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不想说出背后的人。
但她的任务，就是要让我去碰那块石头。
在权衡了两方利弊之后，这个女人选了完成任务。
大概在她的想法里，告诉我背后的人是谁又怎样，只要我碰了那块石头，结局都是死。
等人死了，知不知道是谁害我，还有什么用呢？
所以，她开口道：“是霍爷。”
呵，这货还健在。
可是女鬼，你这语气未免太尊重了些，不像是长期生活在上界的仙儿呀。
我点头起身，跟她确认，“是地下的那位吗？”
“是呀，就是他，他凶的很，我如果被他拿了去，是会很惨的。”
我表示同情：“那我一定要救你，不能真被他拿住了。”
这话对她来说，无疑是定心丸。
而且，通过刚才的对话，我还发现这女灵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的话术应该是霍坚成提前教过的，我问到她知识点以内，她回答的就很快，眼里还闪着光，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
仿佛在说，这答案咱有，你尽管问，多问点。
一点也不像真正被困住，要被弄死的样子。
但若我问到她知识点以外的，哪怕十分接近，她都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回好。
有了这个判断，我对她的态度都变了一点。
毕竟蠢人和蠢灵，都是让人同情的。
“我听说他前阵子受了伤，现在已经好了吗？”
蠢灵惊讶：“霍爷受伤了？”
“嗯，听说还是被一个凡人伤的，挺重的，当时靠怂才保了一命。”
蠢灵的眼睛睁大了。
很显然，这么丢鬼现眼的人，霍坚成没有到处去说，而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但女灵很八卦，得知他受了伤，还是被凡人所伤，一下子就来劲了。
她拽着“哗啦啦”的铁链坐起来，两眼生光地看着我：“到底怎么回事，凡人还能跟阴差斗吗？那凡人是不怕死吗？”
“嗯，他确实不太怕死。”
女鬼震惊：“很牛啊，连死都不怕。”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就算他真的不怕死，那姓霍的也很厉害的，他怎么能打得过？”
“听说啊，这个凡人前世好像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是死了也有人怕他。”
她愣怔了几秒，眉头皱着：“前世是大人物，阴差还都怕他，这样的人好像只有一个啊。”
她抬起头，眼睛盯着我：“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远古大修吧？”
这个名词，我最近听的很多，渐渐已经失去心理波动，所以头点的理所当然。
没想到女鬼当下就往上跳：“我去，真的是他，他是我偶像呀，他出来了吗？不是说他要轮回好多次，而且上面下面的都在找他麻烦，还把他的记忆封禁了，他现在都能打得过姓霍的了……”
她一说话就停不下来，嘴快的像倒豆子：“我跟你讲，那些人全是不讲武德的，嘴里喊着为三界除害，实际上就是怕人家的武力太强，他们谁也打不过，就很害怕，就想用阴谋诡计把先他弄死。”
“哎……说起来，他也是可怜，被那些人害的去凡尘里轮回，这还不算，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谁要是能把他弄死，他身上的力量就会被那人所用。”
“你想想看，他那么厉害，谁不想拿到他的力量，自己也牛批一把。”
“他呀，现在就是所有人的猎物，都在想尽办法，把他弄死到自己手里。”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事，还真的有点好笑，因为大家都想把他弄死到自己手里，就互相制衡打击，内部动手，反而给他了更多时间。”
我终于逮到一个机会插话：“你对他很了解吗？”
女灵摇头如拔浪鼓：“诶，我哪有那好运能碰到他，要是真能见他一面，死都值了。”
小傀在旁边向我挤眉弄眼。
我懒得理他，继续问：“你都没见过他，又是怎么知道他的。”
“听呀，上下三界都想弄死他，你想想看这么牛的人，会少了传说吗？我跟你说，我们地下的女、阴差，提起他，个个都佩服的很。”
我：……
你暴露了，大姐。
你现在的身份是上界的仙子，不是地下的女差。
可她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还在兴奋地跟我普及：“听说大修以前也在地下呆过，可惜我没赶上好时候，去的太晚了，不然也能一睹他的尊容，诶，想想都激动，你知道吗？他不但武力值逆天，听说还长的很帅。”
小傀笑的嘴都要抽筋了，还不忘附和她：“对呀，他是长的很帅，轮回成凡人，也有很多人喜欢他，追着要嫁给他的。”
“真的吗？那我能不能见一见？”
小傀看我，装着一副老成，意味深长的样子：“那见谁还不得看缘份是吧？”
“话是这么说，可有时候缘份也得自己争取啊，我现在的身份，是不适合往上走的，我吧，就希望着有一天，他真的死了，我能从无常那里抢个差，亲自把他接过来，这人鬼两生的，就算圆满了。”
这天没办法聊了。
不知道怎么就扯到我死的事，她刚才还恨那些想把我弄死的人，恨的牙齿发痒，转眼就想来接我。
我站起身，语气疏离：“他未必想让你去接他。”
“为什么呀？”女灵也跟着我站起来，为自己争辩，“我肯定比那些无常要温柔的多，钩子什么的都不会上，他要是真跟人打架伤了，我还可以扶他，背他也行。”
“可那些人不是为了把他打伤，将他弄来地府，是为了吸收他身上的能量，你觉得，他死了之后，还能去地下？还能保留原身吗？”
这话大概戳到她肓区，她愣怔半天没说话。
我和小傀都打算转身走了，她突然又在身后喊了起来：“那他肯定不能死啊，我得去保护他，我要救他。”
我哼了一声：你刚才还想弄死他呢。
小傀事多，已经在跟她念叨上了：“美鬼姐姐，你要想保护他，以后就不要做这种事了，你怎么知道，你上来要害的人，不会是他呢？”
女差在线愣怔两分钟，我们两个都走远了，她硬是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记起自己的任务了，朝着我们大喊：“诶，你说要救我的，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