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红烛一脸震惊,大婶更幸灾乐祸。
“朱茯苓真是恶毒啊,你对她这么好,她竟然连你都骗!朱家人说得对,她就是个瘟神,到哪儿都会给人招厄运,你还是赶紧把朱茯苓给赶出去吧,省得她被人揭穿的时候被她给连累了!”
“特别是陈七,他可是怎们六塘村的人,万一被朱茯苓给毒死了,那朱茯苓可不只是打赌输了那么简单,还要被公安抓去蹲牢房的,到时候家里多了个杀人犯,这名声说出去多晦气啊!”
杨红烛越听心越乱,昨晚因为朱茯苓挣到钱的喜悦全没了,只剩下恐慌。
茯苓年纪轻轻,又没学过什么正经医术,能懂什么草药?
有句话叫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治病救人可是个专业的技术活,没学过医术就卖草药,还给人看病,可不就是招摇撞骗吗?
郑医师可是有证的,是在县城开药店十几年的正经医师,她跟郑医师打赌,不是疯了吗?
“婶,你别这么说,茯苓就是个小姑娘,郑医师犯不着跟她认真吧?”
“怎么犯不着?她摆摊卖东西,抢郑医师的生意,人家郑医师能放过她?我听说郑医师还要报公安,就等着陈七曝光她是骗子,好让公安抓她呢!”
杨红烛脸色煞白,急得团团转。
这个时候,朱茯苓和杨玉绣都上山采药了,找她们商量肯定来不及,可是这事迫在眉睫,不赶紧解决好,后果不堪设想。
杨红烛是一分钟都坐不住了,直接奔回屋把钱翻出来,然后直奔陈家。
只要抢先一步找到陈七,用钱堵陈七的嘴。
“七叔,这5块钱你拿着,算是还你买药的钱,多出来的部分不用还了,就当谢谢你照顾了茯苓的生意!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哪儿都别去,就当是帮了茯苓的忙,成不?”
只要陈七呆在家不去县城,那茯苓的事情就不会败露,跟郑医师的打赌就不会输,郑医师就没办法报公安,茯苓也就不会出事了。
杨红烛眼眶通红,表情里全是恳求。
她没法直接说朱茯苓不懂医术是个骗子,但是话说到这份上,陈七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结果,陈七听得稀里糊涂。
啥叫他在家休息就是帮了朱茯苓的忙?
退了他的药钱还给他送钱,又是啥意思?
陈七是个心软的,没闹明白咋回事,但看不得女人红眼眶,只得点头答应了。
没多久,这事就传到张春桥耳朵里,张春桥激动得好像抓住了朱茯苓的什么致命把柄,她立刻找到陈家去。
“七叔,听说杨红烛来找你,不让你出门去县城,还给你塞钱了?”
什么叫塞钱?说得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陈七皱眉头,但没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于是点点头,说:“没说不让我出门,只是让我在家多休息。”
果然是这样!
肯定是把招摇撞骗卖假药的事情败露,怕输给郑医师,所以拿钱堵住陈七的嘴巴,好继续卖假药骗钱!
“七叔,你太糊涂了,这事怎么能答应呢?朱茯苓跟郑医师打赌的事还没出结果,大家都等着你这个证人说真话呢!”
张春桥激动得心都要蹦出来,直接拉着陈七就往县城奔去。
她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啪啪啪打朱茯苓的脸不可!
这边。
朱茯苓已经到县城,从竹篓里拿出草药,整整齐齐地摆开了。
还是上回摆摊的位置,还是明艳亮眼的外貌。
太显眼了,很快就引来不少人关注。
“她不是上回卖药的丫头吗?还敢来啊?”
“今天好像是打赌出结果的日子吧?要是她输了,那就是骗钱又害人呀!”
“这种人就该报公安抓走!”
众人窃窃私语,看朱茯苓的眼神怀疑又谴责。
杨红烛越听越心虚。
“茯苓,要不咱们收摊吧,别卖了……七叔那边我帮你退钱了,可是其他人……”
陈七收了她的钱,今天应该不会来捣乱,可是买过草药的不止陈七一个人,万一谁吃药出了问题来算账,她不知道自己的身板能不能护得住茯苓。
还有跟郑医师打赌的事,杨红烛越想越心惊肉跳。
“郑医师可不是个好惹的,跟他冲突没好果子吃,咱们还是走吧……”
“为什么要退七叔的钱?”朱茯苓愣了一下,见她慌得脸色都白了,拍拍她的肩膀,“姨妈,放心吧,难道你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可是……”杨红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道冷笑的声音打断了。
“什么信心?招摇撞骗卖假药,以为不会被拆穿的信心吗?”
不是别人,正是郑医师。
他拨开人群,看到朱茯苓竟然还敢来县城摆摊,气笑了。
“没想到你真敢来!小丫头,你是在我面前牛皮吹得最大,胆子也最大的人,可惜心思没放在正途上,净想些歪门邪道来骗钱!我已经报公安了,你要是怕坐牢就赶紧滚吧,以后夹紧尾巴做好人!”
真的报公安了!
杨红烛双腿一软,拽着朱茯苓就要走,“茯苓,咱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朱茯苓没有动,轻飘飘看了郑医师一眼,似笑非笑道:“姨妈,别担心,就算公安来了,抓的也未必是我们。”
“什么意思?”郑医师面色一沉。
这时,人群之外有声音在喊他,嗓门超级大,听得出情绪很激动。
是吴通的声音。
郑医师得意洋洋,因为吴通来了,就等于当众证明他要赢朱茯苓了。
“臭丫头,你等着被打脸吧!”
话刚说完,吴通拨开人群冲击来,然后,挥起拳头,一拳砸在郑医师脸上。
闹哄哄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郑医师脑袋嗡嗡响,鼻子痛到好像鼻骨都被打断了,他摸了一下鼻子,一手的红,全是鼻血。
他顿时气疯了,“吴通,你他娘的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