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里面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东西。
我也没打算今天看看就走，进去前已经做好了各方面准备。
抬脚入内，入鼻就是一股呛人的腥臭味，像是有一大堆正在腐烂的尸体。
烟雾太大，除了门口半米，周围看不到更多东西，低下头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
半米之内，飘动的都是刚从外面进来的游灵，正在你挤我拥地往同一个方向去。
这个方向正是原先庙中的正殿。
我穿过他们，没几步就进入正殿之内。
原先放三官相的正殿里，现在大刺刺地坐着一个红袍白脸的东西。
一身浓重的阴气，把他包裹的像某种电视剧里妖怪出现的画面。
他大张着嘴，两手呈筒状往前拢，把从门口进来的阴灵，尽数拢到他面前，然后直接张口生吞下去。
那些意识不清的游灵，对此毫无知觉，木然的往前走，也木然地被他吃掉，直到被他咀嚼后，咽下去的瞬间，才会发出“咕”的一声轻响，代表着他们曾经存在过。
一股怒火，从我心头一窜而起，直冲脑门。
意识里的青冥剑已经出来，跟着他要吞的下一个阴灵，直接往他的嘴里搅去。
剑身才到跟前，红袍怪微眯的眼睛徒然张开，在看到剑的一瞬间，一个倒翻从椅子里向后翻去，躲过了一剑。
我一脚踩到椅面上，快速从椅子上也翻过去，从上至下擒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留了起来。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先左右开弓，抽了他几个大嘴巴子。
修道人的手，跟原来是不太一样，他很有感觉，每次抽下去，他的脸就会更白一分。
几下过后，还把他刚吞下去的阴灵都抽了出来。
青冥剑也没闲着，见缝扎针，在他的手脚胳膊，甚至后头皮都削出明显的记号。
要不是还有话问他，我此刻就想直接把邓楚生的令牌拿出来，送他个魂飞魂魄散大礼包。
看着他已经无还手之力，我松了手，任他瘫软在地。
将他刚才坐过的椅子调个面，我坐上去，拿脚踢了他一下：“别装死，起来回话。”
他别的地方不能动了，但眼珠还行，立刻狠狠瞪了我一眼。
青冥剑感受到我的感受，剑锋“嗖”一下就往他的眼睛刺去。
还好他眼闭的快，我也没想真的现在把他弄瞎，剑尖及时收住。
“为什么吃这些阴灵？”我问。
他应该是不想回答，白的像纸一样的嘴唇绷的很紧。
我对他的耐心有限，青冥剑直接上去，生生给他划了一道口子出来。
黑气混着一些黑色的浊物，顺着伤口顺流而下，庙内的臭气更加浓重了。
他还是胆小了，开始答话，却不是回我的问题：“这些游灵，人间不留，地府不收，就是废物就是垃圾，我把他们吃了又怎样？”
我一脚踩到他的脖子处，声音发狠：“我问你，为什么吃他们，嗯？”
他凶狠瞪着我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惊恐，后面虽然极力想镇定，但我没给他机会，脚上用力。
反复两次后，这货终于说了实话。
“我要用他们身上的阴气，来修自己的身体？”
我冷笑出声：“你有个屁的身体，你跟他们一样，都是阴灵而已。”
这个人，平时应该是嚣张惯了，既是现在控制在我手里，还是忍不住暴露他的气性。
我的话立刻激起他的反驳：“我跟他们当然不一样，我是地下的阴官，我是七爷八爷的左膀右臂，地下的所有无常阴差都是我的手下，他们是什么？不过是些流落在阴阳两界的孤魂野鬼，不记前尘，不知后世，我们怎么会一样？”
我手痒的很，好几次没忍住又想抽他了。
“这自我感觉良好的自信是谁给你的？啪……”一巴掌抽到他脸上后，我吹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你嘴里的七爷八爷是黑白无常啊？做这些事也是他们指示你做的？”
到目前为止，我在地下见了不少阴差，还去过一趟封都城，却都没见到真正的地府官员。
上次的两位判官，与传说中的也完全不一样，这位更是。
他们更像是顶着某种名头，在外胡作匪为的小下属。
我就是不知道，真正的黑白无常判官，都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会容忍这些东西存在？
眼前躺在地上的红袍怪，又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还威胁：“今天的帐，七爷八爷一定会给你算的。”
“好，我等着他们来算帐，来，告诉爷，你叫什么？”
不知是不是想拿自己的名头来吓我，这次他说了：“霍坚成。”
我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从来没听说过地下还有姓霍的阴官。
果然是个冒牌货，抬起手正想一鼓作气，把他打死算了，却听到门口处传来一个低低的女声：“爷，都备好了。”
我侧身往门口看，一个小道姑垂首而立，面貌还有些熟悉。
竟然是二喜。
她竟然已经死了？！
我刚走了一下神，地上的霍坚成竟然钻了空子，从刚才的瘫倒状态一跃而去，往门口冲去。
逃跑的速度实在太快，我起身去追，却被一个东西“咚”地一下撞了个满怀。
我跟那“东西”一起滚回到庙里，才看清砸过来的是二喜。
她的眼睛比活着的时候要清明很多，看这样子，应该是缺失的灵体又回来了。
我把她扶起来，问：“不是说庙里的道姑们都走了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低头垂目，声音很小：“我没走。”
“我知道，你为什么没走，是谁把你害死的？怎么会跟刚才那个畜……那个姓霍的在这儿？你刚才说的准备好了，又是什么意思？”
她摇头，眼角瞟向外面：“您还是先看看他们吧。”
随着霍坚成的离开，原本意识全无的游灵，突然开始躁动起来。
他们的脸在一瞬间扭曲，原先混浊的眼睛里突然开始跳动起火苗，低声吼叫着到处乱抓，撕咬，好像体内装了一头发疯的狮子，正急着出来。
我往身上摸了一下，才想起没带线香过来。
想震住他们，只能念清心咒或安灵咒才行。
事不宜迟，我跟二喜交待一句，让她先别走，就盘腿而坐，开始念动安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