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风驰电掣的赶到县城,白曼清已经在旅馆下面等我们。
她急的手皮都快搓破了:“我就出来买个饭,她就不见了。我已经去过公安局了,他们说没到二十四小时,还不能立案,现在要怎么办?”
“出去找。”我立马说。
她急忙点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对了,我给县城最大的广场那儿交了一点钱,让他们在喇叭里喊人。”
白曼清做事,确实十分周到。
可常盈是在她买饭时不见的,是她自己走的,还是有人把她劫走,都未可知。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种吆喝的方式,怕都不能把她叫回来。
我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抓紧时间出去找。
让黄老邪去找小傀,带他一组。
我和白曼清一组,一边出发去找,一边问她常盈走丢之前的细节。
“我们今天走后,她情绪有什么不对吗?”
白曼清摇头:“没什么不对,她一直不怎么跟我说话,你们走后,她就躺在床上玩手机。”
“中间她有没有往门口,或者窗外看?”我再问。
白曼清想了一下才说:“没有,她在玩一个游戏,只偶尔瞟我一眼,没往门口看过。”
“那她叫你出去买饭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这个白曼清记得很清楚,连常盈的语气都学了出来。
拖着长音,叹着小气:“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饿死了,好想吃东西呀!”
我看了白曼清一眼:“她这样,你就说出来给她买吃的?”
“嗯,我也不能饿着她呀,而且确实中午了,我本来也想出去买饭的。”
“你们可以叫旅馆送上去。”我说。
她反过来看我,片刻,才犹豫着道:“常乐,你妹妹要真的想走,我不是说她故意为难我,我就是……”
“我明白,”我打断她,“她如果真想走,你防不住,也拦不住。”
“那她是自己走的吗?”白曼清急问。
我摇头,“不知道。”
不想让她过于担心,转口安慰她:“没事,她的事不怪你,把她找回来时我就觉得奇怪,她这么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再找就是了。”
结果我们在县城里转了一圈,折回旅馆的时候,常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一个冰淇淋,正坐在旅馆大堂的椅子上,吃的那叫一个欢实。
我确实有点生气,过去问她:“你去哪儿了?”
她抬头一看到我,把冰淇淋背到身后,人也慢慢站起来:“我……我没去哪儿呀?”
“没去哪儿是去哪儿了?我们到处找你,你知不知道?”
她点头:“我回来的时候,前台的姐姐说了。”
然后立马向我认错:“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出去不跟你说的,我就是想吃点东西,你在的话肯定不让我吃。”
我看了眼她手里的冰淇淋,气完全压不住,“这么凉,你本来就不能吃。”
我伸手给她要,白曼清却忙着过来拦住:“算了常乐,没事的,偶尔吃一点点不会怎样。”
常盈听到她说话,直接就把冰淇淋投到了最近的垃圾桶里,还哼她一鼻子:“我不吃了。”
然后转身就往楼上走。
这给我气的。
这是什么牌的熊孩子,一点规矩礼貌都没有,都是过去把她给惯坏了。
我向白曼清道歉。
她忙着说:“没事,你快跟上去看看她,人回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看得出来,常盈闹这一出,把她吓的不轻。
我赶到楼上,敲常盈的门。
她打开之后,先往外面看了一眼,没见白曼清跟过来,才放我进去。
“你干什么?为什么那么对白小姐?”我语气严厉斥责她。
她就撇嘴,吭哧着嘟囔:“我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你以为人家喜欢你呀?没一点礼貌规矩,你瞅瞅你都多大了,做事怎么都不走走脑子呢?”
想想还是不解气,又说她出门的事:“你想出去,想吃什么东西,你说话,我就算会说你两句,你要的东西不也都给你买了吗?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
“还有那冰淇淋,你自己吃了肚子疼,都忘了吗?要是好东西,我会不让你吃吗?”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常盈一直垂着头,不应声也不犟嘴。
我以为她在悔过,知道自己错了。
结果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手背上滴了一层水滴。
蹲下去一看,好家伙,她还有礼了,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我一肚子的恼火,硬是被她折腾没了。
拿了一包纸巾过来,坐到她身边,一边递给她擦脸,一边缓了声音说:“好了,都是哥太凶,惹了你。你是不知道呀常盈,哥为了找到你,在外面跑了三年多,我是真的怕你再一走,又不回来。”
“我知道。”她低声回应。
我正给她递纸巾的手顿了一下:“你知道?你想起来了?”
她抬脸,摇头:“没有,但是我这两天听你们说话了,也看了手机,那上面的时间确实过了很久,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委屈难过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我又从小照顾她习惯了,完全看不得她泪眼盈盈的模样。
赶紧安慰她:“好了好了,不哭了,下次想吃什么,你跟哥说就是了,也就是多说你两句,你当听不见,该吃还吃。但是,千万不能再这么一声不吭的走,知道吗?”
她向我点头。
把她哄好,我已经筋疲力尽。
也不能歇,带着她和白曼清,把黄老邪也叫回来,一起出去吃了顿饭。
下午的时候,牛总的电话来了。
他的父母在送到医院,几个兄弟赶到,见了最后一面后去世了。
家里有丧事要办,我们就没等他,先一步回古城。
他虽没回来送行,但是跟司机交待了,让他把我们送回去。
回去的一路,我都靠着车座睡觉。
黄老邪坐在副驾上,不时跟司机聊个天,套他此次跟我们出来的感受,以及看到的东西。
我估计他是想,把司机的部分记忆抹去。
没拦他,普通人看到这种事,很容易生出心理阴影,像白曼清这样,还能淡定对待的实在不多。
想到这里,我回头问她:“曼清,之前你们公司给的十万块钱,不是这位牛总拿的吧?”
“不是,那是公司的事,是走财务划帐的。”
“嗯,那就好,这次的费用就算了,我来一趟能找回我妹妹,比收多少钱都好,牛总家里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