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宁接起,“喂,小姨?”
“你呀你,你到底去哪里了,听程钰丫头说你出事了?都快要急死我了。”陈鸾的语气明显着急了。
“没有,就是被叮叮咚咚闹得低血糖了,今天晚上就回去了,昨天晚上程晨阳非要让我住在这里,所以我就留了一个晚上,仅此而已。”宋怀宁用叮咚做挡箭牌,她怕陈鸾知道了昨天的事情。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只听得陈鸾叹气。
宋怀宁的心里暖暖的,刚想说什么,结果那边陈鸾的声音就支支吾吾的,“宁宁啊...”
“怎么了?小姨,有什么话你就说。”
陈鸾明显是欲言又止,这让宋怀宁的心里更是着急:“好了,快点说了,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爸爸的骨灰从国外拿回来了,不过...在蔡敏那里。”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宋怀宁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一点都不相信小姨说的话。
“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不也快到了你爸爸的忌日了吗?所以过两天的话,你还是别去了。”
宋怀宁的手变得冰凉,只能堪堪扶住墙壁:“小姨,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来。”
她立即挂了电话,将程晨阳和程钰叫了过来,三个人聚在了一起,宋怀宁的表情沉重。
“宁宁,怎么了?”程钰忍不住问了。
“我爸爸的骨灰回国了,我在国外的时候就一直在争取,但是没有成功,六年前我走的时候,爸爸还是好好的,三年后就只给我一声通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把爸爸的骨灰拿回来,和妈妈的在一起。”
“这……”程钰犯难:“六年前和秦家起冲突,我们本来也不怕,谁又比谁高一头呢!但是宁宁,你现在别忘了,宋怀妍现在后面还有个继父!”
宋怀宁有些痛苦,“管他是谁,她们母子两个有资格,难道那个男人也有资格么?”
程晨阳开口了:“你先别轻举妄动,我查过了那个男人的底细,黑白通吃,很不一般,手段也很多,我们现在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牌,不好下手。”
宋怀宁想到过这件事情宋怀妍母子两个会阻挠,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宋怀妍的继父也这么世猖。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秦纪晖不和宋怀妍结婚?联合起来不是更好么?”程钰直接说道,程晨阳鄙夷道,“像秦纪晖那样的男人,只想掌控别人,不喜欢被掌控,这几年来,估计也是因为忌惮吧。”
他们两个人越是这样分析,宋怀宁的心里就更加的没底了,秦氏集团的位置已经很高了,只有程家能与之抗衡,但居然还有比他们还厉害的。
宋怀宁觉得她一下子就陷进了困境。
回家后一整夜,宋怀宁都没有睡得安稳,殊不知这一夜程晨阳也是在不停地奔波。
陈鸾半夜打电话过来说那边突然同意了。
宋怀宁十分震惊,她立即打电话过去询问,“小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边还没想出什么办法来,怎么事情就已经解决了呢?”
陈鸾有些犹豫,“这次你爸爸的骨灰回国,就是因为宋怀妍那个继父搞的鬼,好像是因为他不想再供之前那块非常贵的墓地。”
宋怀宁觉得不可思议了:“什么墓地,再贵能贵成什么样子啊?”
陈鸾细细分析道,“总而言之,就是宋怀妍继父那里出现的问题,然后程晨阳是带着项目去找他谈判的。”
“所以这一次又是程家帮的我们了。”宋怀宁有些伤感。
陈鸾无奈道:“程晨阳这孩子挺好的,就是一根筋太倔了,你说我们怎么可能再去麻烦他了?你带着两个孩子,就算他不介意,程家不介意,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啊!”
这句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程晨阳对她的好,她自知这辈子都还不起的。“好,我知道了,那现在是什么的解决情况?”
“他们不让你爸爸和妈妈一起合葬,要求单独出来,你可以过去,就是这个条件。”陈鸾叹了气。
宋怀宁知道他们能做出这样的让步,程晨阳必定是做了很多了。“好,我知道了,时间确定了的话,小姨你发信息给我就好了。”
“嗯。”
挂了电话,宋怀宁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
几天后,墓园里,众人肃穆,宋怀宁穿着一条黑色裙子,整个人干练整洁,淡淡的妆容也是让周围的人看了后目不转睛。
宋怀妍还以为宋怀宁会哭丧着脸。
但她又怎么能如宋怀妍的意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人小瞧了自己。
宋怀妍紧盯着宋怀宁,一刻都不想错过她脸上的挫败表情。但是没有,宋怀宁毅然果断的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从来不曾被打倒一样。
过了一会儿,程晨阳也赶过来了,他始终还是不放心这些人,怕宋怀宁会受到伤害。
尽管在场没有一个人站在程晨阳的身边,可是也感受到了从他身边透过来的寒气,直直的逼迫着他们。
蔡敏被气的浑身发抖,就在刚才,她跟宋怀宁说话直接被怼了,丝毫不顾忌她长辈的意思。
可是没办法,现在的她还要维持着长辈该有的气度:“程晨阳!你是什么身份在这里?”
程晨阳眼眸低垂,不屑道,“我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身份?别忘了怀宁才是宋家的长女,你现在是什么?改嫁的继母?”
“你!”蔡敏被戳中软肋,恨得不行,她改嫁这件事根本没多少人知道,现在却被程晨阳当众揭开,可偏偏她又反驳不了。
宋怀宁的双手被程晨阳紧紧的握着,似乎也是在传递着力量,“宁宁,放开手做你想做的,其他的有我。”
宋怀宁回想起,爸爸在的时候也是这么宠她,可是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
泪水有些不争气的滴在程晨阳的手背上,“谢谢。”
她无心多说,现在唯一想做的,能做的,也是唯一的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排爸爸下葬了。
天空中灰蒙蒙的飘着细雨,变得压抑得很。
在程晨阳的示意下,身边的人立即走了过去,在宋怀宁的身边支起了一个保护伞。
给宋怀宁父亲下葬的队形也是依次排开,即使在雨下,清一色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也是端正到让人不敢轻易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