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琅沉沉睡去,梦里梦到了父亲母亲和大哥,还有凤家的其他人。
“父亲母亲,大哥,琅儿好想你们。”凤琅高兴的扑过去,却扑了个空,眼中满是茫然委屈。
面前父亲满是温柔的笑,然后携着母亲与大哥的手逐渐离去。
凤琅惊慌极了,拼命的去追,去跑,跌倒了爬起来去追,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去,她大喊着,叫着,让他们等等自己,他们却像是听不到一般,只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凤琅跑累了,累的再也跑不动了,只能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倒在地上无助的抱住自己,泪水布满了脸颊,呜咽着:“父亲母亲,你们回来啊,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琅儿。”
“皇叔不要琅儿了,你们也不要琅儿了吗?琅儿如今只剩一个人了……”
“琅儿不要一个人,琅儿害怕。”
“不要走,不要走……”
宫凌爵看着紧紧攥着他手,脸上布满了泪水的凤琅,像是一只小兽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父亲,母亲……不要丢下琅儿……不要丢下琅儿……”
凤琅发烧了,脸颊烧的通红,就连指节都带着粉,攥着宫凌爵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用力到指尖发白,嘴里喃喃着什么。
宫凌爵指尖擦去了她的眼泪,擦干净,却又重新涌了出来,不知是烧的还是哭的,她的眼角都带着红,脸上满是惊慌与无助。
宫凌爵坐到她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身体:“乖,琅儿不怕,本王在这里。”
兴许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凤琅逐渐安分下来,不一会儿又开始挣扎起来,眉头紧蹙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靥,神色痛苦又绝望,最后竟然呼吸分外急促起来,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
宫凌爵察觉不对便想要将人叫醒:“凤琅,凤琅,醒过来!”
凤琅猛地睁开眼,眼神茫然空洞,看到宫凌爵后喃喃:“皇叔?”
“本王在,莫怕。”
凤琅却再次闭上了眼睛,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抱住:“说谎,皇叔不要我了,他怎么可能在,没有人要我,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胡说八道什么 !”宫凌爵皱眉:“本王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没能得到凤琅的回应,再看,凤琅已经陷入了熟睡,呼吸绵长。
凤琅这一病,便是整整烧了三天,宫凌爵便一直守在她身旁。
直到凤琅退了烧,宫凌爵才离开,离开时特意叮嘱管家莫要将他来过的消息告知凤琅。
管家不解:“若是郡主知道您一直照顾她,定是会高兴的。”
以前是,现在却不一定了。
宫凌爵没有解释,只是道:“照做就是。”
管家端着药来到凤琅房间时,凤琅已经醒来:“郡主,您可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凤琅眼中尚带着茫然:“我怎么了?”
“您发了烧,整整三天呢。”
凤琅怔住,想到自己在梦里梦到的人,问:“皇叔他来过吗?”
管家摇头:“没有啊。”
凤琅低头:“也是。”
那日她已经将话说的那般难堪,宫凌爵怎么可能还会来?
凤琅吐出一口气,神色竟是十分的向往,她道:“我梦到父亲母亲了,我想跟他们一起走,他们却不带着我,我一直追,怎么也追不上,我就在想,他们那么爱我怎么就丢下了我呢,若是能和他们一起离开该有多好。”
管家心惊肉跳:“郡主,您……”
“我也是烧糊涂了,同你说这些做什么?”凤琅笑着接过药一饮而尽:“你先出去吧,我再休息休息。”
管家离开后,凤琅便起身探查房间,确定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后才嘟囔:“难不成真的是梦?”
自嘲道:“是我多想了,他怎么可能过来,凤琅啊凤琅,你可真是疯了。”
凤琅睡了一觉后醒来便看到琯青潇坐在床边一脸幽幽的看着她,吓得凤琅险些当场拔刀。
“你干什么?”
琯青潇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凤琅啊,我还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了?”
凤琅心中警惕,暗道莫不是琯青潇知道了什么,问:“自然是,问这个做什么?”
“那为什么你生病了却不告诉我?一个人独自承受?你知道我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有多心痛吗?”琯青潇表情夸张的伤心,却也十分认真:“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知道,我只是没来得及同你说。”凤琅解释。
她都不清楚自己烧了几天,醒来后便是现在。
琯青潇十分大度 :“算了,原谅你了,没事吧?怎么会突然生病?”
凤琅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着凉了吧。”
“这些日子我同你一起住,你呀,身子骨太弱了,我要好好锻炼锻炼你。”
凤琅嘴角一抽:“倒也不必如此。”见琯青潇新致勃勃的已经念叨怎么训练她时,凤琅僵硬的转移话题:“听说你和曲丞商退婚了,真的假的?”
琯青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是真的。”
“曲丞商同意了?”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琯青潇冷笑一声,满是失望:“我们青梅竹马,我自认了解他,没想到到底是看错了人。”
凤琅一顿,琯青潇明显话里有话,犹豫了一下问:“他怎么了?”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没想到从头到尾只是我一厢情愿,你大概不知,他很早以前就有了通房,甚至私下里还有一房侧室,这些,我竟统统都不知道,他嘴里说着爱我,此生唯有我一人,却能做出此事,我可真傻,也多亏了王微微,若不是她的出现,我怕是就要跳入火坑了。”
“王微微她……”
提到王微微,琯青潇又是一阵冷笑:“兴许是做贼心虚,我提了退婚,曲丞商便将王微微送走,竟说是为了宽我的心,真是可笑极了。”
凤琅抱住了琯青潇:“潇潇不要伤心,曲丞商不是良配,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琯青潇本没有可伤感的,可被凤琅抱住后眼底竟浮现了涩意,喉咙都有些发紧:“我才不伤心呢,我……”
“郡主,郡主不好了!”
琯青潇话说一半看到管家气喘吁吁的跑来:“郡主不好了,王爷和祁云殊在门口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