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司琛墨已经从公司回来了。
阮潼脱下外套,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心里瞬间踏实无比。
她走过去,司琛墨站起来。
阮潼埋头抱住司琛墨抱得紧紧的。
男人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怎么了?”
司琛墨捏了捏阮潼的脸蛋,大概是凉风吹的,阮潼的脸蛋有些凉。
阮潼没有说话。
那丝小小的忧郁不快乐被她掩藏得很好,阮潼不希望司琛墨知道她和向凌风发生的事。
尽管只是吃了一顿饭。
缓了缓心情,她抬起头,看着司琛墨,眼神放松:“我刚去送了珺瑶离开,顺便去了趟国贸给爷爷买了些礼品。”
看向阮潼身后保镖手里拎着的袋子,司琛墨笑了笑温和开口:“潼潼有心了。”
机票订得早上八点。
飞了十三个小时,倒下时差刚好是M国早上九点钟。
司空震很早就来机场候着,他对他们说老爷子特意从医院出来,就为了跟他们两个好好待上一段时间。
一行人会接后乘车回了别墅。
老爷子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
他坐在轮椅上握着阮潼的手,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潼潼怎么还是这么瘦。”
又看向司琛墨:“小墨啊,多照顾些潼潼吃些好的补补身子,这还没到了最辛苦的时候,身体必须要有保证,在我们司家可不能受苦。”
知道老爷子在含沙射影些什么,阮潼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司琛墨则笑着:“我知道的爷爷。”
令人惊讶的,秦海兰不知什么时候跟着来到了这里。
进屋看到忙着准备菜食的秦海兰,阮潼微愣。
秦海兰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她招呼着司琛墨和阮潼。
脸上露着微笑,语气祥和:“小墨,潼潼,你们来了。快做吧,饭马上就好。”
看出司琛墨神情的凝滞,司空震解释道:“你秦姨怕你爷爷吃不惯这里的饭,所以专程请求来这里的。”
司琛墨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午餐准备的丰盛,辣口和淡食几乎各一半的分量。
要知道司家除了阮潼是没什么人吃辣的。
饭是秦海兰特别招待的,她心里藏着什么想法,司琛墨不得而知。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留意。
环顾一周不见艾伦的身影。
司琛墨打了一通电话才得知原来是在医院给老爷子开药。
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司琛墨微微沉了沉嗓音,他问艾伦:“老爷子的病恢复得怎么样了?”
据说这家医疗机构是M国出了名的救治癌症患者中心。
曾有好几则新闻都是出自这里。
他们打破了癌症死亡率百分百的传言。
因此至今流传着一句古话。
他们是唯一敢与撒旦一较高下的神。
艾伦的回答有些委婉,全程只字不提老爷子的病情。
但司琛墨听得出,是个不好的汇报。
电话里司琛墨有些沉默。
艾伦对他说:“多陪陪老人吧,在还能见面的时间。”
阮潼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只听她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原来是在这里呀。”
与艾伦挂掉电话,司琛墨莞尔浅笑顺势牵起阮潼的手:“我还能出去哪里。”
阮潼嘻嘻笑着:“刚和谁打电话呢,公司里的人吗?”
司琛墨沉默了一会,还是点头:“嗯,公司的一个合同等我确认。”
阮潼叹了口气,依偎在司琛墨怀里:“什么时候你不忙了,跟我多说说公司里的事。”
“我每次都很想为你分担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太失败了。”
司琛墨捏了捏阮潼的小手笑意正浓:“你想做什么?”
阮潼思索的认真。
司琛墨轻笑出声:“傻瓜,公司里的事有我就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养你。”
老爷子的病况还是没忍心告诉任何人,想必司空震也是知道了。
特意去医院要了一份老爷子的身体报告。
艾伦在一旁候着,他虽说话幽默,但也是分场合。
难得语气存有的认真,他对司琛墨说:“司老掌门人病情的恢复已经是同患者里的佼佼者了,他的心态很好,支撑他的时间比别人几乎长了一倍。”
那短短的几个月相对普通人来说,不过一年中的几分之一。
但对于癌症患者来说,却是他们最后的余生。
期间司老爷子电话打来,问他们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出去不过一小时,老人家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半天。
他说:“听你爸爸说,你和潼潼出去为我买东西了,我这老头子,光杆司令一个了,还要什么?”
“你们多陪陪我就好,别买那些没用的东西啦,我用不到的。”
穿梭在这繁华的街道里,女人的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里的人说:“确定不再见他最后一面?”
女人声音清冷,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眼神始终沉稳没有一丝错乱,她只简短地恢复了一句:“不了。”
病情的好坏没有人会比病人本身更清楚。
在司琛墨回到别墅后,老爷子第一次提出:“小墨,我们回国吧。”
其实就算艾伦不说,老爷子也能感受的出来。
最后的时日了,还是在自己的祖国度过心里会更舒适些。
司空震坐在沙发一旁,神色沉重。
他们没有人说话,都在等着司琛墨开口。
老爷子笑了一声缓解沉闷的气氛:“其实这次叫你来,也是为了说这件事。”
“我和你爸说过了,你爸说他听你的。小墨,你觉得呢可以吗?”
平生第一次老爷子的话里掺杂着一丝祈求。
司琛墨的心顿时一软,眼眶有些涩。
听到这里,阮潼大概也有清楚。
她紧握着司琛墨的手不时给他安慰。
隔天清早,他们订了回国的往返机票。
别墅是为老爷子疗伤特意在M国买的,现如今没人居住,已经挂在了交易网上。
只有秦海兰,心里还在惦记。
司空震训斥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心里可有真正关心过爸一分?”
到底是有事求于司空震,她再惦记财产,也不敢过多顶撞。