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眠打电话给季晨礼,却是高宛琳接的。
高宛琳伤心怒吼,“你怎么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
闻言,强烈的不安从心底涌了出来,曲眠不自觉握紧了手机,“是不是季晨礼出什么事了?”
“傅太太,算我求你了,你离晨礼远点好不好?”
听着高宛琳无助的哭声,曲眠如鲠在喉。
她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是她对不起季晨礼。
曲眠答应高宛琳后,接着说:“我想知道季晨礼出了什么事,希望您能告诉我。”
“傅南钦是你的枕边人,他做了什么混账事,我不信你心里没数!”高宛琳颇不耐烦地说。
曲眠语塞。
虽然她和傅南钦是夫妻,但不代表她能清楚傅南钦的所有事。
高宛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曲眠思忖片刻,拨通了季晚的号码。
虽然她和季晨礼打小就看对方不顺眼,喜欢跟对方争个高下,但却很奇妙地建立起了友谊的桥梁。
多年情谊摆在面前,她没法不去过问季晨礼出了什么事。
电话接通后,曲眠毫不意外地被骂了一顿。
等季晚骂到不想骂了,她才问季晨礼出了什么事。
季晚冷笑,“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能让我哥的腿立马好起来、”
“我早上收到了季晨礼送的项链。”
曲眠担心季晚像高宛琳一样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于是她直接打断了季晚的话。
果然,季晚一听,直接炸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哥昨晚出车祸进了医院,到现在都没醒,他怎么给你送项链?再说你是傅南钦的女人,我哥把项链送到你家像什么话?曲眠,我看你是没睡醒,在发痴!”
季晚越说越大声,吵的耳朵疼。
曲眠把手机拿远了些,“医生是怎么说他现在这个情况的?”
“对方把我哥往死里整,你觉得他现在能好到哪儿去?还有,我哥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只要离他远远的,就算是对他很好了。”
季晚几下说完,继续聊项链的事,“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哥给你送的项链?”
曲眠如实说:“里面有卡片。”
季晚沉默片刻,“你把照片发我微信。”
照片发过去后,过了有三分钟,季晚才说话:“不是我哥写的。”
旋即她嗤笑一声,“亏你还和我哥一起长大,连是不是我哥的字都认不出来。”
曲眠想说她就是凭字迹断定项链是季晨礼送的。
想想还是算了。
说了只会招来季晚无情的嘲笑。
既然项链不是季晨礼送的,那会是谁?
对方又为什么要借季晨礼之名送她东西?
还有,佣人塞给她的那张纸条,又代表了什么目的?
曲眠觉得如果可以找到那个佣人,答案应该就能出来了。
可她连对方的长相都没记住,而公馆内又有十多位佣人,这要怎么找?
就在曲眠想这些的时候,季晚轻蔑一笑,“送你项链的人很显然是想挑起你和傅南钦的矛盾,可惜你树敌太多,要想把人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话音未落,季晚就把电话挂了,颇有一种功成身退的感觉。
曲眠打算先从佣人入手。
第一步,去问钟叔,院子里有没有安装监控。
得到的回复是没有。
没有的话,那就把佣人全部叫出来,总会有一个人是心虚的。
十六位佣人,包括周妈,曲眠盯着他们观察了许久,最终锁定了周妈。
周妈眼神飘忽,每次和曲眠对视两三秒就往旁边看,她拿走了垃圾桶里的碎纸,心虚得很。
“周妈留下,其余人去忙自己的事。”
曲眠发话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和周妈。
周妈的紧张显而易见,曲眠也不直说是为了什么事把人留下来,只道:“说吧,你做了什么?”
“我早上六点起来上了个厕所……”周妈揪着衣边,缓慢地说起她从起床后都做了什么。
曲眠很有耐心地听着。
不出所料,周妈把她想知道的事情给省略了。
她掀起眼皮,冷幽幽地扫了周妈一眼,“听说你有个喜欢打麻将的小儿子……”
周妈身体一僵,“太太说这个的意思是?”
“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的事,应该没跟自己老婆说过吧?”
曲眠会知道这些,是在其他佣人闲聊的时候知道的。
她一说完,周妈整张脸唰一下就白了。
周妈哆哆嗦嗦开口,“他老婆要是知道了,他那个家也就完了……太太您别说,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
“你在院子里做了什么?”这次曲眠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捡了这些。”周妈耷拉着脑袋,从兜里掏出碎纸。
曲眠皱眉,“你捡它们有什么用?”
“我在楼上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有人给您递了纸条,觉得很暧昧,然后就捡起来……”周妈依旧是低着头,后面的话,她没敢说。
曲眠大概猜到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应该就是拼好之后,周妈告诉了傅南钦。
先是项链,再来纸条,这不是火上浇油,想让傅南钦的怒火烧死她吗?
曲眠头疼扶额,开始恐惧中午的那通电话了。
言归正传,既然周妈在楼上看见了递纸条的人,那找出来就容易多了。
周妈在得知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意识到自己干了错事,忙不迭向曲眠道歉:“对不起太太!”
曲眠摆摆手,“待会儿我自己跟他解释,你先帮我把人找出来。”
但没想到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那个人以买菜为由离开了公馆。
很显然,他不可能再回来了。
但也可以赌一把,万一他又回来了。
曲眠苦笑着摇摇头,要是她再快一步就好了。
眼下还是想想该怎么向傅南钦解释清楚吧。
其实解释清楚不难,就是傅南钦会不会信她,这点很难说。
还有就是,她和季晨礼真的没什么,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傅南钦相信,不再去找季晨礼的麻烦。
曲眠想得头疼,她一边摁着太阳穴,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上走。
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睁开眼,外面天已经黑了。
糟糕!
曲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连忙拨通傅南钦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