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钦想到她上次也问过这个问题，有些忍俊不禁，“我没有读心术，我只是比较了解傅太太。”
说到了解，曲眠就想到公馆里的那间画室。
傅南钦得是有多了解她在家里的画室，才能一比一还原出来。
曲眠想问，却鼓不起这个勇气。
等她好不容易敢开口问了，电话里头传出了魏清特意压低的声音。
“先生，快到会议时间了。”
那就等下次再问吧。
正好她这边也快到医院了。
“你去开会吧，我马上到医院了。”
“嗯，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
通话结束后，曲眠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内输入季晨礼和车祸这两个关键词，然后点击搜索。
车祸信息和警方的调查情况很快出现在眼前。
开车撞季晨礼的男人当场身亡，在他车上发现了胃癌晚期的确诊报告，警方又发现他给自己妻子转了一笔巨款。
男人是个外卖员，那笔钱是他跑一辈子外卖也赚不来的。
种种迹象表明，男人极有可能是拿钱办事。
至于背后主使，警方到现在还没有抓到。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这个幕后主使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抓到。
曲眠叹气的时候，齐心在一旁提醒医院到了。
回过神，她下了车，齐心拎着食盒走在后面。
等电梯的时候，有三个勾肩搭背的男生不小心撞到了曲眠右手，齐心立马上前提醒，“请您三位往旁边站站。”
顺带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心个子高，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凶，尤其是她冷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三个男生连忙靠边儿站。
一时间气氛比较压抑。
不过这份压抑也就持续了几秒。
因为其中一个戴耳钉的男生注意到曲眠的右手，随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说：“相见就是缘分，伤在同一只手更是缘分！”
曲眠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是血。
她刚才还以为是颜料。
因为他们三个身上，到处都是颜料，就跟掉进了颜料桶一样。
戴耳钉的男生话音刚落，另外两个男生也举起了自己受伤的右手。
三个人都伤在右手，这也太巧了。
而且伤口看上去也差不多，都在手心。
曲眠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弄的？”
挑染了一撮紫毛的男生回答她说：“画墙绘的时候遇到一个疯子，他非说那面墙是属于他的，让我们不准画。可主人明确告诉我们，那面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接过话茬，往下说：“等我们开始画了，他就朝我们泼颜料，警告我们不准画。我们告诉他墙不属于他，然后他就跟疯了一样，从身上摸出一把美工刀朝丁远刺了过去。”
丁远就是那个戴耳钉的男生。
他盯着受伤的右手叹了口气说：“后面他俩去拉那个疯子，和疯子扭打在一起，本来美工刀都被他俩给抢了，没想到那疯子身上还有一把。一个不防，我们就成难兄难弟了。”
说完，丁远问曲眠：“你呢？怎么弄的？”
“也是被一个疯子用刀扎的。”曲眠叹了口气。
“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戴眼镜的男生一下瞪圆了眼睛。
“梁杰，你小说看多了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头顶紫毛的男生吐槽道。
“这个世界上的巧合多了去了，不能你徐龙没见过，就说没有。”梁杰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丁远没理会他俩的斗嘴，而是问曲眠：“你有他照片吗？”
曲眠摇头，“没有。他戴了帽子和口罩，我不知道他的长相。”
“眼睛你总见过吧？”话间，丁远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你瞅瞅，有没有印象？”
照片上是一张很陌生的脸，但男人的眼睛，曲眠一点也不陌生。
因为那天晚上，她很认真地看过。
曲眠可以确定，就是同一个人。
那晚之后，男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想到在这儿被她找着了。
曲眠赶紧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丁远回道：“被拘留了。在我们画墙绘的那边，这是警察局地址。”
地址一长串，看得人眼花缭乱。
曲眠拿出手机，“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加个微信。”
丁远点出微信，“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我扫你吧。”
加上微信，电梯也到了。
走进电梯后，三个男生主动说起他们是江城美术学院大二的学生。
这时梁杰来了一句，“姐姐也画画吗？”
曲眠愣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身为同类人的直觉。”梁杰笑着扶了扶眼镜，接着又问：“能问一句姐姐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吗？”
想到没念完的大学，曲眠眼里的光陡然暗了下去。
她垂下眼帘，缓缓开口：“读到大二就没读了。”
“为什么不读了呢？”梁杰追问。
因为她去坐牢了啊。
曲眠在心里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丁远和徐龙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两个人狠狠瞪了梁杰一眼。
正好他们要去的楼层到了，两个人架着梁杰胳膊，直接把人拖出了电梯。
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一瞬间，丁远连忙回头说：“姐姐，对不起。”
曲眠扬起微笑抬眸，“没事。”
可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齐心担心道：“您还好吗？”
“我没事。”曲眠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人这一生总是会有许多遗憾。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当下。
把桃花酥交给宋芳茹后，曲眠给叶瓷发了条信息，说她现在有急事要去办，等忙完了再去玩儿。
几分钟后，叶瓷回复：【那我等姐姐。】
曲眠摁灭屏幕，阖眸仰头靠在座椅上，问小张：“还有多久到？”
小张：“大概还要十分钟。”
曲眠没想到就十分钟的时间，她都能睡着。
齐心把她叫醒的时候，她还有些迷糊，“怎么了？”
“警察局到了。”
说着，齐心递出纸巾，“刚刚您哭了。”
曲眠愣了一下，抬手在脸上摸到了一片湿。
她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还在念大学。
明明是很美好的日子，为什么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