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她们这是要去哪儿?”开车的于远注意到齐心掉头,不由放慢了车速。
陆慎懒洋洋地靠着车窗,“跟上不就知道了?”
说完,陆慎抬手往于远头顶拍了一下,“都说了多少遍了,现在要叫先生。”
于远憨憨地笑了笑,“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再叫错就扣一半工资。”陆慎慢悠悠开口。
“别啊老、先生!我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扣了拿什么糊口?”于远苦着一张脸。
陆慎挑眉,“一个月两万还不够糊口?你不喝酒也不抽烟,更不去娱乐场所,钱都花哪儿去了?”
突然想到什么,陆慎脸色骤沉,“别告诉我你还是把那对狗男女接过来一起生活了。”
于远抿了抿唇,没敢吭声。
陆慎头疼扶额,“如果你现在没本事,你说她还会不会来认你这个儿子?”
于远沉默半晌才开口,“没有她就没有我。”
就像是听见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陆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得对,没有她就没有你!她如果不生你,你就不用在这世上受那么多的苦!你说你犯蠢养她一个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她那个小白脸一起养着,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换做是他,早让那个贱人知道当初抛弃他的后果了。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妥协只会换来一次比一次过分的要求。
所以那些欺负他的人、不拿他当回事的人,他都会都会加倍报复回去,让他们记住他不是好惹的。
陆慎实在是不能理解于远的大度。
他也不想理解。
“给你一天时间,让那对狗男女收拾东西滚,不然我让人帮他们滚。”
“老大,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于远一张脸皱得跟包子褶有一拼。
陆慎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已经没了半个月工资,再说就这个月工资全没了。”
于远委屈巴巴地闭紧了嘴。
“知道现在我为什么不许你们叫老大吗?”陆慎盯着前面的车,缓缓启唇。
于远思索两秒说:“因为您现在是陆家的主人,身份不一样了。”
是啊,身份不一样了。
叫老大,显得他跟这个豪门圈子格格不入。
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融入这个圈子,但谁让她在这个圈子里呢?
陆慎目光深沉地凝视前面车里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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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要甩掉他们吗?”齐心看着后视镜里跟上来的车,问道。
曲眠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闻言,眼也没睁。
“不用。”
那天孙有富对她做了什么,陆慎都看见了。
所以,陆慎跟着她去半月湾见孙亚,于她而言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到了半月湾,见到满脸麻子的孙亚,曲眠顿时觉得恶心反胃。
倒不是因为孙亚脸上的麻子,而是孙亚这张脸像是和孙有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没有看见孙有富的身影,孙亚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反手就要关门。
齐心及时把门抵住,一脚踹上孙亚心口。
来之前,太太交代她,不必对等会儿要见的人留情。
于是齐心这脚使出了十成的力。
孙亚直接飞了出去,砰一声摔倒,捂着心口像条蛆一样在地上扭/动。
他面目狰狞地瞪住曲眠,“曲大小姐,你可知故意伤人罪该怎么判!”
“你还懂法律啊!”曲眠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走进房子。
齐心走在后面正要把门关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挡住了。
她歪头去看,发现是陆慎的司机。
而陆慎就站在旁边。
陆慎微微一笑,“我是来帮曲大小姐的。”
齐心没有因为这句话就把人放进来,而是回头说:“太太,陆先生在外面。”
“让他进来。”曲眠淡声道。
陆慎把于远留在外面守着,自己进了房子。
看着地上疼得满脸通红的孙亚,他啧啧两声:“这张脸真是越看越下头!”
孙亚最讨厌别人说他脸,可他深知陆慎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于是将怒火对准了曲眠。
“曲大小姐上门闹事,这是几个意思!”
“我闹了吗?我明明只让人踹了你。”
曲眠一脸无辜。
她不紧不慢走近孙亚,居高临下看着他这张恶心的脸,“刚才你跟我谈法律,那我想问问,孙有富和你,该判几年?”
一个猥/亵未成年,一个知情不报。
越想越觉得恶心。
孙亚脸上的肥肉抖了两下,他冷哼一声,“我听不懂曲大小姐在说什、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猝不及防从孙亚嘴里蹦了出来。
曲眠听得眉心一紧,余光扫过陆慎踩住的那只手。
陆慎用鞋跟踩住孙亚的五根手指头,不紧不慢地来回碾动。
他缓缓笑着凝视孙亚,“现在能听懂了吗?”
“我实在是不知哪里得罪了您二位?”孙亚极为费力地说道。
爸交代过那件事绝对不能从他们的嘴里出来。
即便曲家如今落魄,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把他们压制得死死的。
要不是陆慎突然把爸带走,他才不会拿那件事威胁曲眠,让她把爸带回来。
“是吗……”陆慎若有所思地拉长语调,缓缓蹲下盯着孙亚那口泛黄的牙,随后目光在房子里寻找了一圈。
十多秒过后,陆慎的视线落在一个木雕摆件上。
他看向齐心,“能麻烦你帮我取过来吗?”
齐心看向曲眠。
曲眠问陆慎:“陆先生这是打算做什么?”
“拿来就知道了。”陆慎脸上笑意加深。
曲眠示意齐心拿来木雕摆件。
陆慎拿到手,掂了掂重量,下一秒对准孙亚那口牙,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曲眠下意识转过头闭上了眼。
重物击碎牙齿的声音听得她头皮发麻。
但更让她害怕的是陆慎此刻的笑声,“现在可以听懂了吗?”
这一砸,孙亚至少掉了六颗牙。
准确来说都被砸成了半截。
孙亚急着在地上捡牙齿,根本没心思去回答陆慎的话。
陆慎笑容冰冷地拽住孙亚的头发,再一次将木雕朝孙亚嘴里砸去。
牙齿混着鲜血流到地上。
还有一些溅到了曲眠衣服上。
陆慎看见,眼神愈发凶狠。
“你该死!”
他举起木雕,直接往孙亚脑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