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耳熟。
他当初骗刘玲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结果那姑娘不好意思,拿了八千块钱给他。
我就不可能了,我没钱,五块钱也不想给他,要送就送,反正他目的也不纯。
我伸手。
黄明看着我的手笑了一下,转身去拿话。
嘴里还说着:“那我把画都送你了,咱们是不是就是朋友了?”
“不是,我永远不可能跟你做朋友。”
他也不生气,仍然笑着:“好,你现在不跟我做朋友,我也不勉强,不过我可是把你当成朋友的,到了海城,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我拿了画,起身:“现在就走,一刻也不能在县城里留,你多留一个小时,我就晚去海城一天。”
他笑着向我走近:“常先生呀,你这个威胁其实对我没什么用的。现在不是我着急着回海城,而是你想去吧?”
不等我说话,他就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会马上回去的。”
当着我的面,他拎了一个行李箱出来:“走吧,咱们一起出去,你如果愿意还可以送我去车站,那一定是我毕生荣幸。”
这些花哩胡哨的话,他越说越顺嘴,眼珠还不断往我身上瞄,那油腻猥琐劲,真的让人十分倒胃口。
不过为了看到他真的离开,我还是忍吐把他送到县城的车站。
黄明坐在车里不下来:“你送到这儿就不担心我不走?就算我真去了市里,要回来也很快的呀。”
“你试试,”我斜刺了他一眼,“我再在这个地方看到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的性子,现在能留你一条性命,你得感谢你还有点用处。”
他低头笑了起来。
笑够了,自己开门下车。
又扒着车窗跟我说:“这大半夜的也没公车啊。”
“夜间出租多的是,你也不像缺那几个钱的人。”
之后,直接踩油门离开。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黄明一直侧身看着我的车。
他的脸在夜灯下昏暗不明,周身都环绕着红色的气息,妖治诡异。
给毛晓敏去了个电话,告诉她黄明的事,也确定了一下刘玲的状态。
“从医院回来好多了,这会儿已经睡下,我明天早上就把我父母一同接过来。”
“嗯,好。”
更多细节我没问,也管不了,只要她不闹自杀就行了。
回家的一路,唯子仍没出现。
等我到家了,他也没回来。
常盈倒是还在等我,一个人坐在她窗前,屋里亮着灯,门也开着。
看到门口车灯亮,她已经跑了出来。
“哥,她没事吧?”
“没事,”我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还不睡,这天都快亮了。”
她很执拗:“你不回来我就一直担心。”
“没事的,快去睡吧,明天还有话要跟你们说。”
我摸了一把她的头,把她往屋里推:“外面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出去你更不用担心,你哥还能吃亏不成?”
她任我推着,进了屋,又回头问我:“哥,那个刘玲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她就是压力太大,养养就好了。”
小丫头,脾气是暴了点,但心还是软,刘玲晕的那一下,给她吓到了。
我朝她挥手:“快去睡觉,我也睡了。”
看着常盈回屋,把门关上,我才转回身。
唯子是个事精,他要是正经去一个地方,从此以后跟我没关系也就罢了。
他这么赌气的走,我总担心他再若出别的事来,到时候收都没法收。
所以回屋后,立刻用他身上的气息卜算了一下。
还在县城,目前为止,也没做什么事,气息宁静。
稍稍安心。
拿出空白符纸,毛笔,朱砂等物,开始画符。
这次去海城,肯定不会顺利,黄明在那儿等我,高华彬现在的情况也不明,而且这次情况还有为叔的提醒。
所以我得提前把所有准备做好,除了符纸,明天还得去一趟县城古待,买些古钱。
我过去用的五帝钱,丢的差不多了。
外面天色大亮,院子里开始有人声。
院子外,村里人也都起床了,因为夏季,地里总有或多或少的活计要做,人们陆陆续续从我家门前经过。
来盖房子的工人也很快到了,外面都是停电瓶车的声音,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我抬起有些僵的脖子,朝窗户外看了眼。
阿正他们也早起来了,可能以为我还没醒,都压着声音。
但能听到在说什么。
一部分在说今天早上吃什么,另一部分在说唯子怎么没回来。
阿正昨晚睡的早,他媳妇儿来了之后,他就不跟我们一起熬夜了,总是睡的很早。
他不清楚状况,就跟黄小邪确认:“他真是跟乐哥一起出去了?我昨晚明明听到你们回来,都进屋睡觉了。”
黄小邪抹了一把鼻子:“他后来又出去了。”
“出去了?我没听到门响啊。”
青面兽愣的很,接过话就怼他:“你能听到什么,我们光听到你屋里哼呀嘿的,哪儿还能听到别的。”
“就是,我们还是孩子,天天给我们听这个太不好了。”黄小邪立马响应。
还问着小刺:“你说是不是,等家里的起来了,咱们一起跟他说说,把那两个人叉出去,太影响儿童心理健康了。”
小刺声音很弱:“我……我已经一百多岁了。”
“你什么意思,是在告诉我,你也可以听那些靡靡之音了吗?还是有别的想法?”
“我不是,我……我就是觉得不影响睡觉。”
“他们声音那么大,怎么不影响睡觉,明明很影响的。”
两个小东西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声音也不控制了。
那边阿正又跟青面兽掰扯起来了:“让我走,我走了你们有饭吃吗?啊,你们吃什么,天天吃风拉沫吧你们。”
青面兽人愣嘴笨,想什么说什么,想不起来的,他也说不出来。
这会儿急了:“我又没说让你们走,我就说听到声音了,听到声音跟你们走不走又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不说听到了,他们会说让我走?我看最应该走的人就是你,你瞅瞅你,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吃的比谁都多,干活几个不顶一个。”
两伙人吵和太大声,连一旁的大黄毛都忍不住了,很快加入他们,“汪汪”地叫个不停。
不知道是给他们加油,还是站在谁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