门把此任务交给白墨,那我们就放心多了。”长老们听后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
确实如此,白墨师叔在昆仑山的声望可不是白白得来的,他的法术仅在掌门之下,连长老们的法术都只是和他相差不远。不仅如此,白墨师叔一向待人宽厚,心胸宽广,虽然平时总是板着脸,说话的语气比较僵硬,那也只是为了树立威严,更好地驯服一下顽劣的弟子罢了。所以,派中弟子一直很敬重他,掌门和诸位长老也十分器重和信任他。
说到白墨,弟子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这段时间他为了筹备祭仙大会的事时常奔波在外,很少看见他的身影。
今日他听说销魂殿的事后便立即赶了回来,一回来便前往禅思宫,碰巧曜凌和晓辰正在禅思宫与紫曦谈话。话谈到一半,就闻见门外弟子和谁说话的声音,然后又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紫曦一打开门,就瞧见一张黝黑而熟悉的面孔,这时已是深夜子时左右,外面漆黑一片,仅剩一丝微弱的星光在残延。紫曦识出白墨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也顾不了这么多,连忙将师叔迎了进来。
白墨憨声一笑,“怎么?紫曦这么晚还不睡?”话语中似乎包藏着什么言外之意,原来他早就察觉到屋内还有曜凌和晓辰,方才他在门外也多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谈话内容自然有关白苏。
紫曦半天才反应过来白墨的问题,她注视到白墨犀利睿智的目光,放低声音,涩涩且支吾地地回答到:“我们在…谈论白苏师兄。”
这时,曜凌和晓辰闻声走过来见过白墨师叔,然后四人围坐在桌旁继续谈论。
曜凌沉着头泯了一口茶,余光朝向白墨,明知却故问道:“师叔一定是听说了黑衣人夜闯销魂殿的事,所以才来到这儿吧”。
白墨直截了当地回道,“不错。你们的谈话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了,”紫曦为他倒下一杯热茶,他顺手接过,边用嘴稍稍吹凉茶水,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在乎白苏,也想千方百计救出他,但是你们记住,明天是祭仙大会,由不得你们胡来。”说到这儿,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像是传达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顿时,白墨的这段话让气氛变得有些冷涩,其他三人半天说不上话来。
然而,此时紫曦的脸色极为惨淡,在她心里白苏有着极重的分量,她无法承受看着白苏死去的痛苦,这比让她自己死还难受。而师叔的这声命令像是直接戳中他的软肋,几乎令她发狂。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憋红了脸突然向白墨冲道:“师叔,我和白苏师兄从小一起长大,这些你是看在眼里的,难道你让我亲眼看着他死去吗?再说白苏师兄根本没有错,错的是我,该死的也是我,是白苏师兄替我顶罪的!”
紫曦心头的怨与恨霎时如火焰一般熊熊燃起,她冲着白墨毫不留情地大吼,一旁的曜凌和晓辰为她的态度所震撼,他们未曾想到紫曦这样平日里挺温顺的一个小丫头竟包藏着一颗如此劲猛的火种,不过这也因太在乎白苏而起,他们不禁心疼起可怜的紫曦。
而面对眼前这般毫无忌惮的紫曦以及她的情绪,白墨似乎并没有感到太意外,他依旧平静地做在那儿,听着紫曦的肺腑之言。
“师叔,难道您真就这么冷酷无情吗?平日里你那么心疼白苏,现在你也要亲眼看着我爹用他来作为血祭吗?”
顿时白墨犹豫了,这番话像一根针一般刺入白墨的心底,令他痛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