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袭来,不眠不休下了一天一夜。
宋城街市皑皑一片,天色很好,雪却哗哗啦啦下得很大,街道少有人行。一名身着花白大袄袍的女子步行匆匆,她的身影与漫天的大雪交融着,只露出了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细细瞧去竟噙了丝满满期待的笑容。
宋安歌打着一把油纸伞,手上还提着满满两篮子的食物,脸上是说不出来的欣喜。
今天是除夕夜,亦是她的生辰,却是修然离家的第五年了。又是一年最特殊的日子,今天修然会回来吗?就像五年前一样,满是宠溺的对她说“我的小安,生辰快乐!”,和她一起享用生辰的美食,一起看除夕夜的烟花。
对门的王婆婆腿脚不好,一个不注意跌了下去,宋安歌伸手去拦,掌心隐隐射出一道白光。
霎时王婆婆重心不稳的身体停立在半途中,只一秒,她的身体竟轻轻落到了地上,连手中篮子里的水果都完好无缺,稳稳落在地上。
“婆婆您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宋安歌赶紧跑过去扶她起来。
王婆婆一把打掉她的手,瞪了她一眼:“你走开!我自己能起来!”
宋安歌尴尬收回了手,目送着王婆婆的身影越走越远。她转过身低下头,将披风紧了紧,独行在街道上,心里略有难过。
从小她便命不好,出生那天胎位不正,导致母亲失血过多而死。家里本是大户人家,父亲有两三个小妾,小妾又生了几个儿子,父亲本就不待见她,岂料随着她的年岁增长,竟在家中无意中使出了异样妖术,她扬手一指便打碎一个花瓶。
亲人视她为妖魔,村民视她为异类。至亲的父亲决然将五岁的她绑在树上,任由她在深山林里自生自灭。
她天生比别人成长得慢,五岁的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甚至不会走路,不会说话。
也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生辰日,她被死死捆在树下,静静等待着死亡,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将在这样重要的日子一点一点的流逝。
她没哭,亦没闹。
就在她已然绝望之时,修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犹如天神一般降临在她的世界。
连漫天纷飞的大雪也掩盖不住他的灼灼风华,他温暖的双手捂住她冻得毫无血色的小脸,薄唇亲启:“可怜的孩子,冻坏了吧,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修然是那样一个温润儒雅的男子,他抱起脏兮兮的她缓缓回了他的家,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宋安歌收了油纸伞准备开门,余光却瞟到旁边一抹娇小纯白的身躯。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只白狐狸,它正卷曲在门旁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宋安歌轻轻抱起它,发现小家伙的脚上受伤了,她紧了紧披风,将小家伙小心翼翼放在最暖和的怀里。
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她笑着说:“可怜的小家伙,冻坏了吧,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从前的她是被修然呵护宠溺着长大的,会扶着抱着她,看着她渐渐学会走路。教会她说话,丫丫学语时……说的第一个词便是“修然”。
现在的她虽然没有了修然,却渐渐学会了保护自己,保护比自己弱小的生命,你瞧!就和第一次见修然时他说的话一样,“我带你回家……”
房间里暖和多了,宋安歌将小家伙轻轻放到凳子上,用自己的披风将小家伙裹成一个圆圆小小的球儿。她耐心的拿来白布和烧酒替小家伙包扎,那小家伙像是并不在意,任由她所有的动作。
“饿了吧?今天是我的生辰,你可有口福了。”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她揉了揉小狐狸绒绒的毛发才起身去了对面的小厨房。
只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做出了整桌的美味佳肴。
宋安歌看那小狐狸并未动弹,坐到小狐狸旁边,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她宠溺的说:“你应该饿坏了吧,可是现在不能吃,修然还没回来呢,我们要等他回来一起吃。”
提及自己最敏感的词语,宋安歌像是透过它看着另外一个人,无奈笑了笑,小声呢喃道:“你知道吗…我叫宋安歌,我的名字是他取的,安歌,安宁的歌唱,他说‘小安的歌声是世界上最动人的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