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在门口听了一阵，他暗暗叹了口气。还记得高中时，魏知身边也围绕着许多谣言。方成后来才知道，魏知脸上麻木的神情背后，是深深的自责。
受害者无罪，他曾用两年时间，告诉魏知这个道理。而现在，她应该不会再躲起来哭了吧？
方成想到这，低头抽出包里的文件，随手翻了翻，才推门进去。他带着一身寒意，微笑的神情后，是比天气更冷的态度。
“方律，早上好。”艾米有些娇羞的撩了一下头发，昨天晚上，方成和她聊了许多。也许，方成对她有所不同。
方成看了看凑在一起，因为魏知的一句话，开始互相猜忌，导致气氛剑拔弩张的三人，他首先看向艾米：“有空吗？”
艾米连连点头，“有的，方律有要求尽管提。”
“是吗，那就好，”方成将手里的文件夹塞给她：“你不是说自己收集信息的能力很强吗？那最近就辛苦你，把城西所有线下门店的客诉情况收集回来，也不是很多，20多家而已，周末前整理成报表交给我。”
艾米没错过刘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有些懵，连忙摇头，昨天晚上不是说的很高兴吗？今天这是闹哪出？
“我一个人吗？会不会有点多啊，走访完至少也要5天。”
刘晴还在一旁帮腔，“是啊，太过分了，这么多东西要艾米姐一个人完成，方律你……”
方成看她一眼，点头称是：“刘晴，你也去。”
刘晴一僵，早知道不多嘴了。这么冷的天，还有那么多地方要跑，和难搞的店长斗智斗勇，她不想去。于是，她连忙求救一样看向小胖。
“刘晴她得打车，方律给报销吗？”小胖被刘晴拉着衣襟，此刻也开口质疑。
“把你忘了，小胖，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还是你周到，”方成赞许的看他一眼，又抽出文件夹，塞在小胖手里，“你开车送刘晴，一起去，城东和城南门店归你们负责。”
艾米口不择言：“那魏知呢？一个部门的，凭什么魏知不用去？”
“她去城北，和我一起。”方成挑起嘴角。
艾米生气：“不公平，我要和魏知换。”
“她是高级经理，你是吗？”方成皱眉，用文件夹挡着艾米，不让她往前一步。
“对了，我不喜欢因为恶意诽谤，影响任何人的工作，劝你们谨言慎行，否则，我不介意在自己的履历上增加几起名誉权诉讼。”
魏知刚刚看见，艾米的口型好像是提到了她，这才走过来，却连个尾巴都没听到，不知道他们讨论的内容是什么。她看了看方成，又看了看不远处一脸吃屎表情的其他人。
“愣着干嘛？带上电脑，去地下车库等我，马上出发。”
魏知迷茫，又认命地抱着方成抛过来的包，肩上背着自己的电脑，在地下车库瑟瑟发抖。
她忽然感觉方成的文件包里有些热，抱着竟然暖暖的。四下无人，魏知留意到方成刚刚拿过东西后的包链没有拉好，她悄悄看了一眼。
方成包里，有个暖手宝？粉色的，好像是某个牌子的联名款。
抱着暖手宝，魏知身体暖了起来，只是心却彻底冷了下去。她控制不住的想，这个暖手宝是哪里来的，方成一个男生，为什么包里会有一个粉色的暖手宝。
“滴滴！”
魏知听见车解锁，身后的脚步也逐渐逼近，她像做贼一样，连忙把手收回，顺便拉上包链。
“上车，难不成等我请你？”方成紧锁眉头，却还是伸手，帮魏知拉开副驾驶的门。
魏知依旧抱着方成的包，就这么拉过安全带，老实在副驾驶坐好，她看了一眼手表，10点半，城北太远，上午能查完最近的一家门店，已经算是高效：“去北区一店吗？”
方成看着她搂着自己的包不松手，眼神掠过她长裙下裸露的小腿，随手将身上西装外套丢在后排，调高了车内空调。
虽然已经过了早高峰，但依旧算不上一路通畅，平稳行驶的车里，安静的只有魏知手机弹出的微信声。艾米拉了群聊，正在通报进度。
艾米：“城西，1/22”
刘晴：“城南+城东，1/35”
他们距离稍近，看起来应该已经到店，魏知估计了一下时间，又查看了区域门店列表，趁着等红灯的空档，掏出包里的电脑放在膝头：“城北，0/33，还在路上。”
艾米三人原本有个小群，还在抱怨方成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安排工作，为了魏知在这搞公报私仇，结果看到魏知要调查的数量，瞬间改变了想法，门店的数量基本超过了刘晴组两人的量。
小胖发了条语音，“……可能他是针对魏知，捎带上我们。”
艾米气呼呼抱怨，随后就被被店长调出来的后台客诉，还有纸质版投诉砸的晕头转向，她完全没发现，这条消息发到了5人的群里。
魏知点了一下手机，发现没有声音，悄悄放大了听筒音量，把手机凑在耳朵边。不是她不会用语音转文字，主要是艾米是广东人，识别出来她也看不明白。
“方成爱针对谁针对谁，连累我干嘛，中午都没得休！”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忽然又切换到了扬声器播放，安静的车里忽然响起艾米的抱怨，魏知手忙脚乱，只来得及捂住手机。
很快，艾米撤回了那条语音，群里的几人装作无事发生。
“切……针对你？你倒是说说看，你做了什么，能让我另眼相看。”方成冷着脸，带着不屑，踩下油门。
魏知还没说话，忽觉头晕，有些晕车想吐，她捂着嘴，红了眼圈，“你开稳一些，我想吐。”
谁料方成竟是踩刹车停在了路边，他的手在方向盘上收紧，盯着魏知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