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这一巴掌扇得极为使劲，曲眠脸上瞬间红了一大片，五指印触目惊心。
但宋老夫人还不解气，扬手就要给第二巴掌，宋正青和方秋兰及时把人拦住。
宋正青压低声音无奈道：“妈你这是做什么！”
“都是因为她，子麟才不回家！”宋老夫人恶狠狠瞪住曲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说到宋子麟不回家，方秋兰的脸色也不好了，自从她开始托人给宋子麟介绍对象，那孩子就不怎么回家了。
究其原因，都怪曲眠这个贱人，如果她当初没有招惹子麟，子麟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宋正青瞥见自己妻子也是一副要把曲眠吃了的样子，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方秋兰，眼睛往病房看了眼。
方秋兰回过神，想起宋鸿的承诺。
只要他们今天能让宋芳茹过来一趟，宋鸿会把自己一半的资产给他们。
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于是方秋兰深吸口气，压下对曲眠的厌恶，拿出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要去护在曲眠跟前。
但她刚有动作，曲眠就被宋芳茹拉走了。
看着女儿又红又肿的脸，宋芳茹心疼得不行。她挡在女儿跟前，看向气势汹汹的宋老夫人，“刚才看您生气，我可真怕您哮喘复发，当场离开人世。”
“你！”宋老夫人蓦地瞪大了眼睛，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感觉下一秒就会不省人事。
“妈！秋兰，快去叫医生！”
宋正青被吓出了一脑门的汗，方秋兰赶紧跑去找医生了。
宋芳茹冷眼看着，嗤笑一声，“您刚才不还挺威风的吗？怎么转眼就跟要死了一样？”
宋老夫人气到脸发抖，手发抖，整个人不受控地翻了个白眼。
宋芳茹却没有要住嘴的意思，“宋子麟有手有脚，他想去哪儿是他的自由。既然您想让他留家里，我可以给您出个主意，就是砍了他的手脚，那他就哪儿也去不成了。”
曲眠看着宋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担心妈把人给气出个好歹来，于是她拉了拉宋芳茹的手，“妈，我们走吧。”
“当初……我就该……掐死你！”
宋芳茹转身之际，宋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宋芳茹停下，回头笑了笑，说：“您掐我掐的还少吗？”
当年白书琴极力反对宋鸿收养她，白书琴劝不动宋鸿，就在她身上动脑筋。
先是想办法把她送走，但都被宋鸿找了回来。
然后是想她死，其中有一次，白书琴差点把她掐死在泳池里。
那次以后，宋鸿跟白书琴提出了分居，也不管白书琴同不同意，宋鸿带着她搬去了宋家很多年没有人住的老宅生活。
宋芳茹到现在也不知道白书琴为什么那么讨厌她，曾经她也试着讨好白书琴，但换来的都是恶言相向。宋鸿不在的时候，白书琴就开始折磨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你怎么这么贱呢！”
宋芳茹始终想不通白书琴对她的恶意是从哪里来的。
宋鸿带她回家的第一天，就给了白书琴一份DNA鉴定书，告诉白书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以免白书琴怀疑她是宋鸿在外面的私生女。
此时白书琴看着朝自己步步紧逼的宋芳茹，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了恐惧，“你、你想干嘛！”
“姐，妈已经让你吓得不轻了。”宋正青抬手遮住白书琴眼睛，对宋芳茹说。
宋芳茹停住脚步，微微一笑，“这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
宋正青语塞。
这时方秋兰带着医生护士过来了，几个人迅速扶走了白书琴。
宋芳茹回头看向自己女儿，“我们也找医生看看吧。”
宋芳茹脸色不大好，曲眠很担心，“妈你还好吗？”
在她的记忆里，妈和外婆见面的次数很少，就那么几次见面，两个人也没有说过话。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妈跟外婆说这么多话，也是现在才知道妈和外婆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差得多。
“我没事，走吧。”宋芳茹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
母女俩并肩往电梯去的时候，身后的病房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宋鸿紧紧握住门把手，心疼地叹了口气。
他的孩子啊。
-
在护士给曲眠擦药的时候，宋芳茹接到曲连国主治医生的电话，说那边需要她赶紧过去签个字。
擦完药还要一会儿，宋芳茹决定她先过去签字。
曲眠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宋芳茹摸摸女儿的头，“你也是。”
好巧不巧，曲眠离开医院的时候看见了宋子麟，人正着急去挤电梯，她也就把打招呼的话咽了回去。
但在快走出医院的时候，宋子麟的电话打了过来。
“眠眠你怎么也来医院了？是来看我爷爷的吗？”
宋子麟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应该是在跑。
确实是这么回事，宋子麟得知宋鸿摔了一跤，立马来了医院，眼下刚出电梯，正朝病房狂奔。
曲眠轻轻嗯了一声，“现在准备去我爸那边。”
“能不能等我会儿，我有话跟你说。”宋子麟停在病房门口，喘了口气说。
曲眠想到宋鸿让她帮忙劝劝宋子麟，于是她答应了下来，“那我在下面等你。”
通话结束后，曲眠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附近没什么人走动，也就不会总有人盯着她的脸看。
过了几分钟，背后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小眠？”
听见文奕的声音，曲眠扭头就想走。可她刚有动作，就被文奕拦了下来。
文奕手上提着保温桶，看起来是刚探望完病人。而他的另一只手上缠了纱布，隐约还能看见血迹。
曲眠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文奕神色平静，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谈谈？
曲眠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字，也不喜欢文奕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找她算账。
“我在等人。”
“等谁？”
“等我，你有什么意见吗？”
文奕话音刚落，宋子麟就一溜烟跑到了曲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