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房间里出来时，黄明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隔壁的门也没关，他和楚彦朋一人一边等在门口。
听到动静，立马就走出来：“怎么样？他没怎么着你吗？”
我摇头：“没怎么样，就是看着他精神好像不太好，一直在喊着去什么地方，好像是北方的一个小镇。”
楚彦朋没懂我的话，还在往下追问。
黄明则快速往另一间房里去。
很快又出来了：“哎，我这个师兄，半生精明，没想到练邪功，会把练成这样。”
自己叹了口气，又拿出手机：“我还是叫医生来看一下他吧，毕竟出自同一个师门。”
楚彦朋看我。
我点头：“看一下吧，邪师有这样的结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不看医生是不对的。”
黄明往外拔电话的时候，我们都在走廊上站着。
医生听说是楚家的酒会上有人出事，来的特别快。
海城是商业城市，在这座城市里有钱人特别多，但特别有钱的人，却不是很多。
像楚家这样，排名数一数二的，在整个海城人的心里，都有着不同一般的位置。
这里甚至很多医院，都有楚家资助，或者投资。
所以医生虽然来的很快，但一看到楚彦朋，立刻就放轻了脚步。
“小楚总，病人在哪儿？”
楚彦朋往旁边斜了一眼。
黄明已经先带路：“各位跟我来，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也有点吓人，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立刻紧了紧手里的针筒。
我估计，那是镇定剂之类的药物。
门刚打开，一声吼叫先窜出来，之后是个人影，身上裹着不知道从哪儿扯下来的窗帘，已经奔向门口。
两边的医生，同时出手，抓向他的胳膊。
但被抓住的人并不服管，身子快速一扭，手往上猛地一抬，已经甩开他们的手，再次往前跑去。
黄明帮了一把手，往前一闪，兜住窗帘的两个角，往下一拉，正好拦到张或的腿上。
然后他猛地往后一拽，正卯足了劲往前冲的人，瞬间被他拽了回来，仰躺在地。
旁边的医生们，七手八脚按上去，也顾不上找准确的位置，估摸着把针筒扎了下去。
针管里的药推完，窗帘里面包着的人也停止了挣扎。
他们抹着头上的汗，先慢慢把窗帘揭开。
这一揭，女医生先低呼了一声。
男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倒抽了一口凉气，还往后退了一步。
张或身上的裙带装没了，身上挂着一层新的东西。
凑近了才看清，都是指节那么长的虫子，一头扎进他的肉里，一头留在外面。
因为在喝血，所以虫肚子是红色。
整个身上，都被这种红色的虫子挂满，看上去像一件新型的大红色的衣服。
医生们不敢怠慢，赶紧把窗帘又给他披了回去，然后几个小心地抬起他，往电梯里进。
人走了好一会儿，楚彦朋还捂着嘴。
刚一松手，就“呕”了起来。
“这么倒味口，你今天的酒不是白喝了？一会儿得吐光。”我笑他。
他一边翻白眼，一边努力回我：“真太恶心了，他怎么把自己弄成那样？”
我看了眼电梯口：“那些都是他自己养的虫，现在反蚀回来了。”
“会不会伤到别人？”
“不会，这虫都是认主的，把他吸干，没了主，自己就死掉了。”
旁边的青面兽大概也惊到了，到现在才想起问：“那医生会不会把虫子拽下来。”
“等全部拽下来，他也差不多了。”
“吱”
一直安静的走廊，此时响起开门声。
两个女人从门里又说又笑走出来，看到我们，两人都是一愣。
周吴的反应还是快些，已经往这边走过来：“小楚总好，你们也是在这一层？这是你的朋友吗？”
楚彦朋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她好像很兴奋：“要不来我们这儿坐坐，里面有酒和茶水……”
“不用了，我们的事已经办完，走了。”
周吴急了，转过脚步挡到他面前：“小楚总，我有一个朋友，一直想认识您，他能力超群，日后一定能帮到您。”
“不用。”
楚彦朋不假慈色，眼神都狠厉起来。
周吴到底是个没有什么实力的小演员，没敢再跟他对着来，让开了脚步。
我们一行进了电梯，还听到她喃喃自语：“奇怪，张或怎么出去这么久，难得在这儿碰到小楚总，多好的机会都被他浪费了……”
解决了张或，酒会对我来说已经失去意义。
走之前，我还是跟楚彦朋约了时间：“明天上午，你腾个空出来，我去找你。”
他都没问什么事，直接就答应了。
还特意派了车送我们回去。
到黄明家时，已经晚上十点多。
看到手机上闪来闪去都是信息，我就没急着去洗澡，坐在沙发上翻手机。
晚上事太多，一直都有人在，电话调成了静音。
这会儿拿出来，看到上面哪儿的消息都有。
连很久没联系的白曼青都打了两通电话。
我先回了玄诚子。
他带着华子离开海城后，我还没跟他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歪，乐乐子，你还在海城吗？”电话一通，那头的声音就炸过来了。
我赶紧把手机拿开。
这货起势后，真的越来越不行，没有一点以前的稳重，更看不到一丝得道高功的样子。
简直是丢修行者的脸。
“在，你们回平城了吧，怎么样，华子没事吧？”
“没……没事，现在他不是重要的，现在有别的事，康北出事了你知道吗？”
“康北？哪儿？”
“你一会儿查地图，我先把事儿跟你说一下，我观里那个老太婆，就是你发过来李香香，你还记得吧，她去康北了。”
我没当回事：“怎么，这已经是你的人了，看丢了，不会是想让我来找吧。”
“哎呀，你听我把话说完呀，我不是把人看丢了，是她说，她以前照顾的那个什么王，去了康北……那边要出大事了。”
在跟他通话的同时，我已经上网查了康北这个地名。
是极北边的一个小镇。
听说那里的夏天特别短，没有春秋两秋，中原刚刚入秋，那边已经大雪纷飞，冷的不敢出门。
到寒冬时，雪能下到顶住屋门，所有人都猫在家里，像冬眠一样，等着来年夏暖花开。
原来，谢向国选的地方，不是江自强和张或的家乡，而是康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