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俩,去顾家肯定是不行的,我就在坤田市内找了酒店,开了房间。
把他们安顿好,顺便请他们吃了一顿饭,才说:“这车是我借人家的,现在得还回去,而且我这边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你们就先在这儿休息,我明天再过来。”
华子倒是没说什么,但玄诚子跟个老粘人精似的,拽着我的胳膊不撒手:“你有啥事比见我们更重要呀?”
“还车,有借不还,下次人家就不借了。”我把他的手往下扒。
玄诚子裹在小皮衣里的身板,透着十足的倔强,像个撒娇的大姑娘,把我抓的死紧:“那我跟你一起去还。”
他还跟我说:“我从你的脸色上看出,你最近一定遇到难事了,我跟你一起去,一定能帮到你。”
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顾家的事还真有点棘手,就是他这身装扮……
我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故意满脸嫌弃:“去也行,你得把这身行头换下来。”
玄诚子拎着自己的衣领给我看:“我这衣服怎么了?我走这一路,你都不知道吸引多少人回头。”
我:“……”
他是傻了吗?分不清真正的欣赏和猎奇,是怎么回事吗?
我看华子,他向我摇头,一脸生无可恋。
我也生无可恋。
不过玄诚子说是说,为了能跟我一起出门,还是选择换了身衣服,并且把头发也梳了上去,还别了一根木簪。
这样就道士多了。
他要跟去,我干脆把华子也一块带上。
“走吧,带你们去看看城外风光,山明水净纯朴人家。”
我开车上路,玄诚子在后面惊叫:“乐乐子,你们这大平原还有山呢?真稀罕”
“当然有,你往远处看看,看看那是什么,中岳有什么山,你知道吗?”
他“嘿嘿”笑:“你这都不上学了,书本上的知识倒是记得清。”
我无奈摇头,向后面的华子问:“我走之后,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华子点头:“是受了点,我们道观不是来了个跳大神的大婶……”
“你闭嘴,”玄诚子已经窜跳起来,头都撞到了车顶,又吃疼地捂着坐下去,拗着身子朝后面的华子吼:“你闭嘴,你不准再给我提那个人。”
他又凶又委屈:“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躲过一劫,你再跟我提她,我就把你送回去。”
华子果真闭了嘴。
胖大婶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人是我发过去的,现在看他们这样,多少有些内疚。
还很好笑。
就斜瞧了一眼副驾上的玄诚子,刻意挑着声音问:“不是吧,你都被人逼的老巢都不要了?”
玄诚子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说什么呢你,什么叫老巢都不要了,我那是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一个女人家家的,她懂什么呀?”
华子从后面接话:“确实不懂什么,现在来青木观的人,都找她,我们的香火更冷清了……”
“胡说,胡说八道……”
就在玄诚子跳起来,又要打他头时,我们的车被拦住了。
外面停着两辆警车,几个穿着制服的官方人员,正在测酒驾。
我刚打下车玻璃,玄诚子已经在副驾上急急申辩:“我们没有搂搂抱抱,刚我只是轻轻打他一下,这不犯事吧,警察叔叔?!”
交警挑着一边嘴角笑,“不犯事,但影响司机开车也不对……来测一下。”
他把酒精测试仪伸了进来,我张开嘴往上面呼了一口气。
对方看过没事,顺口来了一句:“这不是会开车吗?”
这话听着不太对,我赶紧转过去看他的脸。
呵,还真是熟人,就上次追着顾荣,从高速路口一直追到他家,又帮我们在河里救了人的那个交警头子。
我主动招呼:“你好你好,在这儿值勤呢?”
他也点了个头,看向玄诚子那边,话里意有所指:“你家的事,还没解决?”
“没呢,挺愁人的,这不我请了人再去看看。”
对方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往下一辆上去,同样像是顺口说的:“还是得相信科学,不行带他们去大城市的精神科看看吧。”
“好好好,都得看。”
“对,科学道法一起抓。”玄诚子在旁边接腔。
我怕他再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被官方人员当成又一个神经病,赶紧向他们挥手,开车离开。
玄诚子在我旁边还不满意:“乐乐子,你这不够意气啊,看到朋友也不介绍一下。”
“不是朋友,给你介绍啥?”我斜了他一眼。
他半点没觉得自己的话多余,又往下说:“不是朋友人家穿官服的,会先跟你说话?”
之后,他不知道突然哪根神经搭错了,转过身子认真看着我的脸问:“不是吧乐乐子,你现在在你们这一带,都混的这么牛批了?”
我看着后视镜问华子:“你带的有胶带,或者别的东西吗,把他嘴封一封,太影响我开车了。”
华子说:“那没有,但是我可以给胖大婶打个电话。”
效果显著,此话一出,玄诚子气到吹胡子瞪眼,但却没再说话。
安静了十几分钟,车子出了坤田市区,往顾家的方向去。
玄诚子打开车窗往外面看,感叹又来了:“乐乐子呀,这个地方是真的好,你说我以后不回平城了,就在这里买块地,建个道观,咱们哥俩合作挣钱好不好?”
“你先买块地再说。”
我溜着河堤边上去,再往车子两侧看,一边是绿树人家,一边是河水公园。
要说风景,这里确实不错,晚春夏初的天气,微风和熙杨柳飘飞。
在城中的人都趁着周末往外跑,体验大自然的风光,钓鱼的,带着娃,出来逛公园的,还有做小买卖的,全部聚在河堤两侧。
我开车从他们中间穿过时,玄诚子突然说:“乐乐子,你看那个人,好像一只鼠。”
我瞬间把头转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
河堤右侧的一个村庄边,一个人裹着灰白色的道袍,正在续续往前走。
我二话没说,把车子往路边一扔,拽着玄诚子就下车:“跟我走,那是个妖道。”
他还往后退:“妖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来看你的,又不是去看他的。”
我已经把他拽下河堤,一边快速往前跑,一边说:“你再往后撤,我就把你扔这儿,以后都只带华子一个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