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碰到门上,发出“嗞”的一声响。
正哭的刘玲身体一震,快速转过身,往门里看。
在扯开的更大的门缝里,她看到一院子的蛇狼鼠兔,甚至还有爬行的蜘蛛,到处飞的苍蝇。
傻妞的泪干在脸上,哭不出来了。
我已经把青冥剑用了出来,当着她的面跟院内的动物们来了场血腥决战。
他们够邪,却不够勇,没打几下就不行了。
这时候,画妖从屋里出来。
也看到了外面的刘玲,却再也无心哄他,而是露出了凶狠的面目:“贱人,敢出卖我。”
他的手一扬,一撮细针一样的东西就朝着门口飞过来。
我没挡,把刘玲拉开了。
但那撮东西出来时,我伸手抓过来一根,剩下的尽数扫到门前的花上。
之前还开的正艳的花,瞬间就被削落一地,花枝和叶片撒的到处都是。
被我抓到的一根,展到我们面前,成了一根毛。
看上去像是毛笔上用的。
“看见了吧,一根毛就能把那些花都折断,要是打到你身上,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吗?”
我对已经吓到差点栽倒在地的刘玲说。
“小姑娘有个美好的向往是好的,但不能把幻想当成现实,脚踏实地才是真。”
这话说出来,我都觉得自己有五十岁,老气横秋,语重心长。
而眼前这位真正三十岁的大傻妞,却像一个小姑娘,突然发现自己吹的肥皂泡碎了,还糊了她一脸,又凉又腻,没有一点看着时的美感。
她的脸像是要哭,又哭不出来,上面堆着恐惧和害怕。
也不吵着去找画妖理论了,因为里面的画妖骂的很难听,句句都是要把她弄死。
事情到这里,也算弄清楚了。
这个小院里的东西,一个也不能留。
我一个手印拍到门上,一簇火苗快速穿透木门,直往画妖身上打去。
正骂的欢的画妖,瞬间就没了声,身子一闪,竟然躲到了屋内。
火苗钉在门上,从那儿开始烧起,转眼间就把房子烧了半个。
院子里的动物们争相往大门口逃窜,青冥剑挡在那儿,出来一个斩一个。
火势越来越大,把小院烧掉后,画妖藏不住也从里面往外逃。
刚到门口,青冥剑“唰”地就刺了过去,一剑正中他的胸口。
画妖呲牙咧嘴,最后一句话没出来,被他自己生咽了回去,转而吐出一口带腥的墨汁。
我拽住刘玲:“走。”
她的脸色煞白,脚步踉跄,竟然还回头又去看画妖。
我手一松:“要不你留这儿?”
“不,大师救我。”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跟着我就往小路上跑。
后面是熊熊大火,感觉要烤到后背一样,热的不行。
我们两个跑到进来的位置,我快速念了一遍清心咒,本来以为靠咒语清醒,我们很快就能从画里出来。
结果,咒语念完了,我们还站在原地,而后面的火势已经烧到衣服边。
刘玲快吓死了,抓着我哇哇乱叫。
火光把她惨白的脸烧红,两只眼里都是大簇的火苗在跳动。
她的手紧紧拧着我的衣服,脚在地上乱跺。
如果出不去,我们将会和画妖一起,烧死在这幅画里。
情急之下,我闭目提力,把精气神全部集中到眉心,再次念响清心咒。
脸边起了一阵凉风,驱散了刚才的热意。
好像……还有人说话。
我睁开眼,看到常盈一脸着急地看着我,嘴里不跌声地叫:“哥,哥,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也不管我刚醒,身体咋样,一头就扎进我怀里,抱着我哭了起来。
我拍着她的肩安慰:“行了,我没事了,先起来。”
转头去看旁边的刘玲。
她的眼皮动了好几下,然后也缓缓睁开。
脸色还是白的,但当她看到我后,跳起来就要来抓我。
常盈毫不客气,一把就将她攘开了:“干什么,站远点。”
“咳咳”
我从椅子上起身,安慰她:“没事了,已经从画里出来了。”
然后踢了踢脚边的纸灰,烧的很透,不会再活了。
让常盈把纸灰收起来,我们一起下楼。
楼下,刘玲的父母一脸尴尬地坐着,唯子则一脸兴味,看到我还眨巴两下眼,挑一下嘴角。
我没搭理他,先对刘玲父母说:“画已经烧了,以后她就没事了。”
他们连忙朝我道谢。
竟然也没问自己女儿怎样,只问我,像这样的事,我要收多少钱。
毛晓敏开口:“大姑,钱的事我给,你们先看看小玲吧。”
刘母这才去问刘玲。
她低着头不说话,身上的衣服扯的乱七八糟,头发也乱七八糟的。
还是她弟媳妇儿拿了块披肩,给她罩身上。
不过事儿我得说明白:“这个画成了妖,所以买回来以后,刘玲才会变,这事不怪她,应该是有人想害她才这么做的。”
“谁要害她?”刘家父母这次异口同声。
我看向刘玲:“这就要问问画是从哪儿来的?”
他们立刻就不出声,沉默而又目光凌厉地看向刘玲。
这一家人,还真是奇怪。
又是毛晓敏出来打圆场:“常大师,您先休息一会儿,我陪小玲上去洗把脸,换个衣服,这事再慢慢问。”
二十分钟后,我们换了新茶,刘玲也换了干净的衣服,洗了脸梳过头发。
客厅里的人也大部分都清走了,只剩毛晓敏,常盈,和刘玲的父母。
几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气氛还有点沉。
毛晓敏先开口:“常大师,我刚也问了一下小玲,她说卖给她画的人不是咱们这儿的。”
“是哪儿的?”我问?
刘玲摇头:“不知道,不过听口音像海城那一代,他说他是来这边做生意的。”
“一个海城来这边做生意的,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她的头垂着,声音也很小:“他住在我们酒店,有一次因为客房用品的事,跟工作人员起了争执,我去处理的时候,就认识了。”
毛晓敏已经反应过来:“住过咱们酒店就有资料,我马上让人去查,他叫什么名字?”
刘玲把名字一给她,她就出去打电话。
这边刘玲也跟我说:“因为是我们客人,他客客气气说话,我也就陪着。后来不知怎么就说到了画,他说跟我有缘,正好手里也有一幅画,问我有没兴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