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都还没算一开始那时,崔明皓打赏那2两银子呢。
当然,这是粗略的算法。要统计精确的数据,还得等月底盘账的时候才算得清楚。
殷五郎却很淡定,看着那些钱,直接推给了林依依:“时候不早,你该休息了。别忘了你的身子骨,前些天才不舒服了,可熬不得夜。”
那絮絮叨叨的模样,像极了老妈子。
“知道了。”
林依依想了想,从里面拿了三吊钱,交给路老的孙儿东子:“这些你拿着,拿去做明儿买菜的本钱。六子也早些起来,跟着东子帮忙搬一下货。”
“东家放心,小的一定会尽职尽责。”
东子拿着钱,眉开眼笑。
六子盯着那些钱重重点头:“五嫂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表现。”
“啊?”
东子看了眼六子,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瞥一眼林依依又看看自己爹和祖父,也不明白究竟是哪里错了。
六子也不说话,只眼观鼻鼻观心盯着地板,啥话也不说。
开玩笑!
他才是最早跟随在五哥五嫂身边的人,他能和他一样吗?
五嫂让自己跟着这东子这小子一起去买菜,分明就是为了让自己监视这小子有没有偷懒,有没有趁机中饱私囊,他才不傻!
林依依自然不知道六子的脑补,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喊一声:“你想多了!”
为了腾出更多空间做雅间,后院的二楼几乎都被囊括了。所以大家都挤在一楼的通铺和杂物房里。不过殷五郎还是力排众议,将二楼最好的那一个房间留给了林依依住。
累狠了的后果,就是倒床上后,林依依连身都没翻,就一觉到天明。
等她起来时,众人早就在忙碌了。
路老更是将需要提前准备做好的菜都上了笼,做足了准备。
更不要说去采买的东子和六子二人,也是早早就回来了,此刻正忙着处理食材。
“东家,我怎么没看见您炒的薯苗卖?”
东子一脸好奇,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林依依微怔,很快就笑了起来:“都搁在地窖里,是从老家带来的。为了省一大笔本钱。”
可不是为了省钱嘛!
食肆里的辣椒是自家种的,土豆是自家种的,更不要说薯苗和番瓠(南瓜)、韭菜等等了。
林依依想法很简单,反正要回去,来回就带上一船,省事也省银子。
“原来是这样……”
东子没有再问。
他应该发现了炒时蔬是5文钱一份,而薯苗和酸辣土豆丝是7文。想来也在纠结,此物为何要贵两文钱一份吧?
林依依也没有替他多解释的打算。
东子没见过薯苗,等以后有人栽种了,大家都认识了,他自然也认识了。
现在,还是趁大家都没有时,她先一笔银子,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第二日,还没到午时,食肆大堂里就坐满了食客。
不仅如此,就连最低消费50文的雅间也坐满了人。酸辣土豆丝和青椒皮蛋,依旧是每桌客人必点的菜式。
好在这两样菜都可以量产,林依依每次都炒一大锅,反而缩短了不少时间。
等第二日天黑歇业时,林依依已经累得连眼睛都挣不开,趴在那就直接睡着了。
最后还是殷五郎看不下去,强行将她叫醒,让她回屋去睡。
第三日,林依依胳膊疼得抬不起来。
好在她已经教会了路老,倒也不用担心以后没有人掌勺。
就在众人因为食肆的生意太好,痛并快乐着的时候,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派人过来捣乱了!
其实在第一天,殷五郎在无意中发现了那道充满恨意的视线后,晚上便暗中探查了一番,也很快知道了原布肆东家和仙客来东家之间的龌龊,包括他对自家食肆的针对。
殷五郎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只要对方不出手,他也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可到了第三日,见随缘食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后,仙客来东家终于忍不住,命小二找了人手登门来闹事了。
林依依听见前面起了喧闹,得知有人闹事时,便急忙丢下锅铲就跑去了前面。
“五嫂,您别过去!”
见势不对,石头一把拉住了他:“来闹事的人说,他在咱们的菜里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要我们赔钱!五嫂,前头有五哥在,那人占不到丝毫便宜!”
“我知道。”
林依依甩开他的手,直接跑去了大堂。
她是担心被人占了便宜吗?
错了!
有殷五郎在,她才不担心这些。她要担心的,反倒是殷五郎失了手,万一出了人命案,以后她还怎么做生意?
刚走到后堂入口处,就听见“砰”一声重响。
只见来闹事的人,被凶神恶煞的殷五郎一只手卡住了脖子高高举起,抵在柱子上,正双手双脚猛烈踢腾。从那张双眼暴突还涨成绛紫色的脸来看,再晚一步,她恐怕就得去牢里探望殷五郎了。
“住手!~”
林依依大喝,赶忙上前拉扯殷五郎的手:“殷五郎你还不放开!你要把他掐死了!快放手呀……”
殷五郎只冷冷地睨了眼林依依,又淡漠地移开目光。
在目光和殷五郎对上的刹那,明明是秋老虎发威的大热天,可林依依浑身好似被丢进了冰窟窿里,禁不住浑身一激灵。
那从冰寒兜头落下,吓得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停。那一刻,她连自己想说点什么都忘记了。
“放……放开……救、救命……”
被制住那人两眼直翻白,徒劳地拉扯着殷五郎的手。可肺里被挤压的空气已经到了极限,他无法呼吸,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在失去意识的刹那,他只迷迷糊糊地生出一个想法来。
他不该听信东家的蛊惑跑来。
结果,他就要死了……
可就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死死卡住咽喉的那只大手突然松开。灼热的空气带着丝丝缕缕的辣意灌入他咽喉,让他贪婪地呼吸着。下一刻,又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咳嗽。
“咳咳咳……疯子!你这个……疯……咳咳咳……”
他想大喊。
可出口的却是堪比蚊呐的声响,他慢慢跪下来,把脸贴在地上。生平第一次,他感觉活着真好!能自由畅快的呼吸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