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的仆从们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柴绍，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
柴绍见状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心中积郁无法压制，接着便直接拿起一旁的茶杯摔在地上。
精制的茶杯瞬间被摔的粉碎。
众仆从见状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此时柴绍又听到仆从通报的声音。
“主人，宫里传来旨意！”
柴绍顿时一惊，也顾不得更衣当即向着前堂奔去。
在自家前堂看到了手拿圣旨的宦官。
宦官见柴绍慌乱跑过来。
轻笑着起身对柴绍拱手说道：“霍国公，别来无恙？”
柴绍闻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拱手对宦官说道：“陛下可有什么旨意？”
宦官见柴绍如此心急，也不故意遮掩。
“霍国公，陛下准备将你派往营州做刺史。”
柴绍听到营州二字，顿时楞在了原地。
营州那可是苦寒之地，又毗邻高句丽。
李世民将自己派往营州那是妥妥的放逐自己啊。
宦官见状轻笑着继续说道：“很快陛下和吏部的圣旨文书就会到府上。”
言毕，宦官便要起身离开。
柴绍连忙上前拦住宦官问道：“陛下可曾说什么时候动身？”
宦官闻言摇摇头说道：“陛下并无明示，不过陛下定会让霍国公度过上元佳节在离开的。”
柴绍目送宦官离开自己的府邸。
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自己在和秦牧的暗斗中失利。
竟然会被直接外放到营州苦寒之地。
竟然都无法留在长安之中。
“来人，快去请佐良兄！”
柴绍派出仆从去请崔明前来商议对策。
而此时的崔明也得知柴绍攻讦秦牧反被将军的事情。
看着柴绍派来的仆从，皱着眉头说道：“回去告诉霍国公，如今他最好不要再有什么举动，平静度过上元佳节后，马上前往营州赴任。”
从仆从口中听到崔明的话，柴绍咬着牙深吸几口气。
虽然不愿意束手就擒，但是眼前只能按照崔明说的来干了。
于此同时，秦牧也从金吾卫府衙走出。
亲自前往皇宫之中向李世民汇报情况。
此时金吾卫的上官才姗姗来迟。
秦牧和他们简单客套一番，便向着皇宫走去。
武德殿里的李世民也在等待秦牧汇报情况。
但是李秀宁比秦牧先到一步。
得知秦牧被柴绍针对的李秀宁飞速来到武德殿。
不过事情已经盖棺定论，李秀宁只知道秦牧反将柴绍一军。
“皇兄，柴绍今日之行，背后未必没有世家的影子！”
李世民轻笑一声看向李秀宁说道：“如今柴绍背后露出来的只有清河崔氏。”
听到清河崔氏，李秀宁娥眉微皱说道：“柴绍是准备联合清河崔氏吗？”
对于李秀宁的询问，李世民没有回答。
而是笑着对李秀宁说道：“朕已经下旨将他外放到营州当刺史。”
言毕，李世民还要准备开口，却听到宦官说秦牧来了。
李世民挥手示意宦官将秦牧带进来。
秦牧刚进入武德殿就看到身披狐裘大氅的李秀宁。
于是笑着说道：“秀宁你也在此？”
李秀宁闻言却不看秦牧，对着李世民拱手告辞。
秦牧一脸不解地看着李秀宁退下。
见秦牧对李秀宁的举动疑惑不解。
李世民轻笑着说道：“还有几日，你们就要完婚，你还怕什么？”
听到李世民的调侃，秦牧拱手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方才听闻陛下要将霍国公外放到营州？”
李世民见秦牧转移话题，也正色点头说道：“不错，去岁突厥南下，高句丽趁机也入寇营州。”
说话间李世民走到秦牧面前，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想着物尽其用，将柴绍派往营州。”
秦牧听到李世民提起高句丽，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高句丽对大唐来说，并非突厥这样直接危及到兴亡的大敌。
但是又不得不给予足够的重视。
前隋多次北征高句丽，虽然最后让高句丽口头臣服。
但是透支了大隋的国本，使得结束南北朝乱世的大隋二世而亡。
这才有了李渊李世民父子等晋阳起兵建立大唐。
李世民现在派柴绍去营州当刺史，是不是有意北伐高句丽？
想到此处，秦牧直接对李世民拱手说道：“陛下此意，可是要征讨高句丽？”
李世民摆摆手说道：“高句丽已经对我大唐称臣，暂无讨伐之意，只是震慑高句丽一二。”
接着李世民又笑着说道：“今日不谈高句丽，你说说你对柴绍今日的举动有什么看法？”
见李世民开始主动转移话题，秦牧思索片刻后说道：“柴绍想要用民意击垮我，但是最后反被民意吞噬。”
“这便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
李世民闻言眉毛一挑，当即大笑起来。
“你这句话颇为切合朕的想法。”
李世民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觉得今日之事，是不是世家将柴绍推到台前？”
秦牧思索片刻摇摇头说道：“回禀陛下，此事臣也不知具体情况。”
“不过今日柴绍之举，说明世家对殿试和我相当不满，随时想着对我出手！”
秦牧直言不讳将世家对自己的恶意说出来。
李世民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毕竟是自己要用秦牧这把宝剑。
世家集火秦牧多少也是因为自己让秦牧冲在最前面。
“你继续收集百姓和士子对殿试的反馈。”
“有了今日的事情，世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李世民吩咐秦牧继续收集对殿试的反馈。
随后又笑着说道：“最近几日，你也好好准备一番，你和秀宁的婚事，朕会亲自出面的！”
秦牧笑着点点头，拱手从武德殿退下。
又遇上了入宫觐见的长孙无忌。
秦牧笑着和长孙无忌客套一番。
长孙无忌目送秦牧向皇宫外走去。
眼中流露出别样的神色。
今日秦牧运筹帷幄，将柴绍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让他心中不免有所防备。
毕竟之前的秦牧只是在带兵作战上如同天人。
而今日秦牧的滴水不漏地化解柴绍的攻势，并让柴绍自食其果。
这样的手段让长孙无忌不得不多加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