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低头思量了许久,缓缓回道:“我知道掌门担心若宽恕白苏难以服众,眼看祭仙大会即将来临,而我派麒麟果已失,若能给白苏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那说不定能堵住悠悠之口。”
“麒麟果已失,千年之约能以实现,依你看,该如何将功补过?”掌门问道。
“五大门派都有种植麒麟树,如果能向其它门派借用麒麟果,那祭仙大会的事就能解决了。”
掌门仔细思虑了一番,轻叹一声,说道:“我又何曾没想过这点?只是麒麟果关系各派仙人修为,其它门派岂会轻易将麒麟果借给我们?”
“掌门,如果我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其它门派不愿出手相助?祭仙大会关系昆吾剑出世,相信其它门派会鼎力相助。”白墨认真解释道。
众长老仔细琢磨他的话半刻,觉得甚有道理,朝掌门点点头,建议一试。
掌门见众长老认可此事,也生起了一丝希望,于是说道:“也罢,姑且让白苏一试。只是众长老认为当向哪个门派借用麒麟果?”
众长老沉吟沉吟片刻,其中一位长老慎重地说道:“其余四大门派中,天巫派稍显蛮横,蜀山派过于谨慎,蓝月派向来与我派不和,目前希望最大的便是藏龙派,不妨让白苏前往藏龙派一试。”
其余长老心思沉重地点点头,“嗯”声应道,一旁端听的白墨也认为如此最好。
之后,白墨便迎着微凉的月光,只身来到落寞寂静的销魂殿。
销魂殿地处昆仑山极北,背向山阴,地境寒凉,白日终不见日光,夜晚唯有凄冷的月辉洒向殿顶,使其笼罩在一股阴寒之气中。
面色发白的白苏颓头望着窗外微凉的星辉,眼神眯成一道狭长的缝,迷离得失了光色。
“师傅真的要将我按门规处置吗……”
他不由问道自己,四肢被铁锁紧紧锁住,身体吊在殿的中央,挣扎不得。殿里的寒气刺得他心痛。
“白苏啊白苏,你触犯了门规,即使师傅再想包容你,也无能为力。”
他语气轻微无力,整个身体都很虚弱,想要倾倒却被牢固的铁锁死死束缚着。
他又接着自言自语,“师傅,徒儿不孝,让你失望了。但是徒儿不不后悔,徒儿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六条人命,值了……”
说罢,他的脸迎着透彻的月光,明亮的眸里透露出一丝哀婉,然后闭上疲倦的双眼,以求心安无憾。
此时,在门外驻足片刻的白墨打开殿门,望着虚弱怅然的白苏,从心底叹出一口气。白苏微微抬起头,瞧见是白墨师叔来了,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吃力地张开嘴,字字艰难地说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白墨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殿的中央,双手合并,伸手对铁链施法,随即铁锁破解,掉落在地,而白苏随身体倾倒在地,仰起头,诧异地望着白墨。
白墨瞧着他惨白的嘴唇和勒红的手腕,脸上顿生深深的怜悯之意,说:“师侄,你受苦了。掌门答应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白苏撑着虚脱的身体站起来,露出久违的微笑,“不,师叔,这是白苏本应承受的。只是白苏一定令掌门他失望了。”
“世间很多是是非非谁也说不清楚,师叔知道你拥有一颗侠肝义胆才会不顾门规出手救义。如今掌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派你前往藏龙派去借用麒麟果,只要你能祭仙大会之前完成使命,你自然就能得到宽恕!”
白苏听后垂头思量了片刻,然后神色茫然地说道:“可是师叔,麒麟果乃各派重要神物,他们岂会轻易借予我?”
白墨两手交叉放在背后,缓缓转过身,望着窗外迷离的星宿,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师叔明白,要借到麒麟果十分艰难,所以这次需要用你的智慧来度过难关,到底能不能成功借到就看你的造化了!”
白苏又微微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镇定地回答道:“好,我这就连夜前往藏龙派,定将麒麟果借回来!”
“不急!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今晚先回去调养一番,明早启程也不迟!”白墨回过身,神色严肃地劝道。
白苏听了他的话,于是两人一起走出销魂殿,各自回去休息便罢。
第二日清早,曜凌等三人随弟子来到另一处接受考核,白墨挺立站在悬崖边上,遥望着六十人迈步走来。
大家一眼望去,看到考核地点是悬崖边,心里不由生起一阵恐慌,猜疑这次考核将有生命危险。曜凌斜视到悬崖上系有一根绳索,而悬崖的对面是另一座悬崖,对面的悬崖更为陡峭险峻。
待所有人聚齐后,白墨指着崖边的绳索解释道:“等会你们利用这根绳索飞跃到对面的悬崖,成功落地者视为通过考核,只有一次机会。”
众人一看绳索是铁制的,很牢固,不由唏嘘道:“这也太容易了吧,哈哈,这肯定能过啊。”
白墨不屑地瞟了说话人一眼,说道:“小子,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就先从你开始。”
“好,没问题。”那人自信地应道。
然后他抓住绳索,用劲飞向悬崖的另一边,眼看身体一步步接近对面的悬崖,忽然他察觉到绳索已伸到最长,离对面的悬崖还差一段距离。此时他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牢牢抓住绳索,随绳索晃到原地,那他将被淘汰;另一种是用性命博弈一把,他可以只身跳跃到对面的悬崖边,只是崖边怪石嶙峋,若落地稍微不稳就会落入千丈悬崖,摔成肉泥。
那人眉头一皱,脸憋的通红,然后闭上双眼,准备赌一把,他竭尽全力只身跃起,众人看着他的身体见见落到悬崖另一边,忽然,他落脚的那一瞬间,脚底被一块稍大的怪石滑了一下,他愕然一生惨叫,来不及反应就迅速坠入悬崖,犹如一只断了翅膀的惨鸟。
众人皆吓得脸惨白,捂住眼睛,半天不敢直视悬崖。晓辰见到这悲惨的一幕,心里气得要命我,他想着白墨明明可以救那人一命,却无动于衷,看着其坠入悬崖。如果不是怕生事端,早就闹了起来。
终于他平静下心来,忍不住问道白墨,语气中带有一丝责备,“师叔,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相救那人?”
白墨转过身,眼神犀利有力,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如果你们知道危难之际我会出手相救,拿这场考核的意义何在?”
听到这番话,晓辰竟无力反驳,因为确实如此,这场考核大部分是考核人的魄力。若所有人都知道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他们便会毫无忌惮地接受考核,何来魄力之谈。
晓辰心底喘了一口气,生死由命,目前只能坦然接受挑战了。望着眼前险象重生的悬崖,他心中不由打了个鼓,再转眼看看庄枫与曜凌,他们也是一脸严肃与担忧。只怪当初他们想得太完美,在不能使用法术的前提下,一切都变得无比艰难。
下一个人继续开始接受挑战,之后的人大多数在生死攸关之际,选择了放弃冒险,在绳索的晃荡之下都回到了原地。只有少部分人愿意用生命来换取一丝通过考核的机会,敢于冒险的没有坠入悬崖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一场考核下来,为入昆仑壮烈牺牲的人有十几个,很快就到了晓辰他们,曜凌是他们中第一个接受挑战的人。他谨慎地抓住绳索,目测两崖之间的距离,然后毅然向对面跃起,眼看绳索延伸到了最长处,他盯着对面的一块平整的岩石,翻然跃了上去,平岩很滑,他借着向前的滑力,俯身卧倒在地,成功地落在了对面的崖前。
晓辰为他捏了一把汗,接下来就伦到庄枫了。庄枫性情比较鲁莽,拽起绳子就连忙飞向对面崖壁,顾不得眼前的滑石,一脚便滑了上去,自然身体不稳,猛然间他的身体向后翻仰,下一刻就会坠入山崖。
晓辰见情况不妙,连忙使用法力接住他的身体,迅速将他拉了回来,他才侥幸躲过一劫。
白墨冷淡着脸,严肃地宣布道:“本次考核失败,你被淘汰了。”
“什么!我……”庄枫不甘地看着白墨,欲言又止,心里虽有不甘,但事实就是自己没能越到对面的山崖,若不是晓辰及时施法相救,恐怕自己一命呜呼了。
曜凌拍着庄枫肩膀,神情镇静,安然劝道:“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看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